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茶水間折騰了十來分鍾, 茶壺很小,隻有巴掌那麽大,他自己喝了一杯, 又特意留了一杯給鶴步洲端去。

鶴步洲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接過茶杯道了一聲謝,慢慢品茗了以後, 十分真誠的誇讚道:“很好喝。”

肖意安接過空了的茶杯, 被誇得不好意思,撓撓鼻尖道:“我就隨便衝衝的,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你不用這樣吹捧我的。”

鶴步洲笑了笑沒說話,很快又把注意力投注到工作上。

雖然知道對方隻是隨口的稱讚, 客氣鼓勵成分居多, 但肖意安還是心裏甜滋滋的。

他回到茶水間將茶杯和茶壺清洗幹淨,又一一擺好。

放到最後一個杯子的時候,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 鶴步洲似乎對他會泡茶這一點沒有任何驚訝。

這讓他心底有些疑惑,但他以為隻是對方心思忙於工作, 沒注意到那麽多。

心大的肖意安很快就不糾結這一點, 將茶具收好以後便走出了茶水間。

重新坐回沙發上的肖意安並不想看三國演義了, 可是鶴步洲也不讓他打遊戲,便尋思著開電視看看綜藝節目算了。

他看了一眼茶幾上並沒有遙控器, 本來想問鶴步洲放在哪裏, 可是看對方帶著耳機在開視頻會議,於是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起身自己去找。

休息室裏的電視櫃不像家裏的那樣有一米二高, 是那種矮矮的小長櫃子, 他不得不蹲下身去拉開抽屜翻找。

遙控器果然在電視櫃裏,他滿臉喜色的拿出遙控器,結果起身往回走時,沒注意腳下被地毯邊角絆倒了,一下巴磕到茶幾上。

肖意安當時就嗑懵了,等他反應過來,下巴一陣陣鈍疼。他捂著下巴,被疼痛刺激出來的生理淚水頓時將眼眸打濕,坐在地上痛得直抽氣。

他這一摔動靜可不小,鶴步洲立刻摘了耳機,也不管還在開著會議,直接將電腦一蓋,繃緊了神色起身去將他扶起來。

肖意安一直捂著下巴淚眼婆娑的,鶴步洲看著又氣又急又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這才幾分鍾沒看著,居然就出了事,早知道他就不該戴上耳機的。

“嗑著哪兒了?”

他想要看看傷口,可是肖意安卻往後躲了一下,想說自己沒事,結果動一下嘴下巴就疼得厲害,最後全化成了一陣陣抽氣聲。

“手鬆開讓我看看。”

鶴步洲眉頭皺得更深,怕他嗑出了傷口,便直接不由分說的握著他手,霸道卻又不失小心的阪開他手指。

肖意安本來是不想給他看的,畢竟走個幾步路都能被絆倒,還把下巴嗑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蠢了,說出去都要被人笑話一整年。

但他小胳膊小腿的哪裏坳得過鶴步洲?最後還是乖乖的撒開了手,讓鶴步洲仔細的檢查。

下巴整個都磕紅了,像是長了一塊紅斑一樣,在白嫩的皮膚襯托下,特別的觸目驚心。

茶幾的邊角是圓弧形內彎曲的,隻是把磕到的地方全嗑紅了,隱隱有些發腫。要是不及時處理,明天估計下半張臉能直接腫成饅頭,並且有淤青。

也幸好茶幾的邊緣不是直角的那種,要是是直角,現在估計就是直接嗑破相了。

鶴步洲看得心都揪起來了,抿著唇神情冷肅的說教道:“怎麽這麽不小心?走路都能被絆倒,你這樣我以後怎能放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嘴上說教著,可話說出口卻是十足的關心。

肖意安疼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睜著水汪汪的眼睛表示自己錯了。

鶴步洲拿他沒辦法,歎了一口氣,“以後要找什麽直接叫我,我來找就好。”

肖意安也後悔慘了,要是早知道會摔這一跤,他寧願不看電視了。他忙不迭的點頭,無聲的保證以後會先叫他的。

鶴步洲見此也不好再說他什麽了,畢竟孩子受了傷就是要心理脆弱一點,他不能說重了話語。

他起身找來醫藥箱拿了跌打藥出來,伸手抬起肖意安的下巴仔細看了一下撞傷的地方,發現不僅僅隻是下巴,就連下麵都是一片火紅。

他讓肖意安靠著沙發靠背昂起頭來,自己則抬起右腿來壓到了沙發上,將肖意安整個人困在沙發和自己胸膛裏。

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過親密了,幾乎是身體貼著身體,互相都能感受到對方跳動的心跳,還有逐漸灼熱的呼吸。

