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鬥城』,天鬥大鬥魂場,某貴賓包廂。
“殿下,苦凡統領來了。”
許亦修輕輕敲了敲包廂門,對著門內的三皇子雪夜恭聲說道。
“讓他進來。”
雪夜沉靜的聲音響起。
許亦修:“是~”
門外,苦凡對著許亦修這個三皇子府上親衛點了點頭,這才麵色肅然的進入包廂內。
“殿下~”
苦凡進門後,第一時間對著端坐在沙發上的雪夜抱拳躬身行禮。
“來啦~”雪夜坐著沒動,隨意的擺了擺手,指向身側的另一個沙發,道:“坐。”
“屬下惶恐。”苦凡沒動,保持躬身狀態,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
雪夜輕描淡寫的瞥了苦凡一樣,聲音不喜不怒的道:“讓你坐,你就坐,怎麽?我說話不好使了嗎?”
幾滴冷汗出現在苦凡的額間,抿了抿突然變得幹澀的嘴唇,低聲應道:“謝殿下。”
謝完,苦凡方才挪步來到幾米外的那個沙發前,小心翼翼的坐下,腰板挺直,正襟危坐的等待三皇子殿下的下一步指示。
“聽說,你將軍演時斬殺的那些「疾風魔狼」屍身,送到【青木商會】,換了一批「無骨銀鱗魚」?”
雪夜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目光卻是透過落地窗,看著下方鬥魂台上兩位你來我往的魂宗。
“回殿下……”苦凡下意識就想起身,半邊屁股離開沙發。
雪夜沒有回頭:“坐著說。”
“是~”苦凡重新坐下,低沉著嗓音道:“回殿下,屬下未經殿下準許,私自倒賣軍演之物,還請殿下責罰!”
沒有任何推脫與辯解,苦凡很是光棍的承認了錯誤。
其實關於倒賣「疾風魔狼」屍身這件事,在軍方是屬於潛規則,軍隊斬殺的敵人與獵物,一般來說都是歸該支軍隊所有,如何處理自然也是他們的自由。
更別說,「疾風魔狼」屬於那種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的‘廢物’,很多人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但是吧,有時候事情是這麽個事情,理卻不是這麽個理。
一來,這次是軍演,並不是外出作戰,那些「疾風魔狼」是由專門的魂師團隊一路驅趕到指定位置的,真論所有權,應該是屬於帝國的。
二來,就是「疾風魔狼」的價值問題,且不說那其中還有十三隻修為在百年以上的頭領級,意味著十三個百年魂環,單單是那些是魂獸,人不能吃,作為肥料去培養一些魂力植物,也是一個好去處。
所以,若是上麵真要追究,苦凡大小也是要背個責罰的。
“行了,這次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和非白侯爵說過了,想必他會給我個麵子,不再追究。”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雪夜回首,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苦凡,轉過頭繼續看向下麵的鬥魂,淡淡地說道。
非白,駐守在皇家狩獵場那一萬「皇家騎士團」的將領,帝國侯爵,魂帝級強者,也是苦凡如今在軍方的頂頭上司。
別看都是侯爵,也都是魂帝,這位的含金量,可比【水木公國】那邊寒風大營的雪鬆侯爵宋耀要高出好幾層樓。
聽到雪夜這話,苦凡當即鬆了一口氣,這才剛剛從邊軍調來帝都,還進入了帝國最強的「皇家騎士團」,更是獨自統領三千戰鬥力驚人的「神弩營」,要是被上麵給扣個不尊軍令的帽子,那麻煩可就大了。
念及此,苦凡當即起身離開沙發,對著雪夜單膝跪下,一臉鄭重的道:“多謝殿下,殿下之恩,苦凡必定銘記於心!”
雪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過頭時恢複平靜,對著苦凡道:“你要記住,你是本宮從邊軍調來「皇家騎士團」的。”
“你,是本宮的人。”
“本宮希望,你做事之前,先好好想一想。本宮給你的,才是你的,你明白嗎?”
“是——!”苦凡再次下拜,大聲應道。
“好。”雪夜滿意的點了點頭。
讓苦凡陪著看完下麵這場魂宗級的一對一鬥魂後,雪夜揮揮手,示意對方退下。
門外,苦凡對著一直守在外麵的許亦修再次點了點頭,步伐沉穩的離去。
包廂內,雪夜看著下麵鬥魂台上主持人說著暖場詞,突然開口問道:“你怎麽看?”
隻見,不知何時,原本苦凡坐過的沙發上,出現了一位鬢角斑白,容貌俊朗的中年帥哥。
非白,武魂「獨角天魂馬」,六十五級強攻係戰魂帝,同時也是【天鬥帝國】皇室王牌軍隊「皇家騎士團」五位將領之一。
最重要的是,他是三皇子雪夜的支持者。
非白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殿下,從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苦凡除去與【青木商會】那位關係比較近以外,沒有任何其他不妥的舉動,可以初步判斷,不是其他任何一方派來的,很‘幹淨’。”
“至於【青木商會】那一位,”
非白頓了頓,方才接著道:“一方麵之前有著在邊軍之中的親善關係,另一方麵,能夠被殿下您提拔來『天鬥城』,對方也算有著間接的舉薦之功,如此,雙方有所親近,倒也是順理成章。”
“能夠毫不掩飾的用「疾風魔狼」屍身,去換奇珍級的「無骨銀鱗魚」,屬下以為,無論是苦凡,還是【青木商會】那一位,要麽是有恃無恐,要麽就是……問心無愧——”
雪夜不置可否的微微頜首,繼續看著下麵新一輪的鬥魂。
雖然非白給出偏向信任苦凡的結論,但作為一個意在帝位的皇子,雪夜心中依舊有著屬於自己的判斷。
所以,對於苦凡,他隻會給出七成信任。
或者說,哪怕是對麵前最早追隨他的非白,雪夜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九成,是雪夜最大的信任度!
“對了,”
似是想起什麽,雪夜轉過頭,看向非白:“雪星這兩天沒有去你那裏嗎?”
對於這個獨愛戎裝與軍伍的九皇弟,雪夜一直維持著身為兄長的親近姿態進行拉攏外,心中也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戒備。
說是對皇位不感興趣,誰知道是不是嘴上說說,隻為了掩人耳目、渾水摸魚呢?
然而,麵對雪夜的問題,非白卻是嘴角一抽,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怎麽說?
說殿下您那位九皇弟這兩天一直沒出過門,不是皇子府的門,而是寢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