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是她，為什麽是她？她怎麽在這裏？！

“你，你怎麽…”

她為什麽去做了對方的證人。

女孩子目不斜視，眼皮蓋住了所有人投向她的疑惑的目光，任由庭警帶她走到了證人的席位上，這才抬起頭。

王路全早已控製不住自己的吃驚和疑惑，低聲叫了起來，“你，你怎麽在這裏？為什麽給他作證人？”

站在證人席位的女孩子麵色陳靜，看向王路全的目光中毫無波瀾。

法官狠狠地敲了敲錘子，“肅靜肅靜，原告律師，請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不可以擾亂法庭秩序。”

而林悅悅和蘇慕遠隻是穩穩坐著，偶爾相對而笑，笑容清淺。

“小新女士，你自願作為被告證人出席是嗎？”法官沉聲問道。

是的，站在林悅悅一方的證人席位上的女孩子正是小新本人，她也是這件事情的當事者，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同意做了對方的證人。

這也是王路全萬萬沒有想到的，所以他才會如此吃驚，吃驚到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是的法官大人，我自願成為被告證人，證明整件事情確實是我一個人所為，沒有人威脅我，也沒有人毆打我，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罪行。”小新麵無表情，話語流暢認真。

王路全早就驚呆了，啪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麵容猙獰恐怖，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在說什麽？！你都跑去給對方做證人了，我這個辯護律師還有什麽好說的？！”

他已然失控了，原本設計的好好的情節被這樣的突發事件全部擾亂了，他輸了，徹底輸了，小新的這一番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他的辯護就毫無意義。

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徹底的宣判。

法官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麽了，他拍了拍案子，正色宣布，“肅靜，肅靜，既然如此，原告律師，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王路全臉都綠了，哪裏還說的出話來，隻是狠狠地瞪著坐在被告席上的那對男女，半晌，才沉聲說道，“我，無話可說。”

“好，那結果就很明顯了，本庭宣布，原告小新敗訴。”法官的錘子輕輕敲了一下案板，宣布退庭。

王路全呆呆地站著，等著法官等相關人等都走出了房間，這才猛地衝了過來，一拳頭砸在小新的證人台上，氣的牙都是緊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你不是無辜的嗎？我替你辯護，你就這樣報答我是嗎？你難道真的不想要自由了嗎？！”

他叫的聲音很大，小新卻絲毫沒有被嚇到，隻是默默聽完了全部，原本木然的臉上生出了一絲微笑。

那笑容越來越大，卻絲毫看不出開心的意味，反而讓王路全覺得可怕，他身體向後退了一步，心頭生出一絲恐懼。

小新收住了笑聲，定定地看著他的臉，“王律師，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不過我不是猜不到你的真實目的，你不過是想要利用我打壓少爺而已，可是你別忘了，我終究是蘇家的仆人，有了什麽錯，當然是要自己擔著的。沒有幫助外人欺負主子的道理。”

“你可真是個蠢貨。”王路全痛心疾首，目光沉痛，仿佛真的在為小新悲哀。

小新卻哈哈大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而後突然收住了笑聲，上身靠近了男人，輕聲說道，“我確實很蠢，蠢到任由你們利用，王律師，我想問問你，你原本想要一槍殺死我的父母對不對？這麽急著找到我的父母，然後殺死他們，那我呢？”

“什麽？”

王路全震驚了，這才瞬間明白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能力，竟然真的利用了這個女孩子的父母。

功虧一簣。

“你誤會了，小新，我全心全意幫你，怎麽可能會傷害你呢？”

他還想要解釋，慌忙向前一步。

豈料，女孩子冷笑一聲，“行了，別再假惺惺地說這種幫忙的話了，王律師，我不是單純幼稚的小女孩兒了，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也不會有無緣無故誘人幫忙這種渾話，你不過是利用我而已，可是我還不至於被人算計到丟了性命都不知道，如果這樣，我寧可呆在監獄裏。”

說完這番話，她轉身就走，法庭的門口，清羽和浪頭帶著警察局的人等在那裏，她走了過去，自動坐進了警車。

王路全一顆心都沉到了穀底，整個人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旁邊的位置上，那對男女相對而笑，看著他的目光卻是沉靜的。

他不願意多說話，一把抱著東西，轉身就走。

林悅悅卻突然笑了起來，抱住了蘇慕遠的臉，啪的一聲親了上去，指尖指著王路全離開的背影，大聲說道，“老公，你快看啊，那個人好像一條狗啊。”

“老婆大人。”蘇慕遠也趕緊抱住了她的身體，卻像是責怪她一樣，“不能這樣罵人的，怎麽能說人家是狗呢？”

女孩子不以為然，嘟起了嘴巴，“那你說，他像是什麽？”

“當然是鬥敗的喪家之犬嘛。”男人哈哈笑了起來，引來了女孩子一陣嬌嗔。

王路全的心裏仿佛是吞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卻又無計可施，隻有咬緊牙關快步走了出去，他是這個城市裏有名的大律師，成名以後百發百中，從來沒有失算過，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毫無征兆地敗訴了。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方宅。

方振中臉色鐵青，啪的一聲摔碎了一隻雕花的青瓷花瓶，怒氣衝衝地癱坐在沙發上。

對麵的王路全一臉恭敬和愧疚，頭都要埋進脖子裏麵去了，低聲說道，“將軍，這件事情都是路全的錯，請將軍責罰，路全願意承擔所有的後果。”

“後果？哪裏有什麽後果，路全你自己的後果就已經很嚴重了，你的聲望就此受損了。”方振中有氣無力地說著，眉心擠出了一個川子型，“都怪我，當初如果早一點找到小新父母的位置就好了，永遠除去後患就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王路全心中越發愧疚，當初他還打電話向將軍邀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一語成讖，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