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完全不把米原櫻子提到死神詛咒當一回事,他用係統交際麵板去查看她的能力。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年輕女生,沒有什麽明顯的優點,也沒什麽讓人無法接受的缺點。

“你在附近讀大學?”境白夜問道。

“是的,我在米花大學的學生,現在讀大一。”米原櫻子有點緊張,她都不敢盯著境白夜看太久,“我在之前兼職的店裏學過收銀,家政能力也過得去,我可以幫忙打掃網吧衛生……”

境白夜在麵板上看到她的確有不錯的家政能力:“挺好的。”

既然在附近讀大學,那住的地方肯定也離這裏不遠,下課或其他休息時間來做兼職正好。

“現在這裏正好缺人手,我就聘用你了。”境白夜將簡曆還給她,“網吧兼職工資是每小時1800日元,你隻用白天工作,不會給你安排夜班。負責為客人安排電腦和收銀,在客人離開後打掃下那裏的衛生,應該不難,我相信你能做好。”

他可沒忘記這裏是組織的接頭地點之一,組織的人大多是在晚上過來,肯定不能安排普通人去值夜班。

長穀川在上午時已經把網吧幾個月的財務收支報表發給了他,這裏地理位置很好,附近還有大學和商業街,每月的淨利潤不少。

境白夜有時比較摳門,還被琴酒說成是葛朗台二世,但他對手下員工還是不錯的,不會去克扣他們的薪水。在確定每月賺得錢不少後,他打算提一提網吧員工們的收入。

網吧以時薪製計算工資,全職和兼職時薪一樣,白天是每小時1800日元,夜晚是每小時4000日元——當然對外宣稱白班和夜班工資相差不多,避免來應聘的普通人纏著要上夜班。

“好的,謝謝老板!”米原櫻子起身向他鞠躬道謝。

“你把你什麽時間有課、什麽時間能過來上班整理個列表,交給下麵的長穀川,具體值班時間他會給你安排。現在你在這裏等一會兒,我去打份合同給你。”

境白夜去了一樓,把自己聘用米原櫻子的事和長穀川說了,又讓他找了份勞動合同範本,把其中的公司名還有一些地方做了點修改,接著打印出來。

“還得繼續招人。”境白夜囑咐道,“普通人隻能在白天工作,下一個最好找個能全職的。至於夜班不可能總讓你一個人上,這樣太累了。我看能不能調個靠譜點的底層成員過來,你有關係好的朋友可以推薦給我。”

“好的。”長穀川點頭。

“米原櫻子具體的值班時間,你根據她的空閑時間來安排,每月不要超過120小時。”

畢竟隻是兼職,時間太長就跟全職沒區別了。如果米原櫻子上滿120小時,以白天的時薪來算,每月收入就是21萬6千日元。

剛才他觀察過米原櫻子的打扮,沒有穿任何名牌,衣著比較低調樸素,臉上也沒化什麽妝,這點錢夠她一個月的開銷了。

————

諸伏景光在下午5點半時收到了安格斯特拉的短信,讓他去一個公園接人。

安格斯特拉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白天出門要去做什麽,他和安室透也沒問。在和這個年輕的未成年上司相處時,他們已經因為大意犯過不少錯了,以後必須更加謹慎和小心。

就算看著脾氣再好,安格斯特拉也是個和琴酒同級的代號成員,如果再三冒犯他,下場肯定和至今骨灰被扔玄關處的琴費士一樣。

諸伏景光開車駛入郵件裏所說的公園,他降低車速,一邊小心駕駛,一邊留意周圍的情況,然後他在中央休息區找到了要接的人。

安格斯特拉坐在長凳上,身上是一件帶有袋鼠兜的灰色衛衣,他很少會穿一身黑色。

他周圍沒什麽人,隻有一群潔白的鴿子停留在他腳邊。他手裏拿著不知從哪裏要來的飼料,正彎著腰一點點喂那些鴿子,神情就像一個普通的、喜歡動物的國中生。

“……”

組織的代表是烏鴉,鴿子卻代表著和平與純潔,而現在,這些和平的象征正在親近一個手染不知多少鮮血的危險人物。

這實在是……諸伏景光都不知道該用什麽語言表達此時的心情,微妙?諷刺?

諸伏景光還沒有出聲,安格斯特拉先看到了他。

他拍拍手起身,腳邊的鴿子沒有一哄而散,有幾隻還在他上方盤旋著,甚至有一隻大膽地直接落到他的肩膀上。

安格斯特拉伸手把肩膀上的鴿子拿下來,動作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和背脊,輕聲笑道:“抱歉,已經沒有吃的了,以後我再來喂你。”

鴿子蹭了蹭他的手心。他小心放開手,一群鴿子都飛走了。

安格斯特拉打開副駕駛座旁邊的門上車,表情恢複了平靜:“走吧,我們回去。你晚上的菜買了嗎?我想吃昨天那樣的南瓜蛋糕。”

“早上的時候一起買好了。”諸伏景光收回視線,駕車離開公園。

在一個路口,車遇到紅燈再次停下,他想到安格斯特拉昨天說的事情:“我們今晚是去滿天堂的遊戲發布會?”

“嗯,晚上8點,在米花酒店,吃完飯再過去也來得及。”

諸伏景光看著紅綠燈,試探性地問道:“關於門口的那個盒子……你打算怎麽處理?就那樣一直扔在門口?還是我為你處理掉?”

安格斯特拉手肘搭在車窗上,支著腦袋在看車窗外的風景,聽他這麽說才回過頭:“你說琴費士的骨灰?我都快忘記這回事了。”

他想了想,語氣漫不經心地道:“琴費士沒惹毛過我,我最近心情也還行,不至於撒他骨灰出氣。日本有沒有定製骨灰鑽石的店鋪?如果有,你找一家送過去,處理費用組織會報銷,打磨出一顆黑色鑽石,給……”

“……就給戴吉利送過去吧,他最近在米花町的底層訓練場。我昨天掏了他那麽多錢,雖然是他活該,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就送他顆骨灰鑽石做賠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