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兩人就提出了要離開的想法, 鶴母幾番挽留都沒能留住人,隻能將兩人送到別墅外院,眼神幽怨的目送肖意安先上了車。

“安安啊, 有空記得多回來看看阿姨。”

鶴母很喜歡肖意安這個未來兒媳婦,越看越覺得這麽好一個孩子卻被她家那個冰塊二兒子禍害了真是可惜,便忍不住叮囑道:“要是步洲他敢欺負你, 你別怕, 盡管跟伯母說,伯母給你教訓他。”

肖意安哭笑不得,內心一片溫暖柔軟, 父母早亡的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拳拳母愛。

他撇了一眼神情頗為無奈的鶴步洲,笑道:“伯母放心吧, 他不會欺負我的。”

即是為鶴步洲說好話, 也是說的實話。

鶴步洲這人吧,看著冷心冷情的, 其實是個極其溫柔紳士的人, 不可能會欺負他的。況且真說起欺負不欺負來,他們之間關係八字還沒一撇,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更進一步。

想到這裏, 肖意安忍不住有些惆悵。

霸總的暗戀對象是不是真的是他啊?萬一自己傻乎乎的戳破了, 結果卻發現不是自己,那豈不很尷尬?

畢竟霸總從來沒有親口承認過他暗戀的人是誰。

肖意安隻是腦補一下自己自作多情去表白卻被拒的畫麵, 就已經忍不住腳趾扣出一套豪華海景別墅來了。

表白這事兒, 還是再穩穩吧。

肖意安腦補得多,其實也隻是轉瞬之間的念頭。

鶴步洲並不知道本來已經快到手的老婆又縮回了殼子裏, 他揉了揉肖意安頭上翹起的呆毛, 讓他把安全帶扣好關上了車門, 轉身和鶴母說了幾句話準備上車,卻被一直沒有開腔的鶴父招手叫到了一邊。

鶴步洲微蹙眉頭,心底有些疑惑,但還是跟著鶴父身後走了過去。

等了一會兒都沒見到鶴步洲上車的肖意安,歪頭探出了車窗張望,沒見到人便微微仰頭看向鶴母:“伯母,鶴步洲他人呢?”

那眼巴巴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支棱著腦瓜子等家長回家的小狐狸。

鶴母一顆母愛之心被點燃,沒忍住伸手揉他柔軟的小短發,“孩子他爸找他有點事,伯母陪你會兒吧。”

肖意安了然的點了點頭,安了心。原來是被鶴父叫走了,不是把他丟下。

另一邊,鶴步洲跟著鶴父走到側院,他心係著肖意安,語氣不自覺就有些急切。

“爸,有什麽事嗎?”

鶴父一改在老婆麵前的伏低做小,神情嚴肅。他目光撇向不遠處與鶴母相談甚歡的肖意安,“他是肖家那個最受寵的肖小少爺吧?”

鶴步洲抿了抿唇沒答,鶴父也不覺得意外,因為心裏早就有了底。

他將鶴步洲叫過來,並不是為了阻止兩人在一起,而是為鶴步洲分析起了形式。

“肖家發家的手段不幹淨得很,而且那家裏的人一個比一個瘋,你招惹了肖意安,恐怕肖家那邊不會那麽輕易就讓你們在一起。”

鶴父這幾年將手頭的生意和權利重心都交到了兩個兒子手裏,但不代表他就看不懂現在的A市的局勢。雖然並沒有直麵的接觸過,但肖意安這個人他是早就有所耳聞的,看似很得肖家家主的寵,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就是肖家培養出來的一個為了利益聯婚的棋子而已。

現在這個棋子被他兒子半路截胡,以肖家那種不擇手段的形式風格,棒打鴛鴦這種事情做不做得出來他不知道,借此攀上他們鶴家是板上釘釘的了。

“倒也不是我對安安有什麽不滿,而是肖家那邊確實不好對付。”

肖家底子不幹淨,出事是早晚的,誰扒上他們家估計都夠嗆。

鶴父能想到的事情鶴步洲自然也能想到,對此他不置可否,隻是淡然的嗯了一聲,道:“我心裏有數。”

他敢這麽說自然是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鶴父對他的能力沒有任何懷疑,見此放心的拍了拍他肩膀,“你心裏有數就行,要是有什麽事可以跟爸爸說。你爸我是老了,但不代表我就沒能力給你擺平事情了。”

“想要做什麽就放心去做,喜歡那個人就大膽的去追,我跟你媽隻希望你過得開心,其他也沒什麽要求了。”

鶴父這些話讓鶴步洲心底微燙,但他習慣了不將內心想法表露於心,隻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因為肖意安還在那邊等著,父子兩很快就結束了談話。兩人並肩走過去,原本還與鶴母聊得開心的肖意安立刻將視線落到了鶴步洲身上。

他想到鶴父是突然有事才找鶴步洲,以為是工作或者家裏出了什麽事,便體貼的表示:“如果是有什麽事情要去做的話,讓司機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鶴步洲眉眼染上了幾分笑意,“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礙事。”

鶴父在一旁附和:“確實隻是一點小事,還沒嚴重到需要他親自出馬,手底下養了那麽多員工也不能白養,會有人解決的。”

兩人都這麽說,擔心會因為自己而讓鶴步洲左右為難的肖意安悄悄鬆了口氣。

他是真的很怕成為鶴步洲的累贅,本來自己現在就被他養著,要是再因為自己耽擱了什麽正事,他心裏也難安。

鶴步洲看出了他的思慮,抬手揉揉他發頂,無聲又溫柔的安慰著。

鶴母看著兩人之間的小互動心底寬慰,忍不住調侃道:“你們小兩口還是快些回去吧,我們兩個老家夥就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了。”

直把肖意安說得鬧了個大紅臉,直到車子開出鶴宅老遠都沒消下去。

車內很安靜,司機開得四平八穩的,坐在後座的兩人感覺不到絲毫的顛婆。

因為剛大病初愈,肖意安並不想費力的維持端正的坐姿,於是便有些隨意,雙手就安放在大腿上。

鶴步洲正低頭看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麽,神情很是嚴肅。

肖意安眼角餘光偷看了幾眼,都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他有些泄氣的扭頭,下一秒就感覺手背被一隻溫熱幹燥的手掌握住。

坐在後排的除了他就隻有鶴步洲,這隻手是誰的,根本不用猜。

他驚得屏住了呼吸,瞳孔輕顫,腦子就像是亂麻,瞬間糾結成了一團。

怎麽辦?他該不該將手抽出來?或者就假裝不知道?

隻猶豫了一秒,肖意安心底的天平徹底傾斜向後者。

為了掩飾心底的慌亂,他撐著臉看向窗外,目不斜視,假裝是在看風景,其實腦子早就熱成了漿糊,指尖碰觸到的耳垂更是滾燙得驚人。

而一直盯著手機不曾抬過頭的鶴步洲,嘴角緩緩上揚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