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汐有種挫敗感。

一般而言,在迎親的時候,好歹伴娘團總得替新娘為難一下新郎和伴郎團。

結果……

左汐期待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什麽伴娘團,如果不是她拉著洛薇兒臨時過來充數,哪兒來的伴娘?更別提她們匆匆忙忙的準備著呢,人家就偷偷摸摸上門了,還成功賄賂了左小寶這叛徒償。

“臥槽,左小汐你夠狠!你出嫁都不讓爺當個伴郎!當不成新郎好歹也弄個伴郎當當彌補一下爺受傷的心啊。”

賈斯文姍姍來遲,白色西裝西褲,似乎是故意要和靳司晏搶風頭,嘴裏頭一個勁說著引人遐想的話攖。

靳司晏正單膝跪地,為左汐套上高跟鞋。

一隻手掌著她潔白瑩潤的腳,另一手的掌心輕抬著鞋底。

瞧著賈斯文突然出現,他蹙了蹙眉:“小寶兒,說好的不放其他男人進來的呢?”

小寶兒弱弱的聲音從賈斯文後頭響了起來:“不是我放的,是晏寶跳起來開的門哦。”一個從門縫裏塞的紅包,以及一根門外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骨頭,直接將一人一狗搞定。

果然是不能太信任某個見錢眼開的小鬼以及某個吃貨狗。

靳司晏轉而望向一身白故意走著白馬王子路線的賈斯文:“賈公子恐怕是沒機會當這個伴郎了。”

按照他的意思,他是連一根伴郎都不想找。若不是沈卓垣主動腆著臉湊上來請纓說什麽沒個伴郎哪兒像是要結婚啊,他也不會讓他如了願。

這下倒是好,又冒出來一個。

隻不過,他的誌向似乎根本就不是伴郎,而是新郎。

對於賈斯文,靳司晏自然是了解。他從小便和左汐一起長大,兩人那革/命般的友情,是牢不可破。

所以,他從來沒敢將賈斯文往這方麵想。

如今看來,他對左汐,確實是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靳先生,你說不讓我當新郎就不讓我當啊?好歹得問過新娘的意見吧?”挑釁意味十足,賈斯文眼中有著火光。

那明顯的敵意,落在左汐洛薇兒眼中,恐怕也隻當他護短,故意幫著左汐找靳司晏不痛快。

唯有當事人明白,這分明便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場麵。連帶著看好戲的沈卓垣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火藥味。

古怪!

三哥竟然和三嫂的朋友劍拔弩張起來,難不成是吃味了?

兩個男人誰也不讓誰,左汐腳還被靳司晏握在掌心中,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腳:“你趕緊穿上吧。”磨蹭什麽呢。

“人家賈公子等著你一個回話呢,親愛的老婆,你是不是得好好告訴他他時適合當新郎呢,還是適合當伴郎?”

這樣的選擇題,無疑就是一個天大的陷阱。無論是選擇哪一個,她覺得她的下場都絕對不會好看。

腳被他握緊,有些疼。

他這是暗著使壞,讓她妥協呢。

左汐猶豫了一下,不得不權衡利弊朝著賈斯文道:“既然你是我的男閨蜜,即使讓你當也隻能當個伴娘。”毫不猶豫地給他灌了一鍋毒雞湯。

這鍋毒雞湯實在是威力太大,若不是倚靠著門,賈斯文差點都要不支倒地了。

天底下有比他還冤的人嗎?

伴娘?

我呸!

“既然小汐都這麽說了,賈公子,要不委屈你換下伴娘服?”靳司晏竟然還眉眼含笑,睨著他,“噢,怪我,隻給洛薇兒準備了一套。要不……我現在就讓婚紗店再送一套過來?”

“泥垢了!”賈公子暴走。

*

按照請柬上所言,婚禮定下的地點是四季酒店。

隻不過,當一溜黑色的轎車開道,左汐所在的婚車卻是獨自拐入了另一條道時,她有些不淡定了。

“這是故意掉隊脫離大本營?”怎麽看都覺得是刻意。

“酒店那邊圍的人太多,需要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靳司晏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提起這個,左汐有些心虛。

如果不是她那麽張揚地在微博上曬了婚宴請柬,也不會惹來這麽大的麻煩。不過……他非得和她互動做什麽?

