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站在安全屋門口,吹著5月那不冷的夜風,對著係統地圖陷入沉思。

淩晨3點半這個時間很尷尬,就算是那種深夜居酒屋也很少有開到這麽晚的,再過兩三個小時,早餐店都要開始新一天的營業了。

係統地圖上顯示出附近料理店的分布,名字下還標注著各自的營業時間和具體地址,境白夜看了一圈都沒找到現在還開門的。

【這個時間你隻有去便利店買泡麵或昨天沒賣完的便當。】係統提示道。

【……隻能這樣了。】境白夜無奈。

琴酒在有些地方對他誤會很深,比如覺得他很好養活。其實他對穿什麽、住哪裏是真的無所謂,可是在吃食上非常在意,能吃好的肯定要最好的,對充饑的速食食品他都比較挑剔……如果真時間緊急到隻能啃係統背包裏儲備的壓碎餅幹,他事後也會多吃幾頓大餐來自我補償。

境白夜左側口袋裏裝著鑰匙和手機,又在係統商店兌換了點日元,放到另一側的口袋裏。

日本便利店很多,全國大約有五萬多家,在東京都這個日本麵積最大、人口最多的都市圈裏,更是走一段距離就能隨便看見一家。他在係統地圖上找到離他最近的便利店,發現離安全屋不到600米。

境白夜關掉係統地圖,朝顯示方向走去,果然沒一會兒就找到了。

這個時間店裏也沒什麽客人,隻有收銀員在守著。

境白夜隨意地朝那裏看了一眼,發現值班的收銀員是個長相不錯的年輕男人,有著頭顯眼的金發,皮膚是較深的小麥色,比一般人黑不少。

跟他上輩子不同,他現在遇到的人眼睛顏色是五花八門,但發色都比較正常,金色頭發不是後天染的,就是本身有外國血統,沒有再出現完全的亞洲人卻天生長了淺色頭發。

不過這和他沒關係,又不是能給他帶來加成的隊友,人家臉上長出花也和他無關。

境白夜很快收回視線,直接走到擺放著泡麵的貨架旁,在小包裝裏開始挑選。

他打算先隨便吃點泡麵填一下肚子,吃完後洗澡去睡一覺,等醒來差不多就是中午或下午了,到時候去附近的料理店吃頓好的,再回去等來接他的組織的人。

雪莉還沒定下具體的請客時間,他就先這麽安排,如果有變動就看情況再說。

境白夜剛想拿起一款掛著銷量第一紙牌的豚骨味泡麵,忽然感到身邊有人靠近,他猛地一回頭,就看到那個收營員小哥站在他身邊。

似乎是沒預料到他會突然回頭,對方也被驚到一下,站在那裏看著他。

“有什麽事嗎?”境白夜有些奇怪,但沒有多警惕。

在黑暗裏待久的人對別人身上的氣息會很敏感,比如雪莉,她甚至能感應到附近有沒有組織裏的成員。他沒到這種程度,隻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是否有惡意或殺氣,麵前這位小哥他沒有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你還是學生吧?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一個人在外麵?”

現年十四歲卻已經大學畢業一年的境白夜感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左眼,又轉移到自己脖子上,這兩邊都裹著繃帶。他看著看著眉頭就皺起來了,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兩人站得不遠,境白夜發現他比自己高近半個頭,胸口處還掛著名牌——安室。

“我剛從國外回來,在飛機上沒吃東西,家裏也沒有吃的,所以到便利店買點東西。”他實話實說,伸手拿起一桶泡麵遞過去:“幫我結一下賬吧。”

對方接過東西,懷疑的目光仍在境白夜身上的繃帶停留了幾秒,然後不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向收銀台。

境白夜跟了上去,在路過立式冷凍櫃時,還從裏麵拿了瓶肥宅快樂水。

“一共是350日元。”安室說。

境白夜拿出對應數額的硬幣交給他,他接過數了數,確認數額沒錯後收進錢櫃。

————

淩晨3點49分,距離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已經過了10分鍾,安室透看著便利店上的時鍾,上麵秒針噠噠地向前走去。

隨著秒針轉過一圈滑到12、進入3點50分時,他的手機準時響了起來。

“喂?”他接起手機。

“是我,降穀先生。”另一頭傳來部下的聲音。

“……你現在該叫我‘安室’。”聽到自己的本姓被這麽大大咧咧喊出來,安室透隻能慶幸自己這部手機裏沒有竊聽應用,身邊也沒什麽可疑人員。

“好的,降……咳咳,安室先生。”

“……”

安室透忍住批評對方的念頭,現在是正事要緊,他嚴肅道:“關於‘遊泳池’那邊的情報,消息來源準確嗎?”

“是的,情報提供者是一位在法國多年、並和那個組織有過情報交易的老前輩。”對麵的聲音嚴肅了很多,“造成前不久巴黎一係列騷亂,並潛入‘遊泳池’信息處理中心的幕後主犯,代號為‘安格斯特拉’的黑衣組織成員,確認於今日抵達日本。”

聽到這一係列牢底坐穿的描述,安室透不免有些心驚,他蹙起眉頭道:“他潛入一國的情報機構,為什麽法國當局沒有發布對他的通緝令?”

“好像是因為對方行事非常謹慎和殘忍,就算是‘遊泳池’內部的攝像頭,也沒留下任何關於他的影像記錄,而那些和他正麵有過交鋒的人員……全部遇害,無法提供相關的情報。”什麽身份信息都沒留下,甚至連知道他代號的特工都被清幹淨了,自然難以發出通緝令。

“那位前輩怎麽知道他要來日本?”

“前輩和那個組織裏接觸過安格斯特拉的底層人員喝酒,灌醉對方後得到了一些情報。”

“據說他非常年輕,其中一隻眼睛看不見,還有一點就是……”

“他非常厭惡臥底和情報機構人員,由他負責審訊的俘虜……沒有一個是不開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