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養家也無妨。”宮九撇開頭, 沒有去看顧青衣:“反正我家大業大,足夠養活你。”

某些人,看起來高傲極了, 實際上耳朵尖都是紅的。

顧青衣笑了起來。

他坐回**,將宮九摟進懷裏,認真的看著宮九說道:“如此,也隻好叫我們阿九養著我。”

“阿九可千萬不要變心,否則我豈不是就人財兩空?”

他嘴裏說著玩笑話, 一副春閨怨婦的樣子, 卻是把宮九哄得情緒穩定下來。

或許對於宮九來說, 掌控在手裏的才更能給與他安全感吧。

顧青衣雖然不解,卻也沒有非要強調什麽主從地位的意思,能哄得老婆開心, 伏低做小又如何呢?

隻是,他也不樂得見到宮九這般患得患失的樣子。

明明兩人才剛剛生命大和諧, 宮九都能激動聯想到他會提起褲子不認人, 這委實過於沒有安全感了。

難道宮九察覺不到他的愛嗎?

難道他顧青衣臉上就寫著‘人渣’兩個字?

顧青衣覺得, 這裏頭或許有什麽誤會, 還是提早解決的好。

他雖然沒有什麽談戀愛的經驗, 但也明白情侶之間最要不得的就是自己胡亂猜忌,不信任,互相誤會。

一旦走到這一步,妥妥就長久不了。

顧青衣組織了一下語言,直接問到:“莫非我在阿九的眼裏是一個人渣敗類嗎?為什麽阿九會這麽不安,總覺得我會拋棄你?”

他也想委婉, 可這話再如何委婉也終歸是要問到重點的,倒不如兩人之間坦誠一點。

宮九一怔。

哪怕他的麵上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顧青衣也能明顯感覺到宮九身體的僵硬。

顧青衣越發不理解,宮九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將人放開些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宮九反過來緊緊的擁抱住,一副生怕他會鬆開手離開的模樣。

顧青衣:……

他隻是想正式一點和宮九聊一聊罷了。

不知道宮九又想到哪裏去了。

為什麽驕傲矜貴的太平王世子宮九竟會是這樣忐忑委屈小媳婦人設?

顧青衣歎了一口氣,又將人摟回懷裏,下巴靠在宮九的肩膀上,兩人親密的契合在一起。

他也不急,隻慢慢的,耐心的等待著。

就算宮九不願意說,那也無妨。

總會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時候。

“咕嚕嚕~咕嚕嚕~”

兩人的肚子都叫了起來。

因為兩人太荒唐,直接睡了三天,也沒有進食,如今心情一放鬆下來,身體饑餓感自然就立刻反饋出來。

顧青衣一動,就被宮九製止。

他埋在顧青衣的懷裏,啞聲說到:“再抱抱。”

顧青衣停下動作,將宮九抱在懷裏:“好,好,好,再抱抱,抱多久都可以。”

宮九嗯了一聲,並沒反駁,隻想窩在這個懷抱之中,長長久久不離開。

倘若說顧青衣是一個冷漠但正義的人,那他就是一個冷血但邪惡的人。

若非是他強求,或許兩人絕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就算有,很大可能上,也是普通無花原隨雲之流,被他抓捕。

甚至連死在顧青衣的手中都是妄想。

顧青衣說是被他炙熱的愛所打動。

愛?

宮九自嘲的勾起嘴角,想到曾經那些人對於他的評價。

——怪物。

——變態。

——冷血無情。

似他這樣的人,渾身沾滿了血腥與罪惡,又如何會懂得該怎麽樣去愛一個人?

他隻是本能的對顧青衣好。

因為他知道,顧先生吃這一套。

他想要得到他。

沒得到的時候,心心念念想的是如何去打動他,如何得到顧先生的愛。

可得到以後呢?

就滿足了嗎?

那又怎麽可能呢?

似他這樣的人啊。

得到以後,就還想要更多,同時也會害怕失去。

甚至因為擁有反而會更加的害怕會失去。

假如顧先生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還會愛他嗎?

會不會選擇離開他?

宮九臉頰在顧青衣的懷裏蹭了蹭,揚起頭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顧青衣:“若是先生發現有人欺騙了你,會如何?”

顧青衣想了一下。

其實也不會如何,因為他根本不會給別人欺騙他的機會。

看著宮九滿是期待的眼睛,顧青衣想到,莫非是阿九有什麽隱瞞了我?

可他實在想不到對方有什麽隱瞞他的。

兩人近來算得上是同吃同住,宮九在辦公的時候,也從沒讓下屬們避諱過顧青衣。

沒可能是公事上,那就是私事了?

顧青衣腦海裏閃過許多狗血劇情,謹慎的問到:“莫非是阿九家中已經有了妻子兒女?”

宮九:“???”

宮九詫異的抬頭看過來:“你怎麽會這樣想?”

顧青衣笑了笑,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你已經有妻有子就好。”

他問道:“不知道阿九想說什麽呢?”

