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一下子鬆了一口氣,隻覺得整個心髒都空了,原來都是真的,可是他竟然把整件事情搞到了一種不可挽回的地步。
好歹也算是這個城市裏的公眾人物,也是江氏酒店的董事長,他挑起了一片風雨,卻在最後發現這場風雨一直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對手根本不在意這點風雨,不是因為出於對他的蔑視,而是因為,自始至終,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讓他難堪。
“可是,你為什麽不早說?”江辰一下子急了,抓著方一帆的手追問著,眉頭鎖了起來。
少年繼續用那雙黑的澄澈的眸子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你都沒有來找我,這種事情難道你要我打電話告訴你嗎?而且,如果我說了,你真的相信嗎?”
是的,如果是當時,他肯定不會相信…
“那我要怎麽辦?”到底是年輕就闖出事業的江辰,他反應很快,事到如今遺憾或者抱怨都是無用的,隻有快速地找到解決辦法,最大程度地降低影響度。
就算是青青以後不能嫁給方一帆了,清羽這個副官也總會有升官的機會,既然妹妹喜歡,兩個人真心相愛倒也不錯。
然而少年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你問我嗎?我怎麽知道,事情可是一個勁兒地挑起來的,如今火勢這樣大,你指望我給你滅火啊?”
“奧呦,剛才是哪位大神說的言之鑿鑿,我們可是兄弟啊,這麽快就讓兄弟一個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方少將,你可有點不夠意思啊。”江辰眼睛骨碌一轉,挑了挑眉梢。
方一帆瞪大了眼睛,啪的一巴掌拍在男人肩頭,“好你個江辰,我就知道你要來這一招,你還有臉說,要不是因為你折騰,我至於現在和你一起趴在火坑裏出不來?你可不要忘了,如今網絡上盛傳的可是我方一帆戴了一頂巨大的綠帽子,說我可憐蟲,愛的女人和睡得女人都被蘇慕遠那小子搶走了哎…”
“哎呀,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思慮欠周全…”江辰趕緊道歉,轉眼又偷偷笑了起來,“不過你這個帽子背的確實有點大,什麽綠帽子都讓你一個人…”
話還沒說完,少年的巴掌又揮舞了過來,一點情麵也不留,狠狠地忽閃在他的身上,“你還說,你還有臉說,你賠我的聲譽,小爺我好歹也是堂堂少將竟然被傳的這樣倒黴,簡直就是個可憐蟲。”
男人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笑得前俯後仰,好半天才停了下來,二人幹脆也不再打球了,並肩躺在草地上呼呼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江辰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笑了一聲,“今天倒也好笑,遇到了蘇慕遠的一位鐵杆粉起,竟然能挑動了一堆粉絲團,堵住了酒店門口,一定要讓我親自道歉…”
那個女孩子清澈透明的橄欖綠瞳孔,還有那副略帶點高傲的笑容都浮現在眼前,她笑起來的樣子有點嫵媚,帶著一些貓的感覺,竟然也很獨特。
“然後呢?”半天聽不到他繼續說,少年眯著眼睛扭過了頭,有點詫異地看著他,“喂,你發什麽呆啊,後麵怎麽了?接著說啊。”
江辰這才突然清醒過來,低聲說道,“也沒什麽,隻是感覺這女孩不簡單,很大方也很厲害,不像是隻有記者這一個身份那麽簡單,可是很奇怪,我查了半天也沒查到她的具體消息…”
“女記者?”方一帆皺起了眉頭,有些意外,“好好的記者不做,搞什麽抗議運動,現在的記者都這麽閑,不用去拍明星約炮了?”
江辰不由笑了起來,一把從草地上坐了起來,“這位女記者可是蘇慕遠的鐵杆粉絲,一臉的堅毅說要捍衛自己愛豆的名聲,你說有這樣的粉絲,你那位林小姐有可能會不知道嗎?”
“粉絲?”方一帆隨手掐斷了旁邊的一根草稈,放在嘴裏輕輕地咬著,聽到對方這樣說,忍不住更加疑惑了,什麽時候冒出了這樣一個角色,為什麽之前從來沒聽說過,“叫什麽名字?”
江辰眯著眼睛看向蔚藍的天空,今天的天空藍的純淨,沒有一絲白雲。
像是過了好久,又像是隻過了十秒鍾而已,他用夢囈一般的輕語,“穆,蘭,婭。”
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卻準確地明白,一定就是這三個字。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宿命。
然而一邊的少年咬著草稈,目光飄在他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屑又嫌棄的表情,“花癡臉,到底是多漂亮的女孩子,能讓你這種見慣了美女的男人也開始動搖了?”
江辰這才猛地回過神來,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卻用拍草屑的動作掩飾著自己的失態,竭力做出了平靜的樣子,“我說,我有點渴,你的仆人到底把茶水送到哪裏去了?”
少年一巴掌拍在地上,身形已經閃電一般彈了起來,帥氣地把外套甩在了肩膀上,翹著下巴向庭院走去。
“想喝茶就去房間喝,在這裏喝茶也太沒有情趣了。”
江辰隻好跟了上去,卻慶幸自己終於成功地掩飾了過去。
沒想到前麵的少年頭也不回地甩過來一句話,“我說,你差不多也應該發個聲明了,關於青青的事情,越早解決越好吧?”
他眉頭微蹙,方一帆說的沒錯,這種事情確實應該早點解決的。
於是迅速地在頭腦中勾畫起了聲明的草稿。
然而,當他們回到書房的時候,少年的臉色卻有些難看,剛才答應了要送茶水過來的仆人竟然還沒有把茶水奉上,而且人影兒都沒有。
“啪!”
少年臉色陰沉,一拳砸在了木茶幾上麵的玻璃上,厚重的玻璃瞬間裂開了一條縫,蔓延了下來。
“人呢,都去哪兒了?一群狗奴才,越來越會怠慢主子了?!”
其實這群仆人也隻是仆人而已,根本不是所謂的奴才,不過方一帆被困在家裏好長一段時間了,這群仆人總是唯方振中的話是從,經常讓他覺得心情很不爽,因此總覺得這群人就是父親的狗奴才,也是金錢和權勢的奴才。
仆人果然唯唯諾諾地出現了,卻怎麽都解釋不清楚自己剛才做什麽去了,方一帆心頭的火一個勁兒地向上衝,但是轉而又想到今天浪頭進來也是把他打暈在地上的,可能是把腦子打壞了,就不再計較,揮揮手讓他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