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沈卓垣的插科打諢,勁頭上來了分不清主次,靳司晏自然是分得清多了。

他攜著左汐上台,從沈公子手裏頭拿過話筒的同時,便給了他一個冷冽的眼神。

後者心神一凜,忙苦哈哈地跑路:“嘿嘿,那啥,我這就去請老太太。”

長幼、主次,這兩條放著,便該知曉,先介紹靳老夫人,再介紹左汐。年會上的重頭,自然是不能亂。

靳司晏眼神犀利地掃視了一圈,作為最高負責人,免不了說些場麵話,但畢竟是年會,總結今年,展望來年。對於新的一年所需要的付出,自然是得趁此機會對眾人敲打一番攖。

底下的職員聽得那叫一個苦巴巴。

平日裏那些沒機會參與高層的會議被靳司晏耳提麵命的,對於靳總的能力那叫一個心領神會了。那些總是被靳司晏訓斥的高管,則麵麵相覷償。

所以,這不是年會,而是批鬥大會吧?

左汐見靳司晏大有一直這麽下去的打算,忍不住扯了他的袖口,小聲道:“你當這是批鬥大會呢!”

靳司晏勾了勾唇,突地噤了聲。

台下的人不解。

抬眸望去,卻見他倏忽間俯首,在他太太耳畔低語了起來。

自然,除了左汐,沒有第三人知曉他說了什麽。

不過,瞧靳太太臉上的紅暈,所有人似乎又有點明白了個七八分。

接下去,則總算不用膽戰心驚了。

靳司晏先後向大家介紹了靳老夫人和左汐,老太太自然也免不了發言。

左汐則簡單多了,輪到她的時候,直接對著話筒來了句:“Dancing/time.”

主持人那張臉再次僵硬了。

一個兩個,不帶這樣總是搶他詞的啊!

不過,一個是JZ副總,一個是JZ老板娘,他根本就不能反抗啊。

是以,他也隻得僵硬著一張臉,和女搭檔配合著簡單說了兩句,便響起了音樂。

往年嘛,由沈卓垣主導,自然是沈公子隨意拉了個女人來個開場舞。

今年有靳司晏在,可想而知這開場舞的兩人是誰了。

悠揚的音樂,舞池的位置,早被人自動自發地讓了出來。左汐和靳司晏滑入舞池,裙擺飛揚中,她容顏嬌豔,唇瓣色澤光潤。

褪下了外搭的白色皮草,如今的左汐身上的鏤空魚尾裙將她襯得愈發鮮豔奪目。

本就是關了燈,全場的兩道光束打在舞池中央的兩人身上。

靳司晏突然便有些後悔起來。

自己太太這樣子的美,就這樣被旁人窺了去,想想還真有些吃悶虧卻無法發作。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晚上宿在這邊。”

他忍不住又強調了剛剛強迫著她答應的事情。

“你有完沒完!存心讓老太太覺得我狐媚惑主是吧?”

狐媚惑主幾字出口,靳司晏俊臉上的笑意更濃。

“嗯……你若是這般想,倒也不是不可以。”

醇厚的嗓音,若是往日聽著,還真有幾分濃鬱的佳釀芬芳感。偏偏這會兒聽在左汐心裏頭,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火燒雲再次纏繞在耳根,她沒有好氣:“小寶兒傳染的你還是你感染的他?能不能別一個比一個汙?!”

睡在別墅那邊和宿在酒店這邊,也沒有什麽大的差別。

唯獨一樣,在別墅那邊的話有老太太和她帶來的人和他們一道。兩人晚上大戰的時候他便總是施展不開。畢竟力度大了些猛了些,左汐有心壓抑自己的聲音,他又見不得她壓抑,每次總不盡心。

所以,她完全不難理解他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要求來。

妄圖跟一個沉迷於造人大業中無法自拔的男人擺事實講道理進行拖延與阻止,那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隻有粉身碎骨的份。

一場舞下來,左汐又被靳司晏明著暗著吃了不少豆腐。

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下了舞池,一下子又熱鬧開來。

晚宴氛圍,和諧而喜樂。

一切的變故,便出在抽獎環節。

每人入場時都會隨機給予一串手鏈,鏈子是品牌店裏打造的統一款式,分男款和女款。唯獨不同的,便是在鏈子內側嵌入了不同的數字。

而這串數字,便是作為今晚抽獎的號碼。

“這串手鏈少說也有上萬了吧?即使抽不中獎,也值了。”

“可不嘛!瞧瞧這光澤,想想我家那位,平日裏讓他給我買個首飾還推三阻四的。還是咱們靳總大手筆啊!”

