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屍體似乎被水泡過，皮膚透著蒼白的腫脹感，五官都被漲的巨大，仔細看去，那眉目之間果然有些熟悉。

“李秘書……”

依稀想到了一張臉，她之前經常去祁然那裏，忙的時候，都是這個李秘書接待的。

“怎麽會是他？誰殺的他？！”她一下子站了起來，緊緊盯著方一帆的臉。

男人的神情嚴肅，目光專注地看著她，“悅悅，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太清楚，但是這件事情我可以告訴你真相，李秘書掌握了一些重要的證據，所以有人要殺他滅口。”

“是誰？！”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裏，她沒有辦法平息自己的心情，這位李秘書雖然看起來並沒有徐衍那樣精明能幹，但是他也是一個很親切的人，對她也是很是照顧的。

是誰會殘害這樣一個老實人，他到底得罪了誰，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方一帆默默看著她，聲音卻十分平靜，“祁然。”

林悅悅一下子愣住了，久久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睛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怎麽會……”

“你讓我調查的熊嬌被綁架，最後被打胎的事情，我已經查到了，就是祁然做的，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威脅蘇慕遠答應和你離婚，但是沒有得逞，熊嬌被拿去了孩子，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秘書就被秘密處理了。”

林悅悅捂住腦袋，她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實，可是方一帆說的確實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導致李秘書被殺的根源，還是她和蘇慕遠的婚約，讓一直對她癡心不變的祁然心理扭曲了。

“為什麽，祁然，為什麽會是你，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被愧疚和痛苦淹沒，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悅悅，你不要太難過，剩下的照片，你還沒有看呢。”方一帆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中帶著一絲心疼。“要不，我們先緩一緩，剩下的，以後再看吧。”

她抬起頭，目光堅韌，“不，就在現在看吧，”

如果這些都是不得不麵對的事實，不如清醒一點，全部麵對，人，總是要成長的，已經卷入了這樣的爭執，那不如看個清楚明白。

少年墨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道精光，卻又微微一笑，輕輕拿起了那疊照片。

“剩下的，其實沒有特別緊要的事情，不過是有人拍到了一些之前和祁然有瓜葛的杜邦家族前繼承人賽琳娜的照片，你確定要看？”

話音剛落，林悅悅就奪過了那疊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

一身米黃色寬鬆裝的賽琳娜一臉憔悴，坐在德克士的桌子旁邊，望著窗外，臉上都是落寞的表情。

她的肚子已經鼓了起來，那種形態，分明就是懷孕了。

林悅悅愣愣地看著一邊的少年，目光中帶著疑惑，“你是說，她和祁然在一起的時候就懷孕了？

方一帆點頭，“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杜邦家族趕出來了，近乎無家可歸，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之前投在CF國際裏的錢都打了水漂，現在基本上已經是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林悅悅皺起眉頭，這個女人雖然憔悴落寞，但是從她臉上的神情，和她用餐的姿勢，可以看出來，她也是曾經的貴家公主，能承擔起一個大家族的所有事務處理，想必有些手段。

不曾想到，她會因為祁然，落到這樣的下場，祁然，原來你是這樣無情。

她咬住了嘴唇，愣了許久，方一帆看著那張認真的臉，目光竟慢慢變得癡然，有一絲發絲輕飄飄地落了下來，他心中一動，伸手就想去替她拂了去。

女孩子卻猛地抬起了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帶著太陽一樣明正的光芒。

“我想要見到她，你能幫我約到她嗎？”

方一帆的手飛快地收了回去，臉上的神情裏麵有輕微的尷尬，隨即微微一笑，“悅悅妹妹想要見的人，我方一帆怎麽可能約不到。”

林悅悅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隨即拿著照片坐了起來，“說話總是這樣大口氣，你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察隊長罷了，還不是需要仰仗方叔叔的威嚴……”

少年眼睛都瞪了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長長的手臂卻伸了過來，一把按在她毛茸茸的腦袋上，按著她的後腦勺強製著把她扣在了麵前。

那雙清澈如同水晶的黑色眸子裏麵是一本正經的認真，“林悅悅，我要提醒你，你的一帆哥哥可不隻是個小小的警察隊長，你就不能正確認識一下我？怎麽總是把我看小了？”

林悅悅倒也不躲，笑意盈盈，“好，一帆哥哥，請問你到底還有什麽樣的隱形勢力呢？”

少年皺著眉頭，“你還不是不肯相信我？”

“不然呢？”林悅悅撇了撇嘴巴，“我沒覺得你多厲害啊！”

“哈。”好勝心似乎都被激了起來，少年一把捏住了她有點嬰兒肥的臉，使勁地揉捏著，聲音裏帶著點氣急敗壞。

“林悅悅，我提醒你，你說話要注意了，這次是我身體勞累，不願意跟你計較，如果有下次，我一定……”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樣子的方一帆竟然比那個霸道自私的方一帆可愛一些，看著他因為惱羞而漲紅的臉，她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的戒備和不悅都煙消雲散。

就是這個感覺，四五歲的林悅悅就是喜歡這樣的方一帆。

“你還笑。喂！”方一帆見她笑的那樣開心，心中更加鬱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雙明亮的眼睛都要爆出來了，“不許笑，不許笑！”

他越是不讓笑，林悅悅越發笑的放肆，心中愉悅，那笑容竟然怎麽也停不下來。

“方一帆，你還是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變，幹嘛要學別的人，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討人厭！”

方一帆漲紅的臉使勁別到了一邊，“我什麽時候討人厭了，我方大隊長好歹也是有眾多美女爭相追求的好吧，偏偏對你好，你還不領情，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一定要說我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