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琛,我從來都沒有真正愛過你,我想這一點,你比我要清楚的多,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蘇慕遠一個人而已,你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替代品,或者,是我需要擁抱時候的一個工具。”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男人安靜地看著這張臉,她瘦了,也憔悴了,眼角竟然已經開始有細碎的皺紋了,似乎是打胎造成的氣血兩失,她的臉色也沒有以前白嫩紅潤了,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許多,即使是用了很好的化妝品掩飾,卻還是遮擋不住,那份由內而外透出來的頹唐……

“阿嬌……”

他的心頭泛出一層疼,像投進平靜池塘裏的一粒小石子一樣,泛出一層波瀾,這個女孩子的臉和目光,都讓自己心疼。

是控製不住的疼惜,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真實的感受,他沒有辦法停止對她的愛,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忘卻一切。

“我愛你啊,就算你不愛我,也沒有關係啊,隻要能讓我愛你,就是對我自己最大的尊重了。”

“我沒有辦法不去遵守我內心的想法,我覺得我好像生病了,你就是那顆醫我的藥……”

熊嬌似乎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看著他平靜的麵孔和不平靜的眼睛,心中竟然像是湧進了一股熱流,是的,她被感動了,這個男人,他義無反顧地包容她,愛護她。

“你這又是何苦……”她怔怔別過臉去,悠悠歎息。

嚴以琛輕輕抓住了她的手,女人的手冰涼,仿佛是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

“阿嬌,我沒有別的請求,隻想請你愛護自己,我想陪著你,一直陪著你,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這一輩子,我隻想要你。”

話沒有說完,熊嬌突然轉過頭去,一口吻上了他的嘴唇。

車裏麵的溫度一下子高了起來,前排的司機卻臉色肅穆,一動不動,專心致誌地開著車。

“阿琛,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男人緊緊摟著她的身體,卻又在心頭默默歎息,他是多麽懷念那段時光,女孩子猶如一個小孩子一樣不諳世事,一心隻裝著他一個人,他們可以有一個孩子,也可以永遠幸福的生活。

阿嬌,你可知道,我有多想回到那一刻,願你永遠都不要恢複記憶。

方家。

方振中和方一帆對麵而坐,默默吃著飯。

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被他打開了,直接點到了娛樂頻道。

一直低著頭吃飯的方振中微微抬起頭,輕聲問道,“關於祁然的案子,已經結案了嗎?”

方一帆微微一愣,實在不知道為什麽父親會無緣無故提到這個男人,但還是實話實說。

“是的,都已經結案了,祁然涉嫌殺人和散播謠言的罪,已經得到了證實,他對這些事情供認不諱,法庭可能近期就會出結果了。”

方振中停了一下,目光安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卻猶如幽深的黑潭,深不見底。

看著他的神色,方一帆不由心中一震,低聲問道,“爸,怎麽了?”

“按照我國法律,犯了殺人命案,將會如何處理?”方振中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微微一笑,

“當然是無期徒刑和死刑兩種結果,祁然惡意殺害自己的貼身秘書,還將其拋屍江中,行為及其大膽,按照我國法律,更多的可能性,是死刑。”見父親問的嚴肅,方一帆慌忙放下了筷子,正色答道。

方振中卻隻是點點頭,許久沒有說話,低下頭夾了一根雞腿放進了他碗裏,低聲說道。

“那怎樣才能把他的死刑換一種方式?”

他冷不丁地問出這樣的話來,方一帆的臉上就多了一份疑慮,目光悄悄在他臉上打量著。

“爸,你的意思是……”

“祁然的父親,當初和我是有過交情的。”方振中微微一笑,聲音很輕,“祁然雖然做事莽撞,但是畢竟年輕,大好的生命,一旦送走了,就回不來了……”

少年黑色的眸子裏麵微微一縮,卻又很快地恢複了原來樣子,拿起了手邊的筷子,不動聲色地笑了,“原來是這樣,剛好警局那邊的同事說,有人主動投案,說祁然的秘書是他所殺,說不定裏麵另有隱情,我會詳細查問的。”

方振中微微點頭,再也不言語,隻是安靜地咀嚼起來。

方一帆的心思卻被牆壁上的電視吸引了。

偌大的屏幕上麵,一張熟悉的臉,女孩子一身漂亮的淺粉色長裙,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林悅悅?

他的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她穿粉色果然是極好看的,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還是那個粉嘟嘟的樣子,還是那個小小的丫頭。

然而,很快地,他唇角的笑容就掉了下去。

“據記者報道,今天上午十點鍾,KM國際總裁和他的夫人林悅悅小姐在自家門口接待了記者,二人雙手相挽,十分親密,並且對外稱,彼此是對方的唯一,該次事件原本是前國際知名女星熊嬌引起,卻無意給小兩口多了一次共同現身虐死單身狗的機會……”

她身邊站著的那位身材高大,笑的燦爛的男人,不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那個人?

蘇慕遠。

他們竟然還要出來秀恩愛。

一想起昨天收到的那段音頻,女孩子的嬌喘,男人的歎息。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了起來,狠狠地攥著,無法呼吸。

一定是故意的,什麽熊嬌引起的,根本不是。

林悅悅,你就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讓我看著你們秀恩愛,看著你們有多麽幸福,對不對?

因為我得不到你,所以你就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刺激我,諷刺我,對不對?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恩人的?我一心為你,得到的回報竟然就是這樣嗎?

你,你可真夠狠的。

手指狠狠地攥在一起,手裏的竹筷仿佛也經受不住這樣強烈的力量啪的一聲斷裂,露出參差不齊的斷口。

“怎麽了,一帆?”方振中這才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