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良人,那個男人,他懷裏摟著是別的女人。
一滴冰冷的**一下子跌落在手上,那冰涼的觸感讓林悅悅一下子清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淚水就像這現實一樣冰冷殘酷,她在痛恨,恨自己竟然還要動情,還要相信這個男人拙劣的演技,怎麽還會被欺騙呢?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這個男人的。
徐衍從看到女孩子眼淚的那一刻,心就慌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脆弱的一麵,也從來沒有想到,原來這個總是表現的很強悍的女孩子,原來也會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少夫人,我們去林太爺那邊嗎?”他試著輕聲問道。
林悅悅沉默了許久,聲音很是平靜,卻帶著一絲竭力壓抑的苦澀,“這還需要問我嗎?”
徐衍趕緊點點頭,方向盤微微一轉,車子向右邊開去。
林悅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副模樣可能已經被徐衍看到了,慌忙擦了一把臉,神情已然恢複了之前的冷酷。
“少夫人,到了。”徐衍輕聲說道。
車子果然已經到了林家武館門口,林悅悅幾乎是飛也似地推開了車門,衝了下去。
武館的燈光還在亮著,很多弟子還在裏麵練拳,幾個大師傅在人群中走動,偶爾指點一二。
林悅悅快步走了過去,卻微微低著頭,根本不搭理別人和她打招呼的樣子。
徐衍跟在她身後,恨是尷尬,論理說,他應該和這些林家人打個招呼的,但是少夫人都低著頭不搭理他們,那自己要怎麽做才好呢?
他看了看林悅悅低頭走過去的背影,咬了咬牙,也低下頭準備快速地跟過去,沒想到剛走了幾步,身子就被拉了起來。
“徐秘書,我家小師妹是怎麽回事啊?你知道不?”徐衍抬頭一看,一個大胡子中年人和藹可親地看著他。
“對啊,徐秘書,我剛才看著小師妹穿的竟然是睡衣,怎麽你還拎著行李箱啊?難道,我家小師妹被你家少爺趕出來了?”
徐衍還沒來得及回答,另外一個師兄就走了過來,把他逼在了牆角。
這話剛一出口,幾個魁梧的大漢都走了過來,把徐衍圍在了中間。
“什麽意思啊徐秘書,我家小師妹怎麽會被你家少爺趕出來的?這婚還沒有結呢,這是要幹嘛?”
“對啊,我剛才看到小師妹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了,你們家少爺是不是欺負我家小師妹了。”
徐衍被圍在中間,怯生生地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趕緊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家少爺今天不在家的,他根本沒有欺負少夫人,而且……”
“怎麽你家少爺竟然還紅杏出牆,不在家裏過夜了?難怪小師妹那麽傷心,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你們少爺真可以啊!”
徐衍更是有口莫辯了,一雙眼睛惶恐地看著周圍的人,一個大拳頭一下子衝了過來,他的鼻子一悶,溫熱的血液順著身體流了下來。
更多的人湧了過來。徐衍神色驚恐起來,然而,林悅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林宏威正坐在房間裏喝茶,頗為津津有味地看著幾天前的報紙,圖片上的男子高大帥氣,抱著自己嬌小的小孫女,一臉的寵溺。
他越看越歡喜,忍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林悅悅剛一進門就衝了過去,沒頭沒腦地往林宏威懷裏紮進去。
林宏威手裏的報紙突然被撞破了,一張小臉冒了出來,他心中一驚,這才發現來的正是他的小孫女。
“哎呀,悅悅啊,你都結了婚的人了,走路怎麽還這麽冒冒失失得一點都不穩重,阿遠是總裁,你是總裁夫人,走路要有氣度,諾,就應該像你爺爺我這樣的……”
還沒說完,他就頓住了,林悅悅那雙大眼睛裏分明帶著一些紅紅的血絲。
“悅悅?你哭了?”他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女孩子的頭,輕聲問道。
這不問倒也沒事,話剛一出口,那雙紅紅的眼睛更紅了,林悅悅癟了癟嘴巴,聲音裏帶著哭聲。
“爺爺,嗚嗚……”
林宏威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趕緊站了起來,扶住了自己孫女的胳膊,聲音卻壓的低沉,“怎麽了悅悅,告訴我出什麽事情了,誰欺負你了!”
不料,女孩子隻是一個勁兒地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停地抽噎著。
林宏威這下慌了,著急地追問道,“你告訴我,怎麽回事?你怎麽穿著睡衣跑回來了,是不是和阿遠鬧別扭了!”
一提起蘇慕遠,林悅悅就想起男人之前給她發過來的照片,哭得更厲害了,一抽一抽的停不下來了。
林宏威畢竟是老人家,自然猜到了是怎麽故事,趕緊安撫著自己孫女的情緒,把她放在了椅子上,扭頭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溫聲說道。
“悅悅,你先坐一會兒,爺爺等著你,你什麽時候想哭,就哭,什麽時候想說,就說,好不好?”
林悅悅這才感覺到了家的溫暖,這才是爺爺,這才是家。
好不容易痛痛快快哭了一鼻子,等到她抬起頭,這才發現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徐衍竟然沒有跟過來。
心底頓時一慌,徐衍手裏可拿著她的行李箱呢,自己的衣服都在裏麵了,現在穿的睡衣,明天穿什麽出去?
這個徐衍可真是膽大啊,竟然還不把箱子送進來,越發的沒有規矩了。
這樣想著,她抬腿就走,準備去看看徐衍是不是把箱子放在門口了。
誰知道剛一走出門,就聽到習武堂一陣混亂,一片吆喝聲和打鬥聲交織在一起。
她慌忙扭過頭去,大聲喊道,“爺爺,爺爺,快過來,打起來了。”
林宏威正坐著,被她這樣一叫,趕緊站了起來,“誰打起來了?哪裏打起來了?怎麽回事?”
林悅悅指著習武堂的方向,“你看,他們好像在打架,亂七八糟的!”
林宏威臉色一沉,腳步穩健,飛快地向習武堂走去,腳步沒到,聲音卻已經穩穩地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