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聽到秦莫這話，顧千裏什麽都沒有說。
秦莫看出來她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於是便也沒再提。
車子繼續朝著目的地開了過去。
平日裏在**睡得可能都不算安穩的顧星陽，現在卻在後頭睡得很香。
又過了一會兒，程迦南的話題算是過去了。
顧千裏忖了忖，“你昨天……”她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算了。”
但哪怕隻是個話頭，也已經不難聽出她想問的是什麽。
秦莫沉默著，沒有做聲，顧千裏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過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之後，秦莫忽然開了口。
“昨天，我媽過來了。”
“啊？”顧千裏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說道，“啊，難怪。”
“嗯，她帶著我生理學上的父親，直接來了我家。”秦莫聲音很平靜，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遭遇了不公對待的不滿。
甚至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裏還帶著些許輕嘲。
顧千裏愣住了，趕緊握緊了方向盤，認真看著前方路麵，主要也是擔心自己因為震驚而疏忽駕駛。
秦莫低低笑了一聲，說道，“那要不我還是先不說這個了？省得影響你開車。”
顧千裏牢牢握著方向盤，目光炯炯地盯著前方路麵。
雖然半點沒有轉眸看他，但卻認真說道，“沒事，不會影響我開車的，你說吧，我在聽著呢。”
顧千裏實在是不想因為開車而放棄聽他說這個的機會，因為……不管怎麽想，就連他們曾經在一起，感情最好的時候。
她也沒有聽秦莫說過任何關於他父親的事情。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
他們之間隔著相互錯過的五年，自己居然還能有機會聽到秦莫說這個。
不管怎麽想，這恐怕都是秦莫最不願提及的事情了，但他卻願意和她說。
不管怎麽樣，她都想要聽下去。
秦莫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其實現在的自己，原本也就早已經沒覺得那些事情有多令人難堪，多難以啟齒了。
那從來就不是他的錯，他沒什麽好覺得羞恥的。
隻不過，到底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能不提，還是不提。就算提起的時候，肯定也或多或少會帶點情緒，更何況還是麵對顧千裏。
可是在看到顧千裏剛才的模樣之後，秦莫忽然就很輕鬆了。
“之所以稱之為我生理學上的父親，是因為，我從心裏，並不認為他是我的父親，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和我的母親，隻是他的一個意外而已。”
顧千裏手指緊緊地扣著方向盤，簡直像是想要將方向盤捏斷一樣。
她從秦莫這話，聽得清楚分明。
秦莫在說，他是一個私生子。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他從來不提及父親的所有苦衷。
之後也就不是多麽複雜的事情，秦莫說得很是簡短卻明了。
“我對他從來就沒有任何期望，從心裏就沒把他當成父親過。但是我母親，卻抱著執念這麽多年。人一旦抱著的執念太深，時間太長，這輩子也就放不下了。”
顧千裏原本一直隻默默傾聽著，聽到這裏都有些忍不住了，吃驚道，“她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