“看靳太太脖子上掛著的那串項鏈,可是比這手鏈貴了不知多少倍了。”

“咦?好像今天是靳太太抽獎?”

……

人群中,熱鬧非凡。

台上,左汐被靳司晏攬著腰開獎。

一部分小獎品早就由一些高管幫著開了,至於十六輛重量級的轎車,沈卓垣這位副總當仁不讓地接手了過來,啪啪啪一摸暗箱裏的球,一個個獎項開了出來。

這可是十六輛價值高昂的車啊!一個個眼睛緊緊盯著沈公子摸出來的球,那叫一個火辣辣的眼神啊。

沈公子恐怕在被女人追求的時候,都沒享受過如此待遇。

那叫一個心情大好啊。

有人激動地手舞足蹈,自然也有了唏噓長歎。

當隻剩下一個千萬大獎時,所有人更是屏住了呼吸。

隻不過,本該開獎的靳司晏卻將這次的開獎權交給了左汐。

這下子,凝聚在左汐身上的視線,似乎要將她給灼燒了。

“59號。”

當左汐唇畔道出這個數字時,下頭的沈卓垣立刻就心神**漾地吹了記口哨。

“三嫂你特麽太給力了!我剛想買輛新跑車呢!”他的年終獎都被家裏頭老爺子給剝奪了,聲稱除非他趕緊成家,要不然一輩子的年終都給他扣了。

他向來就是一個裝/逼的人,這手裏頭的車子因著手頭拮據出手了好幾輛,這會兒隻有唯一一輛了。那叫一個不甘心啊。

這會兒,運氣值爆表,他瞬間便興奮地奔了上去。

主持人還沒發話呢,沈公子噠噠噠直接就和左汐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三嫂!你真的是我親三嫂!”好一個熱淚盈眶,慷慨激昂。

靳司晏往他身上飛了一個眼刀:“嗬,抱起來舒服嗎?”

沈公子幾乎是立刻便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縮了縮脖子,他嘿嘿訕笑兩聲將放在左汐身上的爪子給收了回來。

“那什麽,我就是太激動了,三哥你千萬別放心上,千萬別放心上哈。”

哆哆嗦嗦地將主持人的話筒給搶了過來,又洋洋灑灑發表了一大篇獲獎感言。

主持人:“……”他招誰惹誰了他!還讓不讓他當一個主持了!

然而,所有的變故,在這一刻開始。

沈公子嘴裏還在唧唧歪歪冒出一大堆的激動之詞,隻是……話筒突然失靈了!

稔他怎麽大聲喊,怎麽大聲敲,都不聽使喚。

示意負責音響設備的調音師,那邊卻不知怎的,一直都沒有人有反應。

畢竟隻是話筒出了問題,今晚的重點項目都進行得差不多了,底下的人倒也沒有什麽焦急了。

該拿的獎項都拿了,不能拿到的,也隻能悵然若失地長歎了。

倏忽間,從音響裏傳來一陣巨大的呻吟。

女人的呻吟,男人粗噶的聲音,水浪翻滾聲,**淋漓聲……

太過於震撼的聲音,在場的基本都是經曆過男女之事的,一下子就明白了這聲音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個個忍不住遐想,難不成是調音師忘記了辦正事,反而和各女人在裏頭胡來,甚至還一不小心將兩人的聲音弄成了外放?

然而下一瞬,當原本前方屏幕上有關於JZ年會的字樣被一段生動有力的活塞運動視頻所取代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畫麵上的運動,讓人當真是震撼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似乎是一個肮髒的倉庫,女人被三個男人環繞。後頭被一個露著屁股的男人頂著,前頭被一個全/裸的猙獰男人撞擊著,另還有一個男人,不甘寂寞地用手在她身上各處遊走碰觸,大抵是覺得不盡興,嘴還加入了其中。

女人臉上難堪驚恐哭泣,手腳已然麻木地推拒著她身上的三人。

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

她隻能哭泣著呻吟,任由自己被他們帶入地獄……

不知是誰突然認出了那女人,驀地出聲:“這不是左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嗎?”

左氏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是誰?

梁豔芹。

她的另一個身份又是什麽?

左汐之母。

左汐是誰?

他們JZ環球集團總裁靳司晏的太太。

所以,靳總的丈母娘,被人強/暴了?

在他們眼中,左氏集團便代表著高大上。即使左光耀當初是暴發戶起家,但也不妨礙他們認定了他這些年來早就躋身到了上流社會。

結果,知名度如此之高的左氏集團董事長的太太,居然被強/暴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之前都沒聽到風聲?