呼吸之間全是對方爆棚的雄性荷爾蒙,隻敢腦子染黃身體卻很單純的肖意安有點扛不住。

他雙手抵著鶴步洲的胸口,輕輕的推搡了幾下,結果理所當然的沒能推動。

“別亂動,我給你推藥油。”

本來鶴步洲一門心思都在心疼他的傷口,結果肖意安那幾下推搡卻像是一把火,在他身上肆意的撩撥燃燒。

他本身就不是個正人君子,難免會心猿意馬,但擔心肖意安傷勢的心情還是占了上風。

他將人肩膀往沙發裏壓,啞聲警告了一句:“要是不及時處理,明天你這臉就不能看了。”

毀容這一點果然把不老實的人嚇到了,立馬怪怪的靠好了沙發靠背,一動不敢動了。

亂撩人的人終於安分了,鶴步洲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了幾秒,壓下心頭的火熱,打開了藥瓶蓋子,在掌心到了些許藥油,然後小心翼翼的按到了紅腫起來的地方。

在開始推之前,他給肖意安打了一針預防針。

“等會兒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肖意安聽到會很疼,身體反射性的抖了抖。

他試圖逃避,眼巴巴的看向鶴步洲,後者被他看得心軟,但還是搖搖頭說不行。

逃避失敗,他隻能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然後認命的閉上了雙眼,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接受狂風暴雨的摧殘。

還沒開始推就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鶴步洲看著又好氣又好笑,要是他心軟一點,估計就由著他不擦藥了,隻是撞傷的地方必須要處理,不然後麵更難受。

他一狠心,用力的推搓著腫起來的地方。

疼是真的疼,但肖意安沒想到能疼到他差點原地去世。鶴步洲一邊搓,他的眼淚珠子就像斷了線一樣不停地滾落,惹的鶴步洲心疼得抿緊了唇,幾次想著就這樣算了,但最終他還是狠下了心搓完了藥油。

結束的時候,肖意安覺得下巴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下半張臉又麻又痛還火辣辣的,鼻腔裏充斥著刺鼻的藥油味。

他哭得都要眼睛都腫了,大大的杏眼像是被水泡了過的杏子,長而卷翹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整個人散發著一種莫名的,被大雨衝刷摧殘過後,破敗不堪的嬌花氣息。

鶴步洲將藥油放到茶幾桌麵上,用沒用沾到藥油的手抽了一張紙巾,動作十分輕柔的替他擦幹淚水。

“好了,已經擦完了,別哭了。”

肖意安抽噎著伸手搓了搓眼睛,其實他一點也不想哭的,這樣顯得他很嬌氣,可是實在是太疼了,他沒那麽硬氣能忍住不哭。

鶴步洲看他這幅慘兮兮的樣子,無奈的歎口氣,伸手將人摟進懷裏,伸手挑起他下巴,低下頭去仔細的觀察看看藥效如何。

經過藥油的搓擦,腫起的地方已經開始褪下去了,晚上再推一遍,明天應該就隻泛紅不會有淤青。不過想要完全的恢複,估計得擦兩三天的藥。

他安撫的說道:“藥效挺好的,最快三天就能好全了。”

沉迷在美色暴擊和薄荷味體溫裏的肖意安早已已經忽略了疼痛,腦子裏已經腦補出霸總就這這個姿勢將他壓在沙發上強吻他的橋段。

也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隻知道本能的點頭附和。在腦補得正嗨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五分鍾前,鶴母駕車到了鶴氏大樓。公司的員工大多數都是認得她的,前台小姐見到她是恭恭敬敬的放了行。

於是鶴母便大搖大擺的坐著專用電梯直接上了頂層,

她走出電梯的時候,眼尖又精明的秘書立刻意識到她可能是來抓奸的,拚死將她拖住,使著眼色讓助理趕緊去通風報信。

“攔著我幹什麽?難道鶴步洲那臭小子背著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事情了?”

鶴母撥開秘書,瞪了一眼起身準備去報信的助理,後者立馬坐了回去。

老板不敢得罪,老板的媽更加不能得罪啊。打工人真是太難了。

秘書和助理雙雙扶額,覺得自己今年的年終獎估計是懸乎了。

鶴母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推開了總裁辦的門,結果沒有看到自己兒子。

難道是開會去了?鶴母疑惑的皺眉,心想著兒子開會總不可能帶著對象去,那個被他帶來的男孩肯定就在這裏。

外頭沒人,那十有八/九是在休息室裏。

於是她便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並沒有鎖上。她心中一喜,輕輕推開門,然後就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她向來克製理智的二兒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將一個男孩壓在沙發上強吻!還把人都給親哭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這簡直就是離譜!

作者有話說:

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