如果說先前秦莫還有些怔忪的話，此刻也已經完全清醒了，“我去看看！”
他越過了顧幕沉，就朝著門口方向而去。
想必是因為顧幕沉自己弄的那個什麽監控係統，一直有人在門口逗留的話，應該就會向他發出什麽警報吧。
所以才吵醒了他。
但是秦莫轉念一想，那也得有人在門口逗留多少時間，才會發出警報。
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在門外待了多久了。
她怎麽了？
秦莫眉頭緊皺，心裏擔心得很，腳步都變得快了些，以至於腿上舊傷的地方有些隱隱作痛，也顧不上了。
走到玄關了，才發現，外頭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下雨了！
下雨了？！
秦莫從玄關的傘桶裏拿了一把長杆雨傘，就趕緊衝了出去。
門一打開，就有水汽鋪麵而來。顯見雨還不小！
秦莫急忙打開雨傘，腳步匆匆走了出去，剛打開玄關的門，就看到了蹲在院子門前的一個纖細的身影。
秦莫真是一下子，連氣都急了。
他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地叫她的名字，從齒縫裏擠出音節來，“顧，千，裏！”
顧千裏垂著頭，沒有做聲，也沒有抬眼看他，依舊蹲在原地，抱著膝蓋蜷縮著身子，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
秦莫心裏一下子就心疼起來，先前還有些咬牙切齒的聲音，頓時也咬牙不起來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在她跟前兒蹲了下來，大大的雨傘，將他們兩人都籠罩了進去。
“裏裏，怎麽了？嗯？”秦莫的聲音也已經柔了下去，似是帶了些哄勸的意思在裏頭。
顧千裏依舊沒有抬頭，抱著膝蓋埋著頭，也沒有說話。
秦莫伸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裏裏。”
然後就察覺到，自己手掌下按著的肩膀，在輕輕地顫抖。
“先和我進屋好不好？”秦莫說道。
秦莫擔心她又沒有任何反應，便低聲說了句，“這麽蹲著，我腿疼得厲害。”
腿疼得厲害這句話，簡簡單單五個字，卻仿佛尖針一樣紮進了顧千裏的耳朵裏。
原本還輕輕顫抖著的肩膀，猛地一震。
秦莫終於看到她緩緩抬起了頭來。
顧千裏渾身都濕透了，現在的天氣雖然算不上寒涼，但半夜的溫度，總也算不上有多炎熱。
睡衣被完全打濕了，黏在身上，顯露出她纖細單薄的身體曲線來。頭發也被雨水完全打濕了，貼在頭皮上，一綹一綹濕透的頭發粘在頰側，頭發裏的雨水就循著頰側往下巴匯聚、滴落。
她皮膚本來就白，此刻仿佛顯得更白了，而在發白的臉色上，泛紅的眼圈就襯得異常明顯。
眼眶裏盛滿了**，從眼眶裏滑落，和臉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
顧千裏的嘴角輕輕往下耷拉，癟著嘴，表情看起來，仿佛受盡了人間委屈，直勾勾地看著秦莫。
像是要看到秦莫的心底裏，就這樣的眼神，把秦莫的心都給刺痛了。
“怎麽了這是？”秦莫的聲音不由自主更柔和了幾分。
顧千裏聲音沙啞，鼻音很重，輕輕說道，“我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