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深深看著她的眼睛，點了頭，“好。”
顧千裏自己心裏有事情，所以沒能察覺到秦莫的情緒變化。
盡管關於陽陽的身世，她還是想要留到秦莫生日的時候再說。
但是那個孤零零躺在西郊墓園那個小小的冰冷的墓穴裏頭的可憐孩子，每年都隻有她自己去看她。
如果今年能帶秦莫一起去看看她的話，那孩子在天有靈知道了，應該也會高興的吧？
顧千裏的情緒已經調整了過來，此刻深吸一口氣，說道，“陽陽從小專注力就很出色，他忙著做什麽事情的時候，誰也不理的。所以我們先走吧？”
秦莫坐在那兒沒有動，雙手支在膝蓋上，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其實，他就是忽然想到了，剛才顧星陽的那些折紙。
原本被他當成是幼兒園功課的折紙，現在後知後覺想了起來，倏然明白了。
那不是幼兒園的功課，那是——紙花。
那個孩子親手折的。
一切的線此刻在已經連上了，就連先前顧千裏的表情會那麽難看，就連站都站不穩的樣子。
也已經有了理由。就是因為那是陽陽為了她去給那個孩子掃墓而準備的，顧千裏就是因為聽到了這個，才會大失所措。
秦莫聽了顧千裏的意思，沒有繼續打算在這裏逗留。兩人從醫院離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顧千裏覺得秦莫的情緒好像比先前來的時候要低迷了許多。
這讓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預感，她覺得是不是秦莫猜到了什麽？
送她回公司的路上，秦莫一直都沒有說話，是顧千裏忍不住先打破了沉默。
“你不開心嗎？”顧千裏問道。
“嗯。”秦莫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轉眸看向了顧千裏。
“怎麽會這麽問？”秦莫反問了一句。
“沒。”顧千裏說道，她笑得有些艱難，“我就是覺得你從醫院出來之後，好像情緒都不是太好。”
秦莫沉默了幾秒，伸手在她的頭上輕輕揉了揉，“別瞎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情緒總是不錯的。”
顧千裏聽了他這話，心中有些暖意。
可是想到自己先前，都已經話到嘴邊，還是沒敢跟他說起的真相。心中又覺得一陣愧疚。
她輕聲問了句，“秦莫，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秦莫說道，“隻要在合理範圍之內的，我基本都可以答應你。就算不那麽合理，我也可以酌情答應你。”
聽到這話的時候，顧千裏的眼眶有些發熱，她記得這句話。
在幾年前他們兩個還在談戀愛的時候，秦莫就曾經說過這樣的話，隻是熱戀期說的話總歸是可信度不高。
可是事過了這麽多年，秦莫還是說起了相同的話語。
這就讓顧千裏不得不感動了。
顧千裏的聲音帶了些許鼻音，眼圈也有些發熱，她深吸了一口氣，朝秦莫伸出了一根小手指去。
“將來如果你知道了什麽我讓你很不開心的事情，也原諒我一次。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們拉鉤。”
秦莫靜靜的看了她片刻，他覺得顧千裏所指的應該就是關於西郊墓園的那個孩子的事情。
因為早已經得知了這件事情，秦莫沒有猶豫，伸手勾住了顧千裏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