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已經忘記上次休假是什麽時候了,可他沒什麽怨言,因為他知道他大哥絕對比他更辛苦。

要敲詐社長,琴酒去;組織信息泄露要處理,琴酒去;策劃一起暗殺,琴酒去;組織鬧臥底或叛徒,琴酒去;組織成員犯大錯要善後,還是琴酒去……

上午10點多——負責開車沒時間看手機的伏特加對時間沒太大的感覺,隻能這麽預估一下——坐在保時捷副駕駛座的琴酒,接到了安格斯特拉的電話。

在半個小時前,他已經和弗裏德曼聊過了。這位訓練場教官很不客氣地說了戴吉利一堆毛病,還把他企圖放火燒周圍樹林的事重點說了一遍。

弗裏德曼過去是組織派出的臥底,現在又負責去抓CIA的臥底,他的地位比起代號成員一點都不差,甚至比戴吉利這種人更有話語權。

琴酒不奇怪安格斯特拉打電話來,他讓伏特加到安靜的地方停車,自己下車去接聽電話。

“關於戴吉利的處置,你去問弗裏德曼。”還沒等對麵說話,琴酒就直接說道。

“我不關心這個……他做出這種事,恐怕已經不適合繼續負責找臥底的任務了。”

安格斯特拉聽著情緒還算穩定。琴酒知道戴吉利在某個底層成員的家裏裝了炸彈,幸好沒炸到這個葛朗台二世頭上,否則他之前聽到的隻會是那個蠢貨骨灰被揚的消息。

“你想要接手?”

這原本就是屬於安格斯特拉的任務,他擅長IT技術和審訊,對麵那個是CIA的臥底,還在組織潛伏了許久,必須謹慎對待。隻是他前幾天說自己太忙,琴酒才暫時交給了戴吉利。

“抓臥底的報酬一向挺豐厚的,我願意為此加班。”安格斯特拉笑了一下,“我現在還多了兩個手下,一些事情不用親自操勞,能分擔給他們去做。”

“我很高興你能正常使用手下,不是隻把他們當保姆使喚。”琴酒冷笑道,“那位先生下個月會來日本,以他對你的重視,肯定會和你見麵。如果你辦好了,這會是給他的禮物,他也會給你更多的獎勵,要是辦不好……”

“你可以更相信我一點,我還想用CIA把FBI也給趕走。”安格斯特拉聲音很平靜,沒把琴酒話裏的威脅放心上,“我打電話來隻是和你說一聲,如果任務期間需要幫助,我會來麻煩你,希望你到時候別嫌我煩。”

琴酒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認為安格斯特拉有需求直接提很好,他遇到過某些成員能力不夠還要硬上,導致他事後去給他們收拾爛攤子,這些糟心事他見過太多了。

“還有一件事……”安格斯特拉語氣變得猶豫起來。

“什麽事?”琴酒直接問道。

“我看你一直戴著帽子不肯摘,是不是頭發出現什麽問題了?如果是,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一直很辛苦,正好我這裏有不錯的生發素,可以在你生日時送……”

琴酒麵無表情地掛斷電話。

伏特加悄悄去看他的臉色,隱約從他大哥的臉上看出一些心累。

“大哥,你怎……”伏特加剛一開口,就見琴酒殺氣騰騰地看過來,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咽下,一秒改口道:“我是說戴吉利他,會不會去記恨安格斯特拉?”

琴酒把手機收回大衣內側口袋,打開車門回到車上:“那家夥膽小如鼠,避開安格斯特拉還來不及。”

說完後他沉默了。其實不一定,到底是能拿到代號的人,就算再垃圾,也比絕大多數底層成員要強,而安格斯特拉除了毀他財務或組織給他的任務,其他時候的性格和心眼與正常人差不多……有時會氣人,但不是故意的。

琴酒點了根煙,叼在嘴裏。

……算了,對麻煩的未成年成員他就多上點心,等上午的事忙完了,他就打電話向BOSS提議把戴吉利丟回法國去,正好朗姆那邊也缺人手。

————

境白夜一臉迷茫地看著手機,他說了什麽讓琴酒生氣的事嗎?

他回到扶手椅邊坐下,把手機鎖屏,隨手放到小茶幾上,拿起可樂喝了一口。

他對組織的手段心裏有數,炸別人的家絕對炸得幹幹淨淨,安室透沒其他地方去,今晚就會住進來。這個安全屋隻有兩個臥室,一個是二樓他現在住的,還有一個在閣樓。

論環境肯定是他目前住的這個好,閣樓沒窗,天花板還很低,他身高一米七出頭站上去都差點碰頭,比他高一點的安室透得低頭上去,如果不注意還會一頭撞到天花板。

不過這也沒辦法,境白夜沒打算換臥室。他就算再善待手下,也得先保證自己的待遇。

他剛放下可樂罐,手機又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居然是原佳明給他打來的。

“怎麽了,為什麽在休息日還給我打電話?”境白夜奇怪道。

“是長穀川……就是下麵網吧的前台,有事拜托我詢問你。”原佳明小心翼翼地說,“他說最近網吧生意不錯,他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希望能找人幫他。現在是貼招聘廣告招普通人,還是找底層成員過去幫忙?”

境白夜聽到這描述就知道了長穀川是誰,是網吧一樓那個戴眼鏡的服務員,人看著挺老實的,其實是組織成員之一。琴酒說過一棟樓都由他管理,自然包括下麵的網吧。網吧收入肯定也是他的,他必須對此上心。

“那裏現在幾個人?”

“就他一個,他很久沒休息了。”

境白夜聽到後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他光顧著信息安全組的人,居然忽視了下麵的網吧。等明天上班了,他得問清楚長穀川網吧的收入以及他的待遇問題,再把他這段時間的加班費補給他。等人員補齊了,就給他休一個長假。

“新員工沒必要和組織有關係。”他想了想後說,“雖然那裏是組織的接頭地點之一,但成員大多在晚上過去,上次我和琴酒過去是例外……既然白天接待普通客人,找個普通人更合適。”

目前他有兩個能直接使喚的手下,但他不打算把人弄過去。他暫時不會把信息組的事透露給他們,也不想讓他們現在就知道那個網吧的存在。

“你把長穀川的聯係方式給我,我直接跟他說。”境白夜關照道,“對了,你是開車上班的吧?那明天早上9……8點半,你到TR米花站來接我。”

他以前的作息時間是從晚上12點睡到第二天早上9點,現在要改改了,每天睡覺和起床時間都得往前一個小時。總不能下屬9點在工位上開始工作,他這個上司還在家裏剛起床。

對麵的原佳明愣了愣,還是立刻答應道:“好,我到時候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