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邊聞言一愣，“可是……可我擔心你，也不放心陽陽啊。”
顧千裏的聲音雖然啞，但是語氣始終很平靜，“不用，你能留在宜寧照顧好父親，就已經是為我分憂解難了。”
“啊……呃，我明白了。”顧天邊沒有再強求。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雖說，姐姐剛才的話語，無論是語氣還是內容，聽起來似乎都沒有什麽不對。
但不知道為什麽，顧天邊還是依稀能察覺到有些不對。
語氣沒有什麽不對，內容也沒有什麽不對。
但是拚湊在一起，再灌進她耳朵裏時。還是讓顧天邊產生了一種……距離感。
就好像，很見外似的感覺。
就好像，她沒有被當成自己人似的感覺。
但顧天邊又不敢說，也不敢明著問，怕是自己的錯覺，明著問出來傷了姐姐的心。
更怕這不是自己的錯覺，那隻會讓自己更難過。
所以顧天邊隻遲疑了片刻，就應了下來。
“姐放心，我會照顧好爸爸。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不然我和爸爸哪裏能放……”
“我會的。”顧千裏說道，“叫爸保重身體。至於……媽那邊。”
大抵是因為從姐姐話語裏察覺到的那種，自己無法判斷是不是錯覺的距離感。
讓顧天邊很有些局促，語氣裏甚至不由自主帶了幾分討好的意思，說道，“媽那邊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勸著她，盡量不會讓她來煩你的。就算她要來，我也會提前告訴你。”
顧天邊說這話的時候，語速都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顧千裏就是對她情緒再複雜，就是再一時半會兒無法麵對這個妹妹。畢竟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也是自己從小疼大的。
聽著天邊這話語和語氣，顧千裏都有些於心不忍。
她緊緊抿著唇，沉默了幾秒，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沒有生氣的意思，你怎麽跟我說話還緊張起來了？”
聽到這話，顧天邊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的同時，就忍不住有些眼睛酸脹想流淚。
“沒、沒呢，我沒有緊張，我隻是擔心你而已。”顧天邊也抬手揉了揉鼻子，好讓自己的鼻音能夠緩解一點，省得顧千裏聽到自己的鼻音。
就跟先前顧千裏怕韋姐聽到自己的鼻音，也抬手揉鼻子時如出一轍。
雖說不是親生的姐妹，但是這麽多年下來，姐妹倆還是有不少相同的小習慣。
顧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用擔心我。”
顧天邊用力咬了咬嘴唇，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但是說話還是沒能壓住聲音裏的鼻音。
“姐，你……你不用擔心，媽媽那邊，我會去搞定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她還想要利用你什麽的，我會去頂住的。”
“以前我年紀小不頂事，但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絕不會什麽事情都等著你來扛。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也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我能幫你扛的，我、我真的能幫你扛的。”
聽著顧天邊這字字句句出自內心發自肺腑的言語，顧千裏的心也不是鐵做的。
她沉默了幾秒之後，低低說道，“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