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膈應了秦覓,左汐不願多待。所幸人家秦覓也不願意和她多待,沈卓年倒是沒再強留她。

不過,即使背對著兩人走遠,左汐還是能夠感受到一抹探究的視線灼燒在她背上。

星巴克在商場二樓,左汐過去時,左牧正在裏頭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玩著手機遊戲,一副悠閑愜意的模樣。

他周圍圍坐的美女還真不少。因著在娛樂版頭條的上鏡率不低,以至於有人認出了他是左氏傳媒的總裁,躍躍欲試想要上前。

竟然連喝個咖啡也能夠招蜂惹蝶…攖…

將手上的袋子往桌上一放,左汐示意他拿上,走人。

“這麽快?”兩人逛的時候,兩個小時下來都沒挑中滿意的。結果一個人逛了,效率居然這麽高了償。

左牧站起身,極其自然地將那袋子拿在手上,查看了一番。

高大的身子瞬間和左汐站在一處,兩人並肩而行的樣子,男才女貌,惹來旁人的駐足。

那些躍躍欲試的蜜蜂蝴蝶們,偃旗息鼓,卻是拉長了耳朵想要聽聽這邊的動靜。

“這就叫效率。”左汐寥寥幾字。

“也沒見你和我一起去買的時候帶點效率啊。”左牧點評。

“剛遇見秦覓和沈卓年了。”左汐話一出口,滿意地覺察到左牧難得的正色。她這才繼續,“正巧我反胃不舒服,然後……理所當然地被她誤認為我懷孕。嗯……瞧她當時那表情,太過於豐富多彩,真想要拍照留念啊……”

“你倒是心寬。”竟然惦記的是拍照的事情。

“他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沈卓年左牧自然是不會不清楚是誰。在H城混了這麽久如果連沈卓年是哪號人物都不知道,他的左氏傳媒也不會發展到今天。

不過,秦覓竟然會和沈卓年有牽扯……

還真是始料未及。

“瞧那樣子,親密指數可能還有五顆星。”左汐補充道。

今天一天,似乎都不怎麽走運。

上午被秦瀲折騰,下午被秦覓糾纏。

等等……

秦瀲,秦覓,都姓秦。可別告訴她這兩人之間有什麽關係。

同樣都是覬覦靳司晏的,同樣都是靳司晏的前女友,同樣都姓秦。

魂淡靳司晏,明明一副禁欲係的樣子,明明就她所知,也就一個前女友,而且還是一個劈腿了的前女友。結果,莫名其妙又冒出來一個。

當然,這是她自己的分析,還沒得到靳司晏的承認。

不過單單從她掌握的蛛絲馬跡來看,這個答案,也八/九不離十了。

“卡還給你。”出了商場,左汐將左牧的信用卡丟給他。

“我還以為你會狠敲我一筆之後再還回來。”

“我原本是這麽打算的。你得感謝秦覓,她突然出現,我都忘記讓你大出血了。”

“……”他該謝謝她的手下留情嗎?

*

一天下來左汐累得夠嗆,晚上的廚藝班也懶得去了。

回到郡元府邸,靳司晏還沒回來,左小寶倒是老老實實地在看書。是靳司晏給他買回來的早教書。

雖然他不願意去上學,可該看的該學習的,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落下。

“小寶兒,晚餐交給你了,我進房間躺會兒屍。”

“大寶兒,你這有氣無力的,被大晏采陰補陽了?”說完,小家夥立刻就自我否定,“不對啊,要真是因為被大晏采陰補陽才鬧得這麽累的,你早上吃早餐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左汐的身子就這麽僵硬著,停下往自己房間去的步子。

回過身,她眼色幽深,涼涼開口:“左小寶,如果被我發現你看了什麽有害身心的書籍,你——就——慘——了!”

“電視裏不是都這麽演的嗎?你有本事教訓我,那怎麽不讓廣電去禁播啊?”

好!真是好得很,懂的還真不少!

“那請你告訴我,你幾歲了?成人了嗎?”

