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蘇慕遠做的嗎?畢竟青青最近也是在蘇家的保護下,如果說想要利用她挾持江辰,確實是很容易的事情。
然而江辰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他目前即將要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對蘇家和蘇慕遠有利的事情,蘇慕遠沒有理由會拒絕他這樣做,也不會阻止他做。
那又會是誰?
男人眉頭緊縮,飛快地轉動著腦筋,好不容易控製住慌亂的他,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方振中。
一定是那隻老狐狸。
一定是因為自己發布了那樣的聲明,他才會惱羞成怒,搶先把自己的妹妹扣在手裏,為的就是操控他不能亂說話。
男人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巴掌拍在那張照片上,一股怒火湧上了心頭,這樣一個老家夥,如此擅長計謀,連一個女孩子都不肯放過。
可是江辰忘記了,如果方振中真的是對女孩心慈手軟的人,那他早前就不會對林悅悅下手了。他已經成了一個瘋子,依然是無所不用其極。
想通了一切,江辰轉過頭去,急聲叫道,“秘書,過來一下。”
秘書立刻跑了過來,沉聲應道,“是,江總,我在這裏。”
“安排一下,今天的記者發布會暫時取消,我們酒店今天不再招待記者。”他抬起頭,聲音低沉。
秘書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後立刻點頭稱是,轉而離開了房間。
他正準備站起來,手邊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低頭看去,屏幕上正是方一帆的名字。
“江辰,青青是不是出意外了?”少年開門見山,問的十分直接。
男人的身體沉了一下,一直硬撐著沒有軟下來的腰身鬆懈了一下,連那份刻意掩飾得低沉的語調也帶上了一份慌張,然而更多的還是好奇。
“是的,一帆,青青她被綁架了,我的記者發布會可能要暫時取消了,對方要求我這樣做。不過,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少年頓了一下,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絲懊悔,“對不起,可能是從我這裏有漏了風聲,江辰,帶走青青的很有可能是我的父親,或許,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男人的心咯噔了一聲,而後沉沉地落進了穀底,果然是那個人,自己的猜測果然是應驗了。
後背生寒,他生生逼出了一身冷汗,全身的汗毛立了起來,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擔憂,他的聲音提了起來,“可是一帆,為什麽會這樣呢?他怎麽會知道我妹妹到底是在哪裏?是誰把這樣的消息告訴了他?還有,我們之間達成一致的時候,他怎麽能夠提前預防,他的動作為什麽這麽快,你知不知道我妹妹現在被關在了哪裏?我很擔心她,特別擔心。”
電話那頭是低低的一聲歎息,少年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歉疚,“對不起,江辰,我想是我疏忽了,我的父親現在對我的防備已經超越了我的預想,可能我們的對話,他都已經盡數掌握了…”
“怎麽會這樣?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江辰失控地叫了起來,心頭的寒意蔓延,徹底的冰凍感覺,“一帆,那畢竟是你的父親,我知道你沒有辦法忤逆他,能不能拜托你,幫我求求情,請他千萬不要傷害青青,他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他想要我做什麽我都照做。拜托你了,能不能,能不能…”
他說不下去了,因為眼淚已經完全不受控製地噴湧而出。
是的,他很擔心自己的妹妹,比之前她被清羽搶走躲在蘇家避著自己還要擔心,當初他至少是清楚地知道,妹妹是安全的,和一個愛著她的男人在一起。至少不會出太大的亂子,可是如今,她躺在黑色的床單上,頭發淩亂,臉色蒼白。
給她拍照的是什麽人,她又是在怎樣的環境下熟睡,會不會有人趁機偷襲她,會有人冒犯她嗎?
她醒過來以後會不會哭,會不會有人打她?
他清楚地知道方振中的能力,當初他派的一支黑衣人小隊,可以在短時間裏製服了一眾民眾,還可以威脅控製那些圍觀記者乖乖交出記錄卡,並且能夠對曾經的事件守口如瓶,那麽這個人龐大的實力,就足以讓人細思極恐。
讓人悲傷的是,即便如此,他仍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除了能夠拜托方一帆代為求情,隻能乖乖地按照對方的指示做事,別的他都無能為力。
窗外陽光盛旺,有一絲半縷映照在他臉上,那晶瑩的淚珠被折射出了五百的色彩,卻透著濃鬱的悲哀。
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妹妹拉進了這場鬥爭,未來迎接她的,是無窮盡的苦楚和恐懼。
方宅。
書房裏。
少年一手握著電話,一手緊緊地攥成了一隻拳頭,因為繃緊而泛白的指節有些突兀,他略厚的豐潤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連同下頜的曲線一起緊張地構成了一個標準的直角。
“江辰,你先不要著急,記者發布會可以暫時取消,我來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和父親好好談談。”
半晌,他才說出話來,等不及對方的回答,他就掛斷了電話,身體沉重地落在了沙發上。
修長白皙的手指深深地插進了濃密的黑發,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指尖**一般在頭皮上摩擦,而後突然抽出了手指,爆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
“人呢,都死哪兒去了?!給我滾出來!”
少年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爆出了血絲,俊挺的鼻尖發紅,濃密的眉毛擰在了一起,帶著焦灼的怒氣。
仆人輕輕地從門口閃了進來,低著頭,低眉順眼地說道,“少將,我在這裏…”
剛發出裏這個音節,他的身體就突然飛了起來,少年的動作飛快,踹的位置也非常準確,仆人的身體飛了起來,又重重跌落,狼狽不堪地摔在了地板上,頓時鼻青臉腫,說不出話來。
“狗東西!”少年鄙夷地看著仆人的臉,冷哼了一聲,漫步過去,腳尖輕輕地勾起了那人的臉,“早上浪頭來的時候你都是清醒的對不對?”
仆人趴在地上,劇痛讓他暫時發不出音節來,因為緊張和恐懼,他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栗。
“我早就應該防範的,你這樣的狗東西,頭腦應該靈活了,竟然學會了裝暈,本事真是不小,竟然還把我們蒙混了過去…”
少年突然一腳狠狠地踩在仆人頭頂,隻聽咚的一聲悶響,仆人的下頜磕在地板上,流出了鮮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