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吧……沒想到吧……
夏翼的聲音不斷在段何腦中回**，激得他怒意上頭。如果我沒有淪落到這種境地，哪怕我有全盛時期百分之一的實力，若是沒有被他偷襲，自爆了爽靈之魂……
可惜，沒有如果！
“豬——！”
被夏翼打變形的鼠臉發出的怒吼叫聲都變了音，頗顯滑稽，但它具有的殺傷力和穿透力不變！
夏翼的應對也同樣未變。
“你敢罵我豬？！”
沒理會被震得流血不止的耳朵鼻孔，就如同小流氓打架一般，他直接騎坐到段何的身上，雙拳交替砸擊，拳拳打在那鼠頭上！
段何垂在身側的雙爪，強行發力，直接刺穿了夏翼的大腿，夏翼反而繃緊肌肉，束縛住這雙爪，用這疼痛，讓雙拳拳速更快了一分！
嘭嘭嘭嘭嘭！
擂鼓一般的巨響讓兩人身周的大地下陷、下陷，再下陷！
哢嚓的聲響中，屬於妖王那堅韌頭骨，終於開始開裂！
但觀段何全身，就是這化為鼠相的腦袋最為堅韌，但想徹底殺死他，就必須把它這頭，打爆！
抓穿他腿的雙爪，從拚命給他造成更大的傷害，到漸漸無力！
夏翼卻始終沒有放下警惕！
當一隻肥碩老鼠的虛影，從段何不成鼠形的腦袋裏浮出時，中過一次招的夏翼立刻全心防備！
三魂失一，段何能憑曾經的境界壓下傷勢，除了實力恢複速度受到影響，憑借鼠役術才臨時取得妖王力量外，沒有大的外在表現。
但三魂失二，無論原本是何等的強大，都一定會變成半個智障！
但此時生機愈發薄弱的段何，已顧不得智障不智障了，再不拚命，不出半分鍾，他便要身隕！
上次自爆了爽靈之魂。
這次是幽精之魂！
早有防備的夏翼縱身而起，留在他大腿內的雙爪，給他帶來了更大的傷害，鮮血像雨一般灑落。
但‘老驥伏櫪’狀態還沒結束的他，腿上的傷在快速愈合，將更多的心神，放在穩固三魂上！
‘吱——！’
響徹靈魂的爆炸聲中，夏翼的大腦還是空白了一瞬，縱躍的身體微滯，屁股著地重重摔在了地麵。
身體略微僵直，頭暈目眩，但比前次好了很多，如果不是大腿的傷勢在，隻是三兩秒，他就能站起身體，殺回段何身上。
目光鎖在段何身上，自爆了第二魂的段何，身體在不斷抽搐，受到的精神損傷，比夏翼更大。
這時一縷幽光從段何身上升騰而起，十數道虛影，環繞其身，旋即紛紛鑽入了段何的身體！
夏翼有些重影的目光略眯。
那些虛影中，有的熟悉，有的稍顯陌生，但根據那幾個熟悉的特別是鼠役事件中第一個喪生的受害者，宋渠護衛方睿，讓夏翼立刻聯想確定了那些虛影的身份！
鼠役術事件中，喪生的所有三星四星人族修士之靈魂！
這些靈魂的質量，加起來也比最終突破了六星開陽的製州伯方玉差很多，但此時的吸納，卻讓段何抽搐的身軀一止，勉強恢複了自控能力，繼而雙臂，雙腿，軀幹，全部開始扭曲變化！
直至化成，真正的老鼠，一隻身長兩米有餘的巨大胖老鼠！
老鼠的腦袋仍是畸形，而被打歪的兩隻鼠眼，仿佛被霧蒙上，滴溜溜地轉動，卻沒有絲毫原本那種狡黠奸詐的感覺。
一副不太聰明的亞子。
歪斜的眼睛在握緊雙拳的夏翼身上注視兩秒，他鼠臉上終於露出了絲人性化的表情——恐懼。
繼而這大老鼠，轉身奔逃！
“隻剩本能的智障鼠王。”夏翼瞄了眼大腿的傷情，“先讓你跑十來秒，這次被你逃掉，我把這腿切了醃成火腿腸吃！”
“咦？他逃跑這方向……”
這時夏翼又忽然一怔，麵色微變：“是周立柱的方向，巧合？”