“不跟你一個小女人一般計較。小爺做晚餐去。等大晏回來了,我絕對要告訴他你又偷懶,不僅沒去上廚藝課,還剝削我勞動力……”

絮絮叨叨著,小家夥將手上的書一放,鑽進了廚房。

左汐無力扶額。

左家的這根苗,這幾年一直在手手上養著,卻不知從什麽時候起被她給帶壞了。

可分明,他是自學成才啊。

“小寶兒,我胃不舒服,你別做西餐。”

左小寶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帶著點傲嬌:“真囉嗦!有的吃還這麽多要求!”

*

夜已沉。

屬於男人的公寓,麵積極大,觸目所及,巨大的空間,幹淨整潔。

乳白的牆壁上恰到好處地在某些位置掛著名家畫作。因著秦覓了解有限,還真不好判斷是真跡還是仿品。

半敞開式廚房,客廳另設有吧台,上頭懸置著各類紅酒。

“學了幾天廚藝,今天難得有機會在你麵前賣弄一下。”

沈卓年將盤子端到餐桌上,秦覓忙進廚房幫忙。

“年哥哥,你的廚藝絕對沒話說。”

他本人的廚藝水平,她有幸嚐過一次,確實是讓她由衷歎服。說什麽上廚藝班,他怎麽可能需要去上廚藝班呢。會過去上這些課,還不是為了接近左汐?

一餐飯下來,沈卓年秉承著飯桌上食不言的習慣。

等到放下筷子,他才開口。

“今天你也看到了,左汐應該是懷孕了。覓覓,現在,你總該放下了。”

深知他的道德底線,秦覓沒有敢繼續往這方麵說。可到底,還是不甘心:“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們兩個的感情確實是存在的,你忘記了上次看到靳司晏吻她的事了?單單是這一點,你就失去了資格。”現在,左汐也許還懷了靳司晏的孩子……

沈卓年沒有再勸,有些事情,他勸了那麽多回,需要她自己去好好琢磨了。

“我先送你回去。”

時間有些晚了,不方便留她。沈卓年站起身,先去了趟書房。

“年哥哥,我幫你把碗洗了吧。”

“沒事,待會兒會有人來收拾。”

沈卓年打開書桌抽屜,裏頭,是一個記事本。

一直以來的習慣,他會隨手記錄一些心情感悟。翻開其中一頁,他將夾在其中的學生證取出。

那是一張,屬於秦覓的學生證。

這一保留,便保留了那麽多年。

那個至今向來都驚險萬分的夜晚,他從來都沒指望她一個陌路人會伸出援手。可她不僅伸出援手將他送到醫院,甚至還為了他和醫生杠上。

甚至還親力親為地一路將他送回去。

至今想來,那會兒的她,萍水相逢,卻能夠做那麽多,當真是他平生所幸。

然而,他終究還是辜負了她的善良,將她的好意給踐踏了。

意識清醒之後,他永遠都忘不了地板上那幹涸的乳白色**和紅色**。無疑,那是對他鮮明的指控。

她慌亂離開之後遺留下來的這張學生證,保留了那麽多年,現在,是時候還給她了。

“年哥哥?”秦覓見他一直沒從書房出來,不免走了過來。

“嗯。”將東西收拾好,筆記本放回原處,抽屜闔上。

沈卓年走向她,將手中的學生證鄭重其事地交給她:“一直都忘了還給你。”

秦覓順勢接過,這才發現竟是自己當年遺失的學生證。

“好了,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聲音磁性而壓抑,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頎長的身子,挺拔有力。

這一瞬,秦覓突然想要跟自己賭一把。

“年哥哥,如果……如果我放下了司晏,你……有沒有可能娶我?”

*

晚上有應酬,靳司晏原本應酬完直接去接左汐。

結果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某個女人根本就沒去學什麽廚藝。而是直接偷懶回了家。

也罷,她陪著秦瀲出去“遊山玩水”,確實是夠累了。

回到家,氣氛有些古怪。

左汐正坐在客廳沙發,手卻一刻不停地調著頻道。浴室裏,則傳來左小寶哭天喊地的聲音。

“你倒是逍遙,他這喊你過去幫忙呢,也不去幫幫?”

將外套脫下,靳司晏將其掛在衣架上。並沒有去浴室,而是直接去了陽台,給自己的花花草草噴水。

“老公,今天我和你二哥一起出去,你就不問問我具體情況?”