他不互動,別人應該也不會太相信那張請柬上的內容了。

是靳司晏親自開的車,作為新郎還這麽賣力,實屬難得。隻不過,瞧著這途徑的路,完全就不是去婚宴酒店的路,左汐越來越不解了:“我們這是去哪?”

這輛被改裝過外觀的婚車是靳司晏車庫中為數不多的跑車之一。

他性子沉穩,所以駕駛的車型,要麽是低調的黑色係,要麽便是SUV係列,偶有奢侈,便是和她哥一般弄輛限量款跑車。

此刻,心形的粉色玫瑰在白色的車前蓋上呈現出讓女人怦然心動的魔力,一箭雙星。白與粉的組合,讓人無法抵抗。花卉中還有著兩個象征著百年好合的熊仔。尤其是車尾,滿是飛揚的氣球。在這座車水馬龍的城市中,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跑車舞動著左汐的發和婚紗,她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左汐臉上突然便有些羞窘,這麽招人眼球的高調行徑,她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駕駛座上的男人諱莫如深:“去……當年錯過的地方。”

趁著紅燈,靳司晏落在方向盤上的手執起她的,與她的手指相扣。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一男一女,一剛一柔,卻是緊密鑲嵌。

錯過的地方?

咱能不賣關子嗎?

好端端的婚禮搞這麽複雜,她壓力山大好不好!

婚車最終開入了H大校園。這座文化學府,車輛出入管理嚴格,卻偏偏對於他們這輛完全就沒有盤查,直接就放進去了。

沿途,有男女學生朝著他們的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大抵是欣羨的神色。

最終,白色的婚車在男生宿舍樓5號樓停了下來。

左汐眨了眨眼:“這就是你說的錯過的地方?”他當年的宿舍樓?

“嗯。”靳司晏打開車門下車,繞過車頭到了另一邊,打開副駕駛的門。

饒是不解,左汐還是跟隨著他的節奏走,在他紳士的攙扶下下了車。

“你上去。”

“啊?”

“502.”

好熟悉,這不是他當年的宿舍房間號嗎?

“這是男生寢室樓啊!”左汐當真是要敗給他了,祖宗啊,不帶這麽玩她的吧?

清冽的嗓音中隱約帶著一絲促狹:“放心,已經打過招呼了,偷看學弟的罪名不會有人打小報告的。你這位H大光榮榜上的好學生絕對不會留下汙點。”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左汐在他既有威懾性又有鼓勵性的眼神示意下,破罐子破摔地朝男生樓進軍。還真有點豁出一切的雄赳赳氣昂昂之感。

不過剛走了兩步,她轉身看向還站在原地的靳司晏:“你為什麽不上去?”她穿著婚紗這麽大張旗鼓地闖男生樓。他倒好,就站在樓下看好戲?

天底下有這樣魂淡的老公嗎?

“樓上有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你拿完了就下來,我在這兒等著你。”

偏偏靳司晏還一副神秘感十足樣,送她禮物,還要讓她去自取。

左汐一陣咬牙,好!去就去!

沿途經過的男生瞧見她一個穿著婚紗的人突然就擅闖了男生樓,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紛呈。

左汐頂著巨大的壓力一路上了五樓。等到站在502門口,才覺得自己犯下了一個錯誤。

鑰匙都沒有,她上來究竟有個屁用啊!

試探性地推了一下門,奇怪的是,門竟開了。

心下狐疑,她到底還是抵抗不住內心的探索欲,一把推門進去。

然而,誰能告訴她,這裏頭的是神馬鬼!

按理說應該住著人的宿舍,竟然空****的。除了司空見慣的大學宿舍樓標配書桌床櫃子椅子,裏頭別無他物。

難得的是,一塵不染。

似乎是精心打掃過了。

但問題不是這個,說好的禮物呢?

根本就沒有禮物!

她翻箱倒櫃,每一個可能藏禮物的地方都仔仔細細搜了一遍,依舊沒有任何靳司晏所說的禮物。

她甚至有衝動到洗手間去查探一番。

恰在此時,她聽到樓下傳來靳司晏拔高的嗓音:“左汐,你下樓一趟。”因著樓層低,四周沒有喧鬧聲,他的聲音清楚地傳入了她的耳膜。

再好的脾氣,左汐也宣布告罄了。

他這是耍她是不是?讓她上來的是他,結果讓她下去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