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顧千裏眼睛驀地睜大，連連搖頭，“不是的，我不是……”
但這男人卻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自顧自說完剛才那句讓她驚駭的話之後，就定定著看她，直勾勾盯著，像是什麽野獸盯著獵物似的。
顧千裏被盯得都有些心裏發毛了，然後就看到了男人臉上的笑容。
那是一種怎樣的笑容啊，真要形容的話，就像兩人之間沒有隔著那麽多年的分離和傷害，當年那個英俊的男人，隔著山呼海嘯的歲月，衝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一刻顧千裏無比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有多懷念，竟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是了，自己一直知道的，這個男人不笑的時候總顯得冷峻淩厲，但笑的時候，臉頰那個淺淺的酒窩仿佛能盛住溫柔的星光。
顧千裏甚至不受控製地抬起另一隻手，想要摸一摸他臉頰上那個淺淺酒窩。
卻還來不及觸碰到他的皮膚，就又被他捉住了。
這下兩隻手都被他捉住了！顧千裏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被動。
男人彎唇笑道，“你比他們之前派來的都好看。”
顧千裏捋出他這話的意思，他事業做得這麽大，總有應酬，說不定……經常會有人給他安排女人吧？
她努力忽視掉心底裏的那抹酸楚，咬了咬嘴唇，小心地問了句，“他們……以前派過很多人來陪你睡覺嗎？”
從醉鬼的嘴裏套話，真是有點心虛啊。
男人幽黑的瞳眸依舊是那樣深不見底，顧千裏也明白了，這其實就是他已經醉得兩眼發直了，隻不過要是沒反應過來他是醉了的話，這雙眼睛還真挺能唬人，讓人覺得他高深莫測。
而下一秒，男人的身體就朝她傾了過來。
兩隻手都被他禁錮著，顧千裏無法抗拒的被他按到了牆上，他的頭埋在她頸窩，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頸窩，讓顧千裏渾身僵硬，“秦莫！”
他真的是醉了。
清醒狀態下的秦莫，怎麽可能對她這麽沒有棱角和敵意呢？也根本不會露出像剛才那樣的笑容。
她艱難的，宛如洋娃娃和小熊跳舞似的，把他挪到了沙發。
顧千裏剛想將他推到沙發上躺好，就聽見了一聲很低很輕的聲音，像是他的夢囈，更像是自己的幻聽。
但卻讓顧千裏一瞬間渾身僵硬，再無任何動作。
“裏裏……”
聲音帶著鼻音，尾音繾綣。
和她曾經無數次聽過的一樣。
顧千裏眼睛睜得大大的，水汽已經在眸中蔓延，幾乎要忍不住落淚。
她忍住眼淚，將秦莫推到沙發上躺好，馬上就被男人重重揮開。
顧千裏的腰猛地撞到了茶幾邊沿，臉色瞬間一白，疼得呼吸都頓住了。
秦莫閉著雙眼，表情看起來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溫情，隻有凜冽蔓延，聲音都很冷漠，“別碰我，我不需要陪睡的，滾！”
顧千裏捂著劇痛的腰，有些出神地看著沙發上喝醉了的男人，短暫的出神之後，她對他忽然間態度的轉變，忽然就明白了。
難道……他以前也這樣拒絕過別人安排的人？
顧千裏虛著聲音喃喃道，“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你？”
她表情愈發認真，輕輕咬著唇，朝著他的衣袖伸出手去。
輕輕的，一點點的，將他的衣袖挽了起來。
然後，顧千裏眼睛驀地睜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