這段視頻是什麽情況?誰弄來的?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左汐則身子一顫,緊咬著唇瓣,手指有些僵硬地緊握。

“負責人呢?立刻去影音室!”

靳司晏沉下了臉,迅速地下達命令。

立刻,便有人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沒事的,別怕。”將人攬到自己懷裏,他當即吩咐下去,“封鎖酒店全部出口,立刻調取進出影音室的監控,給我找出那個人!”

“報、報警嗎?”

靳司晏看了一眼左汐,剛要開口說不用,卻不防她先一步開了口:“報警。”

梁豔芹可以為了瞞下這個醜聞任由那些混混威脅,可以為了不讓自己身敗名裂而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極端的錯誤。

可現在,這個錯誤已經涉及到了左光耀,影響的早已不止她一個人。

所以,左汐再也容不得自己退縮。

報警,是她此刻唯一且必須得做的。

****

視頻事件,警方迅速介入調查,目標鎖定視頻中那三個被打上了馬賽克的男人。

梁豔芹因著此次事件,成為八卦娛樂的主角。

至於左汐,也不能幸免地被提及。

眾人不禁猜測經過此次事件,她這個靳太太是否要不保了。

畢竟,她有那樣一個齷蹉的母親……

海邊別墅。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秦覓臉上。

捧著自己的臉,秦覓難以置信地看著梁豔芹,臉上已經忍不住落了淚:“梁阿姨,你……你不信我?”

此刻的梁豔芹一臉寒霜,貴婦的打扮,卻難掩她臉色的疲憊。

在JZ年會上那段視頻被曝光之後,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就成為了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料。

她最不希望被曝光的事情,就這樣被攤開在了所有人麵前。這讓她還怎麽冷靜下去?

聲色俱厲,她怒看著秦覓:“視頻都出來了,你讓我怎麽信你?”

“是,這件事你確實是告訴了我。可……可我怎麽可能會說出去?而且還是視頻啊!我怎麽可能神通廣大到去弄來這樣的視頻?梁阿姨,我的為人你難道都信不過嗎?”

秦覓這般一說,梁豔芹倒是冷靜了下來。

事情也許是秦覓說的,可她去哪裏弄來的視頻?

她怎麽可能有這個視頻?

“阿姨,這件事您隻要好好想一想就能明白絕對不可能是我做的。阿姨,您得信我。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您連這種事都告訴我了,我隻會更加憐惜您尊敬您,怎麽可能還會害您讓您名譽掃地呢?”

一口一個您,秦覓打起了感情牌。

眼中凝聚的淚水,一點點往下滑,我見猶憐。

沒想到張盛這男人,還真是有本事。

不愧是有著黑道背景。

聽她說了梁豔芹的事情,居然還真的被他找出了那幾個當初強/暴了梁豔芹的小混混。

如果說那幾個混混第一次強了梁豔芹的時候是手忙腳亂沒有一點章法可言。那麽第二次,梁豔芹自動送上門來,他們就準備充分得多了。

所以才有了那段視頻。

既然靳司晏將她推到了張盛這個火坑,那麽她便將他們都算計進去。

起碼,左汐有那樣一個母親,靳司晏有那樣一個嶽母,會被人唾棄。

也許在那般大的壓力之下,他會主動和左汐斷了關係也說不定。

有那麽一個丈母娘,對他的事業,並沒有好處。

“我為什要幫你?被靳司晏記恨上,對我沒什麽好處。”

“你真以為現在的你沒被他記恨上?要不然你父親會還沒飛出國門就被警方給逮捕了?”她猶記得自己對張盛說的話,“你當年對左汐做了什麽,你當真以為他沒調查出來嗎?他會放過你?”

*

見秦覓傷心淚流,梁豔芹也意識到自己確實是過激了。

這件事,家裏人絕對不可能對外宣揚。饒是左汐和她不對盤,也不可能這麽大逆不道去找來這種視頻。所以她才會第一時間覺得是秦覓做的。

畢竟這件事,她前不久在同情秦覓的遭遇之後因著同病相憐而告訴她了。

如果不是秦覓的話,還能有誰呢?

“梁阿姨,您說,有沒有可能是小汐呢?她也許見不慣您一直偏幫我,嫉妒我獲得的愛比她多……”小心翼翼地試探著,秦覓並沒有擦幹臉上的淚痕。

梁豔芹狐疑地看著她,眼底一點點深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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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殘妝舞墨,新文已經放微博了,每天更新。上次說的廣播劇又延遲到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