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安沒能糾結多久, 因為他想起了加了好友卻遲遲沒有通過的鶴大哥。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驚訝的發現好友請求居然已經通過了。

全黑的頭像旁掛著未讀的新消息——【你就是安安吧?找我有事嗎?】

看著接連兩個問題, 前頭想著從鶴柏衿這邊迂回下手時的衝動早已經撲不起火花,肖意安分外的躊躇,不知道該怎麽將問題問出口。

加了好友不回消息又實在不禮貌, 他隻能先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 一邊想著等會兒見機行事。

鶴柏衿似乎在忙,並沒有馬上回他消息。

浴室的水聲很快停下,隱約傳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為了不讓鶴步洲出來後看出端倪, 他拍拍臉蛋將腦海裏紛雜的思緒甩開,手機鎖好屏放進床頭櫃裏, 然後抱著要換的睡衣乖乖站在浴室門口外等待。

沒多久浴室門哢噠一聲拉開了一半, 鶴步洲抬腳走了出來,身上鬆鬆垮垮的係著浴袍, 紋理漂亮的胸肌隻遮掩了一半。發梢的水珠不堪重負墜落, 砸在鎖骨上,沿著肌肉的紋理滑落蒸發。冷傲鋒利的五官許是因為水蒸氣的蒸騰, 多了幾分柔和, 少了一貫的冷漠。甚至因為背對著浴室的燈光, 整個人仿佛都在發光。

秀色可餐。

肖意安腦子裏隻剩下這四個字。

他兩眼發直,悄悄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潤了潤發幹的嗓子。

鶴步洲看著守在門外的人明顯有些驚訝, “今天這麽急?”

肖意安訕訕得低頭,小聲咕噥:“嗯, 有些困了, 想早點洗完睡覺。”

他掩飾著內心齷齪的心思, 但眼角視線總是不受控製的往麵前的人身上撇,偷偷的漲紅了耳根。

鶴步洲心底疑惑,他不是剛睡醒不久怎麽又困了?然後就眼尖的發現了微卷的發梢下藏著的火紅。

他眸光微暗,假裝沒看見,稍稍側身:“那快進去吧。”

“嗯,好。”

肖意安胡亂的點頭,手指不自覺的抓緊了睡衣,悶頭往浴室裏衝。在越過鶴步洲的時候,濕潤清淡的冷香霸道的鑽入鼻腔,他忍不住呼吸一頓,腦子裏烏七八糟的念頭越來越多。

隨著砰一聲一點也不清的關門聲,被鎖在浴室門外的鶴步洲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良久,他緩緩勾起嘴角微抿著唇。

似乎……他的夙願很快就能實現了呢。

他擦著頭發往臥室走去,一眼就看到了被丟在**的肖意安的手機。

恰好這個時候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一條消息叮咚跳出來。鶴步洲撇了一眼那個極其熟悉的全黑頭像以及ID,拿著自己手機轉身去了陽台。

大洋彼岸的Y國,鶴柏衿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抽出空來回了未來弟媳一個消息,一分鍾不到,自家親愛的弟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挑了挑眉,剛接通還沒開口,鶴步洲已經雷厲風行的丟下一句——

“我的人我自己會追。”

然後就是一陣忙音,顯然電話對麵的人已經掛斷了。

“合著是來警告我別多管閑事了?”

鶴柏衿氣得倒仰,深呼吸一口氣,神情冷漠的將鶴步洲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鶴家兩兄弟為了他“鬧翻”的肖意安正在淅瀝瀝的熱水下捂頭捶牆。

你下賤!你又饞霸總的身子!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饞了,但他還是沒能逃過良心的譴責,狠狠地唾棄著自己。

他懊惱的胡亂抓洗著頭發,望著天吊頂的暖燈出神。

要不……就勇一回唄,大不了就是失戀嘛。一直這樣磨磨蹭蹭的,萬一成了呢?萬一白月光真就是我自己呢?那豈不是失去很多□□?

