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喜歡實話實說,有時顧忌對方的臉麵會說得比較委婉,但安室透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

他自己還好,隻要臥底不去毀他房子和財產,他懶得把他們怎麽樣,可其他人非常討厭臥底和叛徒,尤其是琴酒,有時反應比BOSS都過激。

被懷疑是臥底絕對是一件讓人心驚肉跳的事,尤其安室透剛才在樹林裏還差點被燒了。境白夜認為應該好好說清楚他和弗裏德曼為什麽排除他的嫌疑,這樣才能安撫到他。

……

在安全屋被綠川辛拜托救人後,境白夜沒有多想什麽,這對他隻是舉手之勞。綠川辛沒開車來,他就打電話讓離開不久的弗裏德曼掉頭來接他。

弗裏德曼對戴吉利也很不滿,他是米花町底層訓練場的教官,戴吉利又偏偏從待在米花町的底層成員開始排查,為難的都是他教導下的人。

由於是琴酒的命令,弗裏德曼沒多說什麽,但現在一聽境白夜要去那裏看情況,他二話不說直接回來接人。

本來這個配合去抓CIA臥底的任務由境白夜負責,如果不是他比較忙,根本不會交給能力不足的戴吉利。

境白夜在車上簡單詢問了訓練場的情況,他想分析下訓練場內有沒有嫌疑人,弗裏德曼很肯定沒有。

“米花町所有底層成員都會去我手下訓練,除了雪莉的姐姐,但她是特殊情況。我見過他們每一個人,早在我接手那個訓練場時,就一一檢查過他們……說難聽點,就算有臥底,也不可能是CIA的人。”

他說得斬釘截鐵,境白夜也清楚他這麽肯定的理由。

弗裏德曼是組織派出去獲得CIA情報的臥底成員,並且沒被那些人察覺地平安歸來。他對CIA風格和手段的了解,恐怕比那些新入職的情報員都深,這也是BOSS特地把他調回來抓那個臥底的根本原因。

“你心裏有沒有可疑人選?”境白夜問道。

“杯戶町有一個。”弗裏德曼聲音相當低沉,能感到他對戴吉利極為不滿,“我提醒過戴吉利,讓他優先去排查他,可他根本不聽,執意要先從米花町開始找。”

境白夜想到綠川辛的拜托:“在你離開時,他有沒有找安室透?他是混血亞裔,嫌疑比其他人大。”

弗裏德曼不奇怪境白夜會提到安室透,在美國相處時,他很清楚這個未成年成員喜歡長相出色的人。在他們剛聯係上時,他還想著要不要把能力不錯的安室透推薦給他。

“不清楚,我今天還沒見到過安室,但他的車已經在停車場了。”弗裏德曼說,然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他雖然是個混血,卻是個典型的日本人……你帶著手機吧?你能進組織內網,去調取21天前訓練場E4號監控在下午3點時的監控錄像。”

弗裏德曼擅長幾國語言,是個記憶力非常出色的人,在組織裏恐怕隻比庫拉索差一點。

境白夜沒有質疑,拿出手機進入組織內網,找到了他所說的監控錄像。

……

“……就是這樣,在來的路上,我看了那時的監控,畫麵裏你在給弗裏德曼念全英文的報告,組織裏的監控都是帶聲音的,我聽到了全過程。”

“很典型的日式英語,由於日本喜歡用片假名或羅馬音去標注單詞的讀音,所以日本人以外的人很難聽懂你們的口語。說起來,你當時在念的時候,難道沒發覺弗裏德曼的表情很奇怪嗎?”

境白夜回憶著監控,畫麵上弗裏德曼的表情很搞笑,先是迷惑,然後是無語,最後是忍無可忍——讓安室透停下,親手接過報告去看。

安室透平靜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雙手緊握著方向盤,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速度比平時快不少。境白夜感受這風馳電掣的速度,他很喜歡飆車的感覺,以安室透特A的車技肯定能做到更多。

他打量一下他的臉色,認為安慰還是有點效果的,再加一把火:

“雖然CIA會對他們的情報員進行語言訓練,但想在正常發音的英文環境下,培養出這種日本地區專有的日式英語,是相當困難的……如果你是CIA養出的臥底,還能說出一口典型的日式英語,那可真是太厲害了。”

境白夜沒有陰陽怪氣,他真心覺得美國來的臥底能說日式英語是件非常厲害的事。

他本身英語水平很不錯,再加上他痛苦學習法語時得到的新被動技能【人體翻譯機】:直接學會目前人類存在的所有語言,交流和閱讀都沒有問題,就算是個人創造出的暗號、冷門的方言或口音很重的語言也能掌握,書寫的時候手會自動寫成需要的文字。

由於這個技能的作用,他每一種語言的口語發音都字正腔圓相當標準,想說出扭曲的日式英語都做不到。聽是聽得懂,就是回話時他說的是正常英語,讓對方聽不懂。

馬自達一個急刹車,在安全屋門口停下。安室透刹車得很突然,境白夜的身體往前衝去,被安全帶給勒住。

“我們到了。”安室透語氣沒有一點異常,臉上還有和善的微笑。

長得帥的人笑起來會更加賞心悅目,境白夜看了下目前的加成——在到安全屋附近後,綠川辛回到隊友欄——心情非常愉悅,又想到等著自己的美食,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開朗幾分:“你也下來,綠川很擔心你。”

聽到綠川的名字,安室透的笑容收斂了幾分,和境白夜一起下車。

或許是急刹車聲過於刺耳,綠川從裏麵出來看情況。他身上還穿著圍裙,和下車的安室透正好對視了。

“我的飯做好了嗎?”境白夜期待地問。

“好了。”綠川辛收回看向朋友的視線,對他感激地說,“我幫你去熱一下,如果你沒吃飽,我再給你做其他吃的。”

他又看了安室透一眼,嘴巴動了動卻沒說什麽,直接轉身走入屋內。

境白夜跟在後麵,安室透也跟上,在進入玄關後,他看到了門口櫃子上那個盒子,停住腳步。

綠川辛可能不清楚,但他卻知道這是什麽,畢竟昨天就是他找來的盒子:“安格斯特拉,這裏麵難道是……”

“琴費士的骨灰。”境白夜回頭看了眼盒子,走過去拿起來,“不知道放哪裏好,就暫時扔那裏了。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你能找個高一點的地方,撒了它去緩解心情。”

畢竟安室透剛才自己差點成灰了,境白夜覺得他需要釋放下心裏的壓力,撒骨灰就是個不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