宮九頓了頓,埋在顧青衣的懷裏,並不抬首看他,聲音也變得有些悶悶的:“或許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

“從小……”

那些被別人用來評價的他的話從宮九的口中冒出來。

他卻平靜得像個沒事人一樣。

仿佛已經接受這一切,認命。

“甚至,我這雙手並不算幹淨,也曾沾染過許多人的鮮血,結束過許多人的生命。”

顧青衣並沒有急著打斷宮九的話,安靜的聽完宮九有些自我厭棄的話語,才開口問道:“阿九手中可殺過無辜之人?”

宮九回憶了一下:“沒有。”

或者說,能夠使喚宮九的人太少了。

而這個江湖用得著宮九出手的人就更少了。

作為無名扣在手中的一張底牌,宮九也隻是偶爾處理處理叛徒,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有機會濫殺無辜。

可不知道為什麽,無名島上的人都很害怕他,仿佛那些事兒全都是他做的一樣。

他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一切很有可能是旁人設計。

宮九:莫非是小老頭設計了我,給了我一個糟糕透頂的名聲?

顧青衣不清楚宮九回憶過去,已經開始懷疑小老頭故意抹黑他的聲名,隻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去安撫宮九:“你又怎麽知道,在同意與你在一起之前,我沒有考慮過你的所作所為呢?”

宮九:“?”

可,顧青衣又上哪裏去接觸得到宮九的過去?

莫非是無名島上的誰說的?

與宮九想象之中的四處打聽不同。

顧青衣是通過原著知道的宮九的定位。

畢竟這就是一個變態反派啊。

什麽事情放在宮九的身上,都會顯得一切正常。

而顧青衣也是做過許多心裏建設,才會接受宮九,與他在一起。

看著宮九呆呆的樣子,顧青衣又笑了起來,眉毛微挑,帶著幾分調侃的說到:“狐狸的心,北海中的冰雪,天山上的岩石,獅子的勇猛,豺狼的狠辣,駱駝的忍耐,人的聰明,再加上一條來自十八層地層下的鬼魂組成了的,可怕的九公子?”

宮九也聽說過這樣的言論。

曾經他能夠很冷酷甚至冷漠的對待那些人的排斥害怕,完全無視這種言論。

可當這樣一長串的形容詞從顧青衣的嘴裏說出來,莫名的讓宮九覺得羞恥。

尷尬得腳指頭都蜷縮起來,恨不能在地上扣出個三室一廳來。

若是宮九接受過現代洗禮,就會明白這個東西叫做中二病,黑曆史。

這一串形容詞,聽起來真的中二病爆表了。

看著宮九的耳朵尖兒染上緋紅,顧青衣湊近了一些,道:“不如讓我看看這樣八竿子打不著的東西是如何組成我們可怕的九公子的?”

“!!!”

宮九一把捂住了顧青衣的嘴,臊得根本說不出任何話來,隻瞪著一雙眼看著顧青衣。

再說,我就鯊了你!

顧青衣大笑起來,靠在他懷裏的宮九都能感覺得到隔著衣服的胸腔震動,越發沒了脾氣,紅了眼尾盯著他。

這樣豔麗的模樣,落在有心人眼裏,如何忍得住?

顧青衣低頭在他的眼瞼上落下一個吻,道:“你不必這般患得患失,疑神疑鬼,隻需要知道,我永遠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任何決定就好。”

他輕聲問道:“你怎知宮九不值得這樣的偏愛?”

“更何況,你在我的眼裏,並無任何不好。”

說到這裏,他壓低了聲音,在宮九的耳邊說到:“就連變態般的愈合體質,都妙得恰到好處。”

宮九菊-花一緊,差點腿軟跌坐在他懷裏。

他真是萬萬想不到,一貫坐懷不亂的顧青衣開了葷以後,還能麵不改色的說出這樣下流的話語來。

沒等宮九譴責。

顧青衣又在他耳邊開口:“阿九也很喜歡的,是不是?”

宮九吞了吞口水,仿佛被**一般,誠實的點了點頭。

他的舉動徹底的取悅了顧青衣,再次惹得顧青衣大笑起來,摟著宮九道:“你看,我們兩個就是變態都變態得嚴絲合縫,恰到好處。”

宛如詠歎調一般的誇讚從顧青衣的嘴裏冒出來:“這就是天造一對地造一雙,真真正正的天作之合。”

宮九又怎麽敵得過顧青衣這樣接二連三的招數,徹底忘乎所以,沒了脾氣,任由顧青衣拿捏。

顧青衣雖然口上花花,該做的事情卻是沒少做。

叫了熱水以後,記著梅二先生說的話,小心仔細的替宮九清理了一遍,雪白的肌膚就在手掌之下,也能強壓住敬禮的兄弟,將宮九清洗幹淨,抱回**。

“你乖乖休息,我去端些熱粥來。”

宮九突然就很想作一下:“我想喝你煮的粥。”

顧青衣問:“你不餓嗎?”

宮九:“餓,但是我還是想吃你做的。”

顧青衣隻好答應,出去不過片刻就端了一碟子點心進來:“你先吃點兒點心墊墊肚子吧,煮粥耗費時間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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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天&地:別賴我,不是我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