肖意安不期然又想起剛才的活色生香,忍不住又吞了吞唾沫,從頭紅到了腳。

最終理智被色心打敗,肖意安加快了衝洗的速度,穿好睡衣就開門衝了出去。

已經吹幹了頭發的鶴步洲正擺弄縫紉機上的一套半成品小西裝娃衣,在聽到開門聲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將目光投注到了他身上。

鶴步洲的氣質總是冷漠淡然的,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總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尤其是當他放下手頭的娃衣,語氣輕柔的問:“怎麽了?”

就好像自己就是他眼底的全世界。

肖意安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破罐子破摔。

“那個,雖然有點唐突,但是你能不能當我男朋友?”

他一口氣說完,然後就閉上了雙眼,像是等待被判決執行死刑的囚犯。

他不知道的是,素來沉穩冷靜的人卻在他說完話後神情扭曲了瞬間。

微微抽搐的嘴角,似愉悅,又透著幾分狂熱扭曲的占有欲。

察覺到自己情緒上的失控,鶴步洲壓抑著調整心態,免得嚇到了終於肯將小觸角探出蚌殼的肖意安。

久久都沒有等到回應的肖意安,心裏極其忐忑之餘忍不住懷疑,難道他的告白這麽嚇人?都把霸總嚇得沒反應了?

他偷偷睜眼偷瞄了一眼,鶴步洲果然怔楞在那沒有反應,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心底不免泛起了苦澀,看來是注定要失戀了。

他撇了撇嘴,不敢抬頭看鶴步洲,佯裝無所謂的笑嘻嘻道:“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啦,看把你嚇得,我去睡覺了。”

隻是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逃也似的轉身,想要奪門而出,離開這個讓他尷尬到無地自容的空間。

刺啦——

椅腳摩擦著實木地板發出刺耳牙酸的聲音,肖意安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就被攥緊了手腕,狠狠地撞進了溫暖寬闊的胸膛。

砰砰砰!

激烈急促的心跳聲像是鼓雷,震的人耳聾。

身後的人微彎了腰,鼻尖蹭著他臉頰輕刮,啞聲低喃:“可我不當那是玩笑。”

“安安怎麽學壞了呢?撩撥了我就跑,一點都不負責。”

一頂不負責任的大帽子猝不及防的扣下來,肖意安愣了愣,隨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內心的陰鬱瞬間被狂喜衝得潰不成軍。

他試探的開口:“那……男朋友?”

因為緊張和不自信,尾音都在發抖。而回應他的,是五指鉗製著下巴迫使他抬頭,而後就是鋪天蓋地的窒息和黏膩。

肖意安覺得自己快要死了,胸腔裏的空氣幾乎被完全奪走,唇舌皆被啃咬吮吸得發麻發漲。

在他快要大腦缺氧昏厥前,仿佛不知饜足的人終於憐憫的放過他一馬。

肖意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目光迷離水潤,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鶴步洲忍不住笑了笑,又啄著他嘴唇廝磨,呢喃的重複著——“男朋友”,仿佛不知疲倦。

直到被打橫抱上了床,肖意安都沒能從那鋪天蓋地的親吻裏找回理智,他迷迷糊糊的想:怎麽霸總的反應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樣?是不是太過狂熱了一點?

他沒能仔細的去想,在那一聲聲溫柔的呢喃和憐愛的親吻中,他昏昏沉沉的陷入了夢鄉。

房間的所有燈都被關了,隻餘下床頭一盞小夜燈。

鶴步洲摟著熟睡的人卻了無睡意,盯著他安靜的睡顏,目光越發的露骨和癡迷。

真好,他終於將他的月光捧在了手心裏。

心底徹底掙脫了牢籠的惡獸蠢蠢欲動,但到底還是怕驚跑了眼前不知死活湊上來的獵物,隻能按捺著收起了獠牙。

他將懷中的人更摟緊了一點,臉埋在他發旋上深嗅,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作者有話說:

趁著住院,爭取多寫一點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