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我理解,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男人聲音低沉,他的眼角還是紅的,眼睛卻是亮的。

剛才江青青抱著自己好一頓難舍難分,眼淚濕了又濕,交代完了所有的東西,他才能夠放心駕車來會合,心中不舍,自然是難以言說的。

少年垂眸,終於還是什麽也沒說,隻是重重拍著他的肩膀,“走吧,上車,我們趕去軍方機場,從那裏出發。”

三輛車子依次出發,耀眼的燈柱劈開了夜色,男人臉色凝重,知道一場爭鬥在所難免,犧牲也是要隨時準備的。

與此同時,在方宅,方振中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細細地泡著一壺茶,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認真地泡一壺茶了,湖州紫筍,甘洌清香,茶水清亮,如同他的心。

夢音,等著我,我們馬上就可以見麵了。

茶水一飲而盡,男人的臉上浮出了期盼而且幸福的笑容,終於能夠得到了,這期盼了大半輩子的幸福,和那個夢一樣的女人。

夜色深深,有微風吹起門口掛著的紅色燈籠的穗子。

“起風了。”

蘇家別墅裏。

靜香正在伺候蘇傲國洗腳,用了偌大的洗腳盆細細地揉捏著老人有些僵硬的腳麵,女孩子手指修長白皙,有節奏地按捏著。

她的手法很好,不輕不重,老人斜靠在搖椅上,臉上都是讚許的表情,“靜香,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手藝從哪兒學的?真是不錯。”

“老太爺你謬讚了,靜香不過是叢書上看的,胡亂學了點,是不是按的重了?”靜香抬起頭來,額頭上的汗珠在燈下亮晶晶的。

蘇傲國笑著點了點頭,“剛剛好,很舒服,行了,孩子,這就罷了,忙了一天了,你也快收拾了去休息吧。”

“沒事,老太爺,我不累,能在你身邊伺候,是靜香的福氣。”她嘴巴很甜,笑容也很甜,這樣笑起來,果然和林悅悅很像。

蘇傲國瞟了她一眼,眼底卻滑過一道光,而後收回了自己的腳,笑道,“好了,都出汗了,我也舒坦了,你快回去吧,明天不用起太早,我明天就在家裏,哪兒也不去。”

靜香這才收拾了東西,小心翼翼地退出去了,剛剛走出門去,臉上仿佛是慣性存在的甜笑瞬間墜了下去,一張小臉上都是疲憊和無奈,皺著眉頭走了幾步,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了,身體不受控製地被扯向了一邊。

“誰…”

心中一驚,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嘴巴卻一下子被一個柔軟的掌心捂住了,一股淡淡的暖香味溜進了鼻斷,心底就顫了一下,她知道,這是阿榮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

身子被人抱住了,那股暖香更加濃烈,一個柔軟的身體抱了過來,舌尖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細細地咬著,身體便不受控製地顫栗起來,一股酥麻的感覺閃電般傳遍全身。

“放開我…”

她怎麽能在這裏呢?老太爺還在房間裏休息,她怎麽就這麽膽大,敢在這兒等著自己,還這樣抱著自己親。

靜香使勁掙紮著,然而那人的嘴唇已經親到了她的脖子裏,滑膩的舌尖瘋狂而且炙熱,撩起了一片火星。

“阿香,我們走吧?好不好?你跟我走吧?我們走的遠遠的,不在這裏了好不好?姐姐養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阿榮的聲音仿佛是急促的氣流,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著,卻又仿佛是炸雷一般響亮。

她猛地轉過身來,一把推開了那個柔軟的身體,皺著眉頭輕聲斥責,“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你不要這樣纏著我,你要幹嘛?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在這裏好好待了?故意的是不是?!”

“阿香,我想你,我實在是想你,我不想看到你在這裏吃苦受累,你都出汗了…”那人貼了上來,指尖在她鬢角細細地擦拭著汗水,聲音輕柔而且殷切。

她心頭生厭,隻覺得煩躁,向後退了一步,厲聲叫道,“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願意做,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別來煩我!”

說完逃也似地向前跑去,心跳跟著腳步的節奏跳躍,越發的難以安靜,一直跑到了房間裏,她才貼著門軟軟地坐在了地上。

怎麽會沒有感覺呢?她當然是有感覺的,那股暖香的味道真的很好聞,她打從一開始就很喜歡,接近阿榮也不單單是為了想要方便執行義父交代的任務。

那天晚上,她顯然也投入了,女人柔婉的笑容,滑膩的肌膚,柔軟的唇和身體,還有那種安靜卻又炙熱的感覺,一切都是她不曾想到的,卻又是她難以抵擋的,那是一種**…

到這個時候,她才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是的,她動心了,她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卻又不得不抗拒,抵製。

她身上肩負著責任和任務,有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義父那樣的信任她,不能因為個人私情就半途而廢的。

胸口嘭嘭直跳,靜香大口地呼吸著,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一張精致的小臉上終於慢慢地消退了那些紅暈,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能夠平息下來,轉身向著洗手間走去,她想要洗一個澡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昨天的事情發生的突然,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今天一天都有過好幾次走神的現象,隻能用不停的忙碌才能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然而老爺子早上說的那句話卻進了自己的心,讓自己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這個老頭子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林悅悅和蘇慕遠到底有什麽喜事要公布了?為什麽沒有對外公開,難道說,他們的感情竟然都沒有一點兒間隙了?

那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明明折騰了那麽久,等的就是讓他們徹底分開,林家和蘇家徹底鬧翻,可是他們怎麽會和好了呢?

一定是打的障眼法而已,大戶人家為了體麵,總是麵子上說得好聽,其實說不定早就已經分居了。她就不相信,那個林悅悅能真的不懷疑自己和少爺之間沒有什麽事兒,阿榮既然已經把自己的事兒挑明了告訴少爺了,她就不信徐衍沒有把三百萬支票那件事情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