“你如果想說,我就洗耳恭聽。”

左汐跟過去,倚靠在門邊,瞧著在一堆花草中忙碌的男人:“既然是你想要我說的,那我可就說了。”

委婉地做了一番開場白,左汐一副不吐槽不快的模樣,竹筒倒豆子:“老公,你這個二哥還真不是一般的麻煩難伺候啊。是她非得去的寺廟拜佛吧,結果自己又不信佛。我抽簽抽個下下簽她要說道上幾句,行吧我重新抽抽個上上簽她臉色就難看。就見不得我好是吧?還有那夥食,她也是個難伺候的主。人家齋堂的師傅做的素齋多地道啊,她偏偏一筷子都不嚐,這挑三揀四的。我也還真是懶得說她了。簡直就是一個千金大小姐的做派。”

說到這兒,左汐故作困惑:“不對啊,好歹我也算是個千金大小姐,我都沒挑三揀四,她怎麽比我還能作?”

全程靜聽著她發牢***,靳司晏心情並沒有多大起伏。

查看了一下花卉的葉子,用剪刀將發黃的葉子剪掉,還不忘抽空提醒左汐:“繼續。”

她都這麽詆毀他的二哥了,他竟然沒有朝她發火?

古怪。

左汐再接再厲:“老公,我其實蠻懷疑你們以前幾個大男人的品味的。這麽一個嬌滴滴吃不得苦的女人放到你們中間,你們竟然還不知道人家是女的?人家古裝劇女的沒被認出來,那是因為劇情需要。你們這幾個大老爺們好歹都算是個中翹楚,竟然還那麽挫。你說說你沒事認什麽二哥,我覺得吧就是認了個祖宗回來。專門來折騰我的……”

這番話,左汐完全便是有意試探。

對於秦瀲,她根本就不清楚靳司晏對她的真正態度。

如果直接問他,恐怕他也不會作答。

這麽故意說秦瀲的壞話,故意詆毀她,如果他真的在意秦瀲,那麽,該會動怒的吧。

然而,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說完了?”靳司晏不知何時已經打理好他的那些花花草草,麵向她,挑了挑眉。

左汐下意識應了一聲:“差、差不多了。”

“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讓我聽見第二遍。秦瀲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涉及到她的個人隱私,我們彼此幾個都不會有意觸碰對方底線。所以,你也不能例外。懂?”

這算是,為了秦瀲而對她下了命令了?

左汐有些木訥,臉上神情有些呆滯,就這麽呆呆地看著他。

想要說什麽,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說。

見她這樣,靳司晏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左小寶便急急跑過來拉左汐和他的手:“大寶兒、大晏,你們倒是快來幫我啊。晏寶根本就不配合洗澡!地板上全是水,都害我摔了一跤了。它真是一隻不聽話的狗!我有衝動將它趕出家門……”

小家夥的聲音染上一層委屈,那小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摔倒之後難受的。

“傷到哪兒了?”靳司晏已經蹲下身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我沒事啦,什麽傷都沒有。就是……屁股好疼。”沒出息地訴說著委屈,左小寶突然有種久違的溫暖。

左牧那王八蛋,每次他有事他總會不在,他就從來都沒有那麽溫柔地關心過他。

他瞬間覺得,這一刻的大晏光芒萬丈。

認他當爸比,似乎挺值的。

*

左汐和靳司晏被左小寶拉到浴室裏。

晏寶明明和左小寶那叫一個熟稔無比了,可對於洗澡這件事,配合度極低。

反倒是見了靳司晏,晏寶立刻便老實了。

一動不動地老老實實趴在浴缸裏,任由左汐在它身上塗上沐浴香皂,舒服地享受著按摩,又享受溫水衝洗。

“它是公的。”冷不丁的,靳司晏冒出了這麽一句。

左汐心裏還因為他對秦瀲的態度而別扭著,也沒仔細想:“對對對,它是公的,這又不是什麽大秘密了。”

不過就是以前她說話的時候嘴快沒反應過來他狗兒子是公的嗎?

幹嘛突然又提醒她?

“你的手,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似乎在按捺著什麽。

下一瞬,左汐發現,他究竟指的是什麽了。

晏寶舒服地“嗚”了一聲,左汐卻是猶如觸電,忙將手上的香皂一丟。

“我……我不是故意褻瀆你的狗兒子的!”蒼天可鑒,她根本就不是有意的!

