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他毫發,不然,江氏與你不共戴天。”江辰神色嚴肅,眉間隱約帶著風勢。
祁然沒有說話,清羽已經尾隨著江辰的腳步向外走去,身後的大門轟隆隆關上了。
二人一直到了車廂裏麵,半天都沒有說話,互相沉默著,心頭都是沉甸甸的擔憂。
許久,車子啟動了,開了大概四公裏左右才停了下來,清羽放下了車窗,目光深沉地看向了外麵,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方宅。
方振中一個人站在書房裏,對著手機裏的圖片發呆。
圖片上是另外一個部位,耳朵嫩紅,傷口的位置凝固了血液,變成了紫紅色,那耳朵輪廓不小,耳垂渾厚,正是方一帆的。
他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疼痛仿佛就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一樣,那樣血肉模糊的畫麵已經是第二次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了,凶手如此殘忍,不過是想要逼著自己快一點完成對方的條件罷了。
可是對於一個威震四海的將軍來說,這樣的威脅第一次或許有用,第二次卻是一點作用也沒有的。
他雖然很疼,但是絕對不會容許對方第二次往自己心髒裏捅刀子了。
法院的判定應該很快就可以出來了,那個管家的罪名很快就可以坐實了,死刑也會定在今晚舉行。
不是不管兒子的死活,反而正是因為太在意他的生命安全,所以他已經派了大量的士兵,坦克,甚至是直升飛機在祁家的上空待命。
如果對方再不肯交出方一帆,那他就會滅了他的滿門,讓這個城市裏麵從此再也沒有祁家這個家族。
夜色沉沉,有寒氣入侵,從他不很保暖的外套鑽進來,撩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然而,他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時間,過的太慢了,也太煎熬了。
“老婆大人,今天的晚餐,您吃的還滿意嗎?”
蘇慕遠雙手奉上了剝好了的栗子,一直送到了女孩麵前,一臉的恭維和甜笑。
林悅悅挑了挑眉毛,一顆一顆地把他手掌上的栗子都塞進了嘴裏,香香地嚼進了肚子,這才滿足地舒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卻又咂了咂嘴巴,“還行吧,湊合能吃飽,不過呢,吃多了這種幹的,我有點口幹…”
話沒有說完,男人早已點頭,“是的老婆大人,這是小的失職,小的這就去給你準備檸檬汁去,現榨的,保證新鮮安全。”
“慢著。”林悅悅卻一招手,打住了男人已經衝到了門口的身影,“我今天不待見檸檬汁,你給我換個飲料過來。”
蘇慕遠臉上擠滿了笑容,眼睛骨碌碌一轉,試探地問道,“不如換成橙汁和獼猴桃汁的混合?我記得老婆大人很少喝這個的,是不是今天要寵幸這個?”
“不行,你都知道我不喜歡喝那個,還要逼著我喝,不喜歡。”女孩子嘟著嘴巴,一副很不樂意的樣子。
蘇慕遠趕緊點頭,“好好好,我們不喜歡就不喝,換個喜歡喝的。老婆大人,不如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不是喜歡喝現磨的豆漿嗎,老公親自去給你磨一杯過來好不好?”
“哎呀,大晚上的,誰喜歡喝豆漿啊,不喝。”林悅悅眉頭都皺了起來一臉的不開心,很不滿意男人的服務,“我說你啊,是不是外麵有人了,竟然連我的喜好都記不住了,你說,到底是那個狐狸精勾去了你的魂魄?老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這話一說出口,男人急的什麽似的,一下子衝了上來,趴在了林悅悅腿上,“老婆大人,你可真是冤枉小的了,你就是給小的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再說家裏已經有這麽好看的媳婦了,我哪裏還有心思去看外麵的鶯鶯燕燕,何況你難道連自己的老公都不了解嗎?我是那種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人嗎?”
“哼。”林悅悅冷哼了一聲,狠狠在男人臉上剜了一眼,“人心隔肚皮呢,男人都一個德行,你們這種富家子弟最花心了…”
蘇慕遠突然捧住了女孩子的臉,嘴巴猛地親了上去,在她的臉上脖子上亂親一氣,林悅悅隻覺得癢的厲害,早已仰麵倒在了**,摟著男人的脖子,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你沒有花心,我不該亂猜,親親老公你快點饒了我,癢死了。”
好半天才從男人的挾持中掙紮了出來,頭發都亂了,一張精致的小臉都是紅暈,臉上的笑容卻帶著甜蜜,亮亮的眼睛裏麵都帶著笑容。
“老婆大人,以後可要記清楚了啊,不許再無緣無故冤枉我了,不然,哼,老公也不是吃素的。”蘇慕遠故意瞪著眼睛威脅著那個滿臉通紅的小丫頭,而後匆匆向門口走去,“好了,我這就給你熱杯牛奶去,喝了這個好好睡覺,可不許再鬧人了。”
林悅悅笑嘻嘻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眼神中的笑意卻在一瞬間就消失殆盡,臉上的紅暈迅速地褪卻,她愣愣地看著門口,指尖一點點收緊,直到掐進了掌心。
聞到了。
那樣濃鬱,那樣的新鮮。
沒錯,確實是陌生的香水味,在脖子的位置可以聞得更加清楚,她任由男人抱著自己親吻,心頭卻還是忍不住想到了男人摟著那個女人親熱的畫麵。
如此悲哀,虧他還能這樣的鎮定自若,麵對自己仿佛是開玩笑的試探表現的那樣自然,還說自己根本不是那種花心的男人,說家裏有鮮花,外麵的野花自然是不稀罕看的。
蘇慕遠,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原來你的演技如此精湛,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我幾乎就要被你的表現蒙騙。
隻是,你是怎麽做到的,一邊在外麵和別的女人抓緊時間幽會,一邊去又能夠回來百般地討好自己?
她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晶瑩的淚水沿著眼角墜落,潤濕了麵龐,留下了一道水漬,她心頭沉重,原來自己挑的男人並不靠譜,祁然可以因為得到自己而喪心病狂傷害自己的身邊人,現在蘇慕遠能夠背著自己肆無忌憚地**,唯一能夠信任的仿佛隻剩下一帆哥哥了。
可是,不知道一帆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夠回來,他現在又在哪裏呢。
“叮咚。”
床頭的位置傳來了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林悅悅收起了滿心的思緒,慢慢地拿起了手機。
是一條視頻傳送,來自一個完全隱蔽的號碼。她心頭微震,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