他倒不擔心周立柱，此時的段何恐怕都未必有智力應對周立柱身上的聖魂播種，他驚訝的是，如此狀態的段何，竟還能憑著本能去找周立柱，到底有何仇何怨？
……
幾裏外。
持槍奔襲到此處的嶽明，凝重環視這幾裏方圓破碎的山河。
“這種破壞力，非六星開陽所能達到，是兩名王者在此交手？”
口中這樣呢喃，他心底卻隱隱有種感覺，其中的一方，是易夏！
如今的他，越來越相信，易夏是以某種特殊方式存活下來的上個時代的強者了，曾經的天雄星！
這時他眼神忽一頓，發現不遠處，一個人半埋在土裏。
他快步走過去。明明烈陽城此行目的之一是殺死易夏，但發現那土裏的人不是易夏時，他竟隱隱地鬆了一口氣，細細辨認。
“牛妖王？還活著，身上好像有聖魂的播種，易夏做的嗎？”
握槍的手微緊，他最終卻沒有出槍，看上去這牛族妖王短時間不會恢複，他打算等一等易夏，聽他解釋為何要救此妖王再做決斷。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股毫不掩飾屬於妖王的蓬勃妖力，飛快從遠處接近，猛地轉過身去。
隻見視野盡頭，一隻巨大肥碩的老鼠，正在向這邊狂奔！
“鼠妖王段何？這是現出了原形！頭顱變形，受了極重的傷，但易夏……終究是輸了嗎？”
心中凝重，他卻並沒有退縮！
他也不能在此時退縮！
直麵相迎！
長槍舞動，在貼近那老鼠時，他的身影，忽然虛幻成七道！環繞段何，全力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噗噗噗噗噗噗噗！
接連的穿透聲響中，段何一身的鼠皮沒起到絲毫作用，瞬間被嶽明刺出七個明晃晃的血洞！
這麽容易？！他的傷很重！
心念閃過，嶽明下一瞬又再度繃緊心神。那被刺出的血洞仍在滋滋噴血，大老鼠卻恍若未覺，鼠眼看向嶽明，透漏出不屑與凶戾！
身形瞬閃，嶽明瞳孔收縮間，格擋的長槍槍杆，竟瞬間被那鼠牙啃噬成兩半，險而又險的避過，揮動半截長槍迎擊，滿階掌握的嶽家大槍，五階掌握的六星聖魂，七進七出，不顧消耗的釋放！
但隻是三五回合，那隻變形的鼠頭，就重重頂在他的胸口！
鮮血噴吐，意識沉淪間，嶽明不甘卻又無力：和王者的差距，哪怕隻是純粹的速度和力量，終究也是太大了，即使是重傷的王者。
那傷，真的是易夏造成的嗎？
沒理會摔在地上昏迷過去的嶽明，大老鼠目光轉了一圈，又定格在半截埋在土裏的周立柱身上。
四爪邁動，碩大的鼠牙啃噬向周立柱的脖頸，卻在這時，隻聽噗嗤一聲，它的動作，僵住了！
夏翼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它的前端，右手順著嶽明捅出的血洞中最靠近鼠頭的那個，穿刺進去！
直接抓爆了這大老鼠的大腦！
大腦被抓爆，卻似使自爆兩魂後意識陷入渾渾噩噩的段何，眼神一清，恢複了清醒。
大概是回光返照吧，鼠眼在近在咫尺的周立柱臉上定了定，那份不甘怨恨，幾乎凝成實質！
鼠眼再度轉動，掃過昏迷的嶽明，再看身前的夏翼，他眼中的不甘，又化成似譏似嘲的模樣。
那才是正常的六星開陽。
這夏翼，到底是什麽東西？！
意識，逐漸沉淪。
鼠妖神，火光，徹底身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