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給琴酒發完郵件後打了個哈欠,在合上筆記本電腦時他順便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11點27分了。

【好久沒加班了,也不知道BOSS會給我什麽獎勵。】他期待地對係統說。

剛才他隻給肯定還沒睡覺的組織勞模琴酒打了電話,但照片和俄文情報的郵件卻發了兩份,一份給琴酒,一份給BOSS。

境白夜知道目前BOSS不在日本,具體在哪個國家不清楚。在他給BOSS發出郵件後,他竟然立刻就給了回複:你做得很好,等我回來會給你獎勵。

【應該是投其所好。你愛錢,就給你物質獎勵。】係統猜測道。

境白夜聞言開心地笑了。他用叉子去挖從餐廳打包帶回的第二塊蜂蜜提拉米蘇,放入嘴裏仔細咀嚼著,打算吃完後就去洗澡睡覺,為第二天的工作養精蓄銳。

沒有比加班後來一塊甜點更開心的事了,如果有,那就是加班得到的報酬足夠多。

……

今天下班後,境白夜讓綠川辛把他送到杯戶町安室透的臨時住所。這一周他周一和周五都來安全屋給他做飯,於是他安排他明後兩天休息。

安室透沒有訂酒店,而是租了一一處可以自助入住、不需要和房東見麵的民宿。

民宿是一棟離車站不遠的兩層高獨棟房屋,比在米花町的安全屋小一點,基本生活設施都有,還可以用廚房做飯,這點比住酒店方便。

在看到房子裏有兩個臥室後,境白夜問安室透能不能讓他也住進來。他不想再花錢去訂其他住處,他們這幾天要一起行動,住一起更加方便。

在聽到境白夜的要求後,安室透沉默片刻,然後才點了點頭。

兩人說話時坐在民宿唯一的沙發上。這張雙人沙發不大,他們間的距離很近,境白夜一回頭就能看清安室透此時的樣子……他這幾天好像沒睡好,膚色都掩蓋不住他的黑眼圈。

“你這兩天沒休息好?”境白夜忍不住問道。

“還好,就是床有點睡不習慣。”

安室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匯報工作進程,他將一份照片發到境白夜的郵箱裏。

他這幾天的收獲不小,尤其在今天早上,他拍到坪內和哈斯佩爾同在公園的照片,這坐實了坪內就是那個CIA的臥底。

境白夜看著照片,沒有直接發送給琴酒,也沒有立刻跑出去追殺坪內:“他們有沒有發現你?”

“沒有。”

見到安室透搖頭,境白夜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

臥底和特工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手段有時比普通罪犯還殘忍。要是被人發現偷拍,安室透肯定無法好端端地坐在這裏,他除了看著沒睡好,身上沒什麽傷痕和血味。

“辛苦你了,我會向琴酒給你申請獎金。”境白夜安慰道。

他這幾天一定很辛苦,被炸房子都沒見他這麽憔悴。找臥底果然不是什麽輕鬆工作,等CIA臥底的事結束了,他就讓他好好休息幾天。

“我沒費什麽力。如果沒有這份技術協助,我不會那麽容易就抓到他們見麵。”安室透先是笑了下,然後露出些許苦惱的表情,“不過說實話,抓出這個CIA的臥底……我自己反而有些害怕。”

“怎麽了?”

“以前我隻見過竊聽器和發信器,還是一次接觸這種技術……”安室透從口袋裏拿出那部被改造後的手機,沒有打開或交給境白夜,就單純地拿在手裏,“很可怕,根本就是防不勝防,誰能想到貼身攜帶的手機會是一個竊聽器?”

境白夜看了他一會兒,皺著眉打斷道:“你不像在怕這種黑客技術。”

在第二次見麵時,境白夜就從他的身上摸出不少竊聽器,而綠川辛以及另一個……那個誰來著,就是他去審問泥慘會幹部當天見到的另一個底層成員,名字和長相他完全想不起來了……他們身上都沒有這種東西,可見不是所有底層都會攜帶竊聽器。

安室透身上有,數量還不少,是因為他自己就是常用這種手段的人。

一個經常使用竊聽器去竊聽調查的人,對這種黑客技術或許恐懼,但更多的是眼饞想要去學,因為這比裝竊聽器更加安全,同時也更加有效,有專業設備是可以檢查出竊聽器發信器的。

“你是在怕……”境白夜凝視著安室透那雙紫灰色的眼睛,猜測道:“我哪天把它用到你的身上?”

“……”

安室透安靜地和他對視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境白夜沒有懷疑安室透是不是別有用心,也沒有去質疑對方為什麽要怕這個,相反他有點高興:安室透終於肯透露一些真實想法了。

他這兩個手下感情很好,性格和行為習慣卻完全不同。綠川辛已經開始學會對他有話直說——比如加密身份會造成黑戶問題,他當時就直接說了——而安室透城府更深,很多事情都喜歡藏著掖著。

境白夜對這種行為無語,卻沒多說什麽。畢竟他不可能在沒任務時給人灌吐真劑,也不可能因為對方不說心裏話就折磨傷害對方。

願意直接說最好,不願意也不強求,反正溝通不順造成的後果大多是對方承擔。

“你放心,除非組織有任務讓我去查你,其他時候我不會對你這麽做。”境白夜實話實說道。

他真的不是一個多疑的人,或者說他懶得多疑。

多疑是要花費時間和精力,比如琴酒,部分工作其實是他多疑帶來的。境白夜不想活成他那樣,動不動就懷疑別人,接著開始花時間去調查,這真的很累,還很麻煩。

他不喜歡那麽做,也沒那麽多時間。任務外的空閑時間,他寧願去刷手機、看小說和打遊戲去放鬆一下。朗姆說過,時間就是金錢,他非常認同這句話,不會隨便把金錢花在沒必要的事情上。

潘諾的事讓他損失慘重,從此他開始更加重視保護財產,但不會讓他疑神疑鬼,見誰都懷疑對方是臥底或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