好歹是洗澡,她不過就是想著洗澡洗全套,省得有些地方還髒著。

“如果你喜歡這個位置,我晚上可以免費供你摸。至於晏寶,以後不準再碰那個位置。”

靳司晏的語氣強勢,不容她辯駁。

左汐弱弱地應下:“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碰你狗兒子的那裏了。”給她十個膽子都不敢了。

不過,什麽叫不準她碰晏寶,卻要讓她去碰他的那個位置?

有他那麽說話的嗎?

當著小寶兒的麵,他竟然還能夠一本正經地說出口!

“大晏,其實你可以讓大寶兒幫你按摩大鳥的。”左小寶臉色嚴肅地提議,“我隻想看一眼它是不是真的會變大!左牧那王八蛋的會變大哦。”

嗬嗬噠,左汐覺得,她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

左小寶的汙,估計是從出生都自動帶上的。

反倒是靳司晏,剛剛對於左汐能極為自然地說出口的話,因著左小寶這一出,反倒是俊臉有些繃不住。耳根子的位置,似乎有些發紅。

“好了,待會兒你負責給晏寶吹幹。”

放下話,竟是逃避般,站起身就走人了。

一時之間左汐有些傻眼。

靳司晏對待她和左小寶,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標準嗎?

不過就是被左小寶調戲幾句,如果她沒看錯,他好像,臉有些紅?

是熱的?

“大寶兒,你還不追過去?”左小寶經驗老道地傳授著自己的認知,“大晏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你可以主動點呦。按摩走起呦!”

“小寶兒,信不信你再說一個字,我直接用晏寶的粑粑糊你一臉?”

“文明!二十一世紀是講文明的時代!大寶兒你好out!不僅不文明,還有虐/童傾向!”

“得了,別給我添亂。我跟你眼中申明,不準再胡亂開我和靳司晏的玩笑。我剛發現他的前女友不止一個,他就為了他的前女友對我說教了,心理堵得慌。你個小祖宗就別再摻合進來了。”

說完,左汐站起身就走,至於洗完澡的晏寶,則直接丟給小寶兒。

“大晏竟然還有前女友?大晏那麽潔身自好的男人竟然還有不止一個前女友?大寶兒,你告訴我,除了你的頭號天敵秦覓,還有誰?我幫你去滅了她!”

小家夥說得那叫一個同仇敵愾殺氣沸騰。

左汐不免失笑:“得了吧你去滅了她。她沒把你我都滅了就不錯了。我跟你講,你呢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下周二你奶奶的生日你嘴巴放甜一些,別再喊什麽壞奶奶。然後呢,挫挫秦覓的銳氣就行了。至於其她女人,你還是別管了。”

小寶兒聲音悶悶的:“噢……為神馬壞奶奶又要生日了啊……真心不想去。”

*

晚上等左小寶睡著,左汐便下了床,從主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沒曾想,靳司晏竟然也跟了過來。

“靳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的行徑有點不要臉嗎?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睡,你這樣讓我受到了困惑和***擾。”

這樣無緣無故的火氣,靳司晏還真是被她給打敗了:“是因為秦瀲?”

“你都為了你的好二哥對我發脾氣說教了,你覺得呢?”

得,看來還真是因為秦瀲。

“左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處世態度。她怎樣那是她的事情,你對她橫加指責,如果我隻是個局外人,可能也便一笑置之。但畢竟她是我兄弟,幾十年的情誼不是作假,她有她的活法,你不認同,但不能批判。就好比我們兄弟四人,雖然現在麵臨著分崩離析的窘境,但我們彼此心裏都清楚,若有人真的出了什麽事,絕對不會對那個人袖手旁觀。而這,也是我們每個人的默契所在。那是斬不斷也斷不了的。”

說了這麽多,還不是對秦瀲存心袒護?

還不是為了秦瀲對她說教?

左汐突然之間便不想再針對秦瀲的事情再與他費口舌了。

她清了清嗓音:“銀行卡信用卡各種卡統統上交,卡密微博密各種密全部奉上。靳先生,有問題嗎?”

男人蹙眉:“要求還能再過分些麽?”

“不能。”她笑得美豔,“你難道沒聽說過,要想綁定一個男人,首先就要先綁定他的各種卡各種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