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您不用這麽客氣,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互利的大好事,自然是要盡力而為,王某也是為了成全自己,成全將軍。”王路全的聲音裏透著一些諂媚,去聽起來很讓人舒服。
方振中臉上的笑意愈濃,滿意地點著頭,“既然如此,那就好,明天就要開庭了,你的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法官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偏向於任何一方,已經是最大的公正了。”
“將軍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也多虧了將軍這一招,江家江辰的新聞發布會十分震撼,目前形勢對於蘇慕遠來說最為不利,我們的勝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王路全得意洋洋。
方振中卻微微皺眉,打斷了他的話,“為什麽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要的是百分之百!”
“這個…”
王路全的聲音低了下去,仿佛是有些難以啟齒,卻最終還是開口了,“將軍,你也知道的,小新的父母被人帶走以後,一直毫無音訊,我派人一直在尋找。卻始終找不到…”
“為什麽還是沒有找到?!”方振中眉頭緊皺,臉上的嚴厲暴增,語調也變得冰冷。“也就是說,隻是因為這個,所以我還要承擔百分之一的風險?”
王路全乍一聽到方振中如此嚴厲的聲音,頓時有些慌張,拚命解釋道,“將軍,您放心,隻不過是兩個老人而已,他們不會有再大的威脅的,小新已經被我說服了,恢複自由,對一個尚在年輕的女孩子來說是最大的**。”
方振中卻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歎了一口氣,“派人繼續搜查,一定要消除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如果不能帶回來,那就就地解決,不能影響到我的計劃!”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落在對方的耳朵裏麵卻仿佛是驚雷一般轟轟隆隆,王路全趕緊答應了,方振中卻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倒在沙發上輕輕地按著太陽穴。
一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對於他來說,雖然聽起來都是好事,卻帶有讓人無法安心的隱患,根本沒有辦法完全放心啊。
窗外的陽光映照著窗簾上麵蒼勁的青鬆,映出了斑駁的黑影,落在了他的臉上,男人眼角的皺紋微微顫動,整個人卻仿佛被帶進了那遙遠的夢一樣的過去。
他恍惚記起了初次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光,那是他在頂頭上司的客廳裏坐著,一個身穿青衫的女孩子就站在後花園的西角,對著一棵青鬆上下看著。
陽光從女孩的側臉照過去,他竟然可以看清楚女孩子臉上細微的絨毛,仿佛是熟透了的桃子的顏色。
線條是很柔和的,然而,她像是感應到了自己的目光,猛地轉過頭來,眯著眼睛的樣子很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唐突了佳人,於是慌忙轉過了目光,目不斜視地看著對麵的雕花木椅發愣。
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有人走近了他,一聲女孩子的輕笑從身後傳來,“真是的呆子,木椅子有什麽好看的?”
他一愣在,轉過頭去,卻被那一眼深深吸引,這一雙眼睛,就是這雙眼睛。
“夢……”他幾乎脫口而出,一下子站了起來,怔怔地看著那女孩歪了頭,用那一雙美得驚人的眸子笑著看他。
她黑色的眸子純淨清亮,仿佛是一彎清泉裏麵撈出來的透明珠子,就那樣百無禁忌地對著他看,坦坦****的幹淨。
他被這個感覺吸引,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喜歡這雙眼睛,不是因為它足夠美麗,而是因為它足夠像夢音的眼睛。
是的,那個時候,他已經愛上了自己的師姐,夢音,可是那個時候,夢音已經結婚了。
遇到這個女孩子,仿佛就是夢音完美的替身,他欣喜若狂,在那一瞬間就決定了要把她娶回家。
他千方百計的打聽,原來這個女孩子是上司借住在家的一個侄女,雖然不是親生,可是因為聰明伶俐而備受疼愛。
他用用一副青鬆圖作為見麵禮,那女孩揚著下巴,笑容高傲,“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
他跟著笑,卻一點兒也不卑微,目光是柔和的平靜的,“後花園裏花草眾多,你都置之不理,唯獨對西角的青鬆格外照顧,我猜你一定是喜歡這個的。”
那女孩果然笑了,她眯著眼睛的樣子和夢音不太像,夢音不大愛笑,對人也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笑起來也不過是這幅模樣,這個女孩子,終究不是夢音。
不過看來她很喜歡自己,不過是一副青鬆圖而已就得了她的心意,以後不管自己送的是什麽。她都欣喜若狂,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年輕時候他不懂,以為是她淺薄,見什麽都開心。
可是後來等失去了她,才隱約回想起來,那個時候,或許她不是因為見識有限,而是因為,東西是他送的,所以格外歡喜…
隻是,這個道理他終究還是沒有查證清楚,因為他再也沒有了機會。
再去回想曾經度過了那段並不漫長的時光,有時候他會搞不清楚,那些偶爾模糊的記憶,到底是關於夢音的還是關於那個女孩兒的。
光影一點一點地偏移著位置,他任由自己遊**在那些日漸混亂的紛繁的回憶裏麵。
林家武館裏。
林悅悅兀自眉飛色舞,說的十分起勁,一邊的林宏威笑著看她的表情,卻笑得前俯後仰,十分開心。
“好啦好啦,悅悅,你不用講啦,都是你冤枉阿遠,我跟你說啊阿遠可是個好孩子,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的,你要對自己的老公多上點心啊…”
林悅悅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崛起了嘴巴,很是委屈地抱怨著,“爺爺,你怎麽每一次都向著他說話,我也沒做什麽啊,況且,是他自己話沒有說清楚,怎麽能怪我誤會他,你說對不對?”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不過呢,悅悅啊,阿遠現在身受重傷,你盡量多照顧他,一定不要隨便欺負他,不然他的傷口遲遲長不好,你不一樣還是要心疼?”林宏威轉了轉眼珠子,笑著說道。
林悅悅歪了歪頭,揮了揮手,“我知道了,對了爺爺,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可以實施了?我們是不是要先和阿遠商量一下,準備出擊了?”
老人的臉上頓時變得嚴肅,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這個是自然的,這件事情不容小覷,一定要盡快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