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裏聲音有些抖，她腦子很亂，滿腦袋都是先前下來時正好聽到的，秦莫對顧明揚說的話。
‘買東西前，總該知道這個東西有怎樣的缺點，才好判斷自己能不能接受。’
‘顧千裏現在，算是我的東西了，我想了解一下這些缺點，不是很正常麽？’
是啊，很正常，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隻有她妄想的心罷了。
顧明揚剛剛說，她真可憐，當初為了秦莫要死要活，連人生都搭上了。現在在他眼裏，也不過就是個玩意兒……
這話提醒了她，大概是因為之前無助恐懼的時候，向他求救得到了回應，自己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吧，顧千裏心想。
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叫什麽了。
她嘴角掠過一抹自嘲的笑。
明明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自己就配給他當個玩意兒，**的那種。
怎麽能因為他在她無助的時候拉了她一把，就忘記了這一點呢。
他們後麵的對話，她不敢聽，也不想聽。
無非是把她當初經曆過怎樣的狼狽和折磨，複述一遍，把她還算體麵的遮羞布扯開一遍。他們愛說就說去吧，她不想聽。
所以拖著虛軟的步子跌跌撞撞從地下停車場走出來。
“在哪。”秦莫又問了一句，“我聽沈遇說你醒了下來找我了？”
“沒呢，我、找不到地下停車場在哪裏，我現在得去醫院……”顧千裏停頓了片刻，補充了一句，“我兒子那邊，我今天耽擱了不少時間，我一天沒見他了。”
秦莫眉心擰了擰，“你自己都才剛搞成這個鬼樣子。”
“那我也要見他。”顧千裏的聲音有些堅持，“我得去見我兒子，而且你不是說，還得商討治療方案麽？”
秦莫抬手捏了捏鼻梁，聽著她固執的話語，有點來火。
可是腦子裏想到的就是先前顧明揚所說的，那個帶搭扣的木頭小箱子，關了整整一天。
怎樣的女人，竟然能固執到這個程度……
秦莫深吸了一口氣，想到她先前那個虛弱的樣子，忍住了心裏竄出來的火。
低聲說道，“他現在還在ICU，你見不到他，而且現在就是為了穩定住他的情況，控製住感染，之後才是針對他病情的治療方案。”
顧千裏沉默著沒有說話。
秦莫道，“等他情況穩定一點了，莘弘這邊的團隊就會把他轉過來，完全接手。你好好休息著等他來就行。沈遇那邊想和你商量，根據你的情況，做些心理疏導的事情，你自己考慮。”
“好，我知道了。”顧千裏說道，“那我就……先掛了。”
“你在哪裏。”秦莫聽她聲音總有些不太對，沉聲問道。
顧千裏本來還沉默著，然後就聽到了秦莫的聲音裏有了些冷意，“顧千裏，我花了這麽多錢，有沒有權利知道你的行蹤？”
顧千裏看了一眼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加緊腳步往外走了去，說道，“我就在醫院大樓外麵。你從停車場出來就可以看到我了。”
“等著。”秦莫掛了電話。
顧千裏走到了地下停車場外頭，綠化帶有個小亭子，她走進去扶著欄杆努力站著。
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轉身之前，就已經被從身後擁住了腰，男人清冷凜冽的氣息竄進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