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不再去看那張讓他良心隱隱作痛的賬單,將它塞到了購物袋裏。

購物袋中放著好幾盒未拆封的遊戲卡帶,這些就花了他近3萬日元。他還不知道安格斯特拉有沒有遊戲機,如果沒有,那他得給他買個新的,不然他這些遊戲卡帶等於白買。

安室透拿出手機,正想聯係諸伏景光問他那裏情況如何,安格斯特拉的郵件先一步來了。

【你在哪裏?我和綠川已經在會場出口處了。——Crow】

安格斯特拉在末尾沒有加上他的酒名代號,而是寫了一個英文單詞。安室透原以為這指的是組織,Crow在英語裏是烏鴉,在日語裏又是黑色的諧音,和組織非常相配,但在念出來後才發覺這或許是他姓氏:克洛。

【我在商品區。剛才遇到了中島先生,他很熱情地為我推薦……】

安室透看了下周圍的情況,這裏人越來越多,他走到一邊,避免自己堵在走道上讓其他人不方便。他一邊琢磨著恰當的用詞,一邊給對方寫下回信。

【……我還沒有感謝你從戴吉利手上救下我,所以我給你買了幾款好評率很高的遊戲,想作為你救我的謝禮。你手裏有沒有遊戲機?如果沒有,我再給你買款最新出的掌機。】

打完後他又看了一遍,確定這些話不會引起懷疑後,才選擇發送。

在他發送後沒多久,安格斯特拉就給他回信。

【我沒有遊戲機……這些東西挺貴的,你剛被炸了房子,身上的錢夠用嗎?】

安室透表麵平靜、內心滴血地回複:【夠用。】

現在他是安格斯特拉這個行動組成員的手下,雖然還沒通過考核,可他這段時間都要和他住在一起,討好他是必須的。和代號成員一起行動,他也能盡早得到代號,完成警察廳上司給他定下的第一個目標。

這些都是為了更好地進行臥底任務,是正常開銷……不是在浪費國民辛苦繳納的稅金。

安室透默默地安慰自己一番,然後重新踏入商品區。

……這段時間他得節省點,給安格斯特拉用還能說是為了臥底任務,自己去隨便浪費就太過分了。

————

境白夜在接過安室透給他買的謝禮後,原本就不錯的心情變得更好了。

綠川辛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安全屋,他今天的工作終於結束了。在和安室透匯合後,他就向他們道別,在臨走時還問了明天要準備的三餐。

境白夜坐在馬自達的副駕駛座,懷裏抱著那隻裝有遊戲機和卡帶的購物袋。他的顏狗之魂隻能得到3公裏內隊友的加成,在綠川辛給他帶來的加成消失後,他的心情依然很不錯。

現在他在給愛爾蘭威士忌發郵件,之前在等安室透時,愛爾蘭給他發了消息。

【明天我會給你來送小提琴。——Irish】

【這麽快?我以為還要再等幾天。——Angostura】

【我明天正好路過米花町,就幹脆直接給你送過去,避免幾天後再跑一次。還有件事,你的那位老師比較忙,有個電影需要他寫主題曲請走了他,他現在人在京都那裏,得等到下周我才能送你去見他。——Irish】

【這個不急……】

境白夜的確不急著去見小提琴老師,這周末他得去杯戶町查CIA臥底,這比小提琴重要得多。

【……你送小提琴可以直接送到安全屋,你知道地址的吧?我的一個手下暫時住在那裏,還有一個常去那裏做飯,你明天去時不要為難他們,他們現在是我的人,不是琴酒的。——Angostura】

琴酒在米花町活動的時間很長,米花町的底層成員被他調動使用的頻率遠比其他地區高,想到愛爾蘭……主要是皮斯科和琴酒不和,他擔心愛爾蘭遷怒無辜,忍不住提醒幾句。

皮斯科是組織裏的老人,為組織打工三十年,地位卻沒有年齡跟他工齡一樣長的琴酒高;琴酒也看不慣皮斯科,覺得他有今天的成就全靠組織,本身能力一般,老實點工作就算了,偏偏還愛倚老賣老。

皮斯科曾經是愛爾蘭威士忌的監護成員,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皮斯科一生未婚沒有子嗣,愛爾蘭也從小沒有父母,他撫養他長大成人,關係和真正的父子相差無幾。

如果是皮斯科不喜歡的人,愛爾蘭也會討厭和排斥,境白夜就做不到這點——比如貝爾摩德很反感宮野夫婦,連帶著不喜歡宮野姐妹,他卻和雪莉關係不錯。他會尊敬關心貝爾摩德,卻不會因為她的喜好去影響自己的交際。

【放心,沒人會動你的個人財產。我大約上午十點到,記得提醒他們。——Irish】

在和愛爾蘭交流完畢後,境白夜對旁邊的安室透說:“明天上午十點,有人會給我送東西,你幫我收一下。”

“我能不能問一下具體是什麽東西?避免搞錯了。”安室透問道。

“是一把小提琴,以後我要去上小提琴課。”

路口處正好是紅燈,安室透停下車,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但什麽都沒問。

兩人很快回到安全屋,境白夜換好拖鞋,正想去二樓臥室放購物袋,晚他一步進屋的安室透叫住他:“誰先去洗澡?”

“你先去。”

境白夜原本就打算為安室透的身份做一下加密工作,在看到他給自己買禮物後,就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這點工作不難,安室透洗澡的這點時間就能完全搞定。他先不告訴他,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

在安格斯特拉去浴室後,安室透另一部用來和公安聯係的手機忽然收到了匿名郵件。

【您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

安室透有些感動,他的手下終於學會了不突然給他打電話還叫他名字、甚至先發個郵件問他情況……他看了眼浴室,裏麵傳來淋浴的水聲。借著水聲的掩蓋,他悄聲離開安全屋,坐到自己的車內才給對方打電話。

“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剛才一位同事聯係我,說有人出手對‘安室透’和‘綠川辛’的身份資料進行了加密工作,現在……”風見裕也吞吞吐吐,猶豫著要不要說。

安室透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怎麽了?”

“現在‘安室透’和‘綠川辛’身份的保密性,已經完全超過了‘降穀零’以及‘諸伏景光’……我們用公安最先進的解密軟件去破解,也完全解不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