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榮倒也罷了,靜香年紀小,性子又急,先按耐不住了,一下子衝到了她麵前,氣哼哼地說了起來,“我家少爺好端端的,你就不要來騷擾他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這樣的,你少浪費心思了,一個姑娘家,大半夜往男人家裏硬闖,誰會稀罕你,看得起你?!”
“你說什麽?!”江青青聞言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指尖一下子就戳在了靜香的鼻子上,“你個小仆人竟然這樣和我說話?!誰喜歡你家少爺了,誰騷擾他了?怎麽,你覺得他會喜歡你?會稀罕你?搞搞清楚,我是來講道理的,不是和你這種的低賤人物罵街的,滾一邊去,這兒沒你說話的份。”
靜香被她這般辱罵了一頓,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原本也是富裕人家的女兒,自小也是備受寵愛的,要不是因為一些特別的原因,她哪裏需要在這兒受別人的指示辱罵,但是畢竟自己此時確實是蘇家仆人的身份,因此雖然心中惱怒,卻又無話可說。
“怎麽了?”
一把帶著沙啞的男人嗓音在身後響起,那聲音略微低沉,帶著一些磁性。
靜香下意識地轉過頭來,早已帶上了委屈的神色,“少爺,這位江小姐硬要見你,靜香攔住她,她還喧鬧不止,打擾少爺休息。”
“哦?”男人卻隻是哦了一聲而已,隨後快步走下樓梯,卻帶上了微笑走向了沙發上坐著的江青青,“是我疏忽了,忘了吩咐仆人們準備著,給江小姐倒茶。”
靜香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阿榮扯了她一把,把她拉向了後邊,立刻就倒了茶,小心翼翼地端了上來,靜香兀自委屈不解,這個江小姐一定也是個小三,專門勾引自己家少爺,太不要臉了。
阿榮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道,“江小姐和少爺曾經打過交道的,這會兒肯定有事要談,我們回避一下吧?”
“我不…”靜香的話脫口而出,卻又被自己狠狠地截住了,她皺了皺鼻子,果然乖乖地跟在了阿榮後麵,走向了房間。
客廳裏。
蘇慕遠風度款款地奉上了茶水,目光卻變成了認真,看著女孩子緋紅的臉,仿佛在期待著什麽。
“你少來這一套,蘇慕遠,我知道你家大業大,權勢逼人,可是我想問問你,你這算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把本小姐的名聲也跟弄臭?!”江青青一臉的刁蠻,毫不客氣地推開了男人的茶杯。
男人一怔,麵上盡是疑惑之色,“江小姐說的是什麽事情?”
奇怪了,他和林悅悅之間出了問題,什麽時候也敗壞了眼前這位江小姐的名聲?原來她今天來竟然不是為了悅悅來的,竟然是為自己名聲發聲的?
可是什麽時候扯上她了?
“你少裝糊塗,不要以為黑掉了網站,把所有的痕跡清理幹淨以後我就看不到了,蘇慕遠,你為什麽要讓記者亂寫我是你的小四,還說你送我豪車,說我要和穆蘭婭爭位?”女孩子情緒激動,口氣逼人,絲毫沒有猶豫。
蘇慕遠足足愣了有三秒鍾,心中越發迷惑,根本搞不清狀況,還是一邊的徐衍率先明白了過來,上下大量了一番女孩子今天的穿著,看了幾眼就已經明白了一些,慌忙湊在男人耳邊低聲說道,“少爺,今天有一篇關於你的小四的報道,拍到的照片和江小姐有些相似,會不會是…”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蘇慕遠瞬間明白了過來,卻還是有些模棱兩可,到底是怎麽回事,穆蘭婭不是和自己說,那是一個客戶的妻子誤會了他們的關係,過來興師問罪了嗎?難道說,穆蘭婭曾經采訪過清羽?
然而,他又很快清醒了,清羽不過是個副官,不可能會接受穆蘭婭的采訪,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他也基本明白了一切,那天江青青根本就不是去找穆蘭婭興師問罪的,也根本沒有什麽所謂的誤會。
穆蘭婭撒謊了。
她故意的。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江小姐,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我很抱歉,如果你要求什麽賠償,可以提出來,我盡量滿足。”男人抬起頭,目光淡然,聲調平和。
江青青原本也不過是出於別的原因來的,見他態度這樣好,也確實無話可說,隻是一想起自己大哥喜歡的女人竟然被他玷汙了,而且鬧出了這麽大的緋聞,心中有很是堵得慌。
“行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蘇先生,這件事情你不知情倒也罷了,我也就不和你計較了,不過我覺得你和林悅悅感情一向很好的,怎麽突然就和那位穆小姐摻合在一起了,你這樣做,難道不覺得愧對自己的良心嗎?”
說是來找蘇慕遠算賬的,其實說白了,她也不過是過來探一探虛實的,畢竟新聞媒體報道的事情也不一定會是真的,至少她心中還是不太相信的,這個男人不會無緣無故地背叛自己的妻子的。
“連你也這麽看我嗎?”男人淡淡地開口了,眼底卻滑過一絲淡淡的哀愁,那笑容就顯得有些悲哀,“不過是記者們亂寫罷了,就像你和我的關係一樣,明明什麽都沒有,你也被寫成我的小四了,不是嗎?”
江青青一愣,這位一向霸道強勢的總裁,隻會對自己的老婆溫言細語低聲下氣,對別的人都是一樣的霸道冷漠,不屑一顧,意氣風發,如今竟然在自己麵前流露出這樣淡淡的悲哀,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看來他並不是真的和穆蘭婭有什麽關係的,隻是當初又為什麽會願意冒充穆蘭婭的男朋友,而且帶著她去酒店呢?
這裏麵一定另有隱情,果然是不能單看表麵的。
清晨。
不到天亮,林悅悅就醒了,窗外天色昏沉,一片靜謐。
她窩在暖和的被窩裏麵,呆呆地盯著窗口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身邊竟然睡著一個人,胳膊也搭在自己的身上,從棉被外麵圈著自己的肩膀,仿佛是害怕自己受傷,又像是害怕自己著涼一樣。
下意識地動了一下,她使勁睜著眼睛看那人的臉,不料這樣一動,那人竟然一下子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發光。
“怎麽啦悅悅?哪裏不舒服嗎?”聲音還帶著沒有清醒的迷糊,人卻已經坐了起來,一把摁亮了燈。
原來是方一帆。
林悅悅愣了一會兒,少年頭發淩亂,細長的睫毛微微垂著,他滿臉倦容,目光卻是關切而且熱烈的。
“做噩夢了嗎?”少年見她隻是呆愣愣地盯著自己的臉看,半天沒有說話,便著急地摸了摸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