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誕生的地方？
諸伏景光一臉迷茫。
伊澤潤在他的注視下起身，抬頭看向位於牆角的監控，用沒有變化的音量道：“阿佩羅，我要帶蘇格蘭離開，你先把這裏的監控斷了。”
房間內沒有任何動靜，但諸伏景光明顯感到那種持續數日的被窺探的感覺突然消失。
伊澤潤看向他：“拘束器已經打開了，你自己先拆了吧。”
“波本他怎麽樣了？”
諸伏景光幾下拆開手腳上的拘束器，把它們扔到地上，他站在伊澤潤麵前詢問，
安格斯特拉不用擔心，陽光下的親友們也無恙——警察被殺是大新聞，這幾天他沒看到有警察遇害的消息——他現在最擔心的是發小。
降穀零不會那麽輕易屈服，萬一他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或是故意激怒他們想讓他們殺了他……
諸伏景光越想越有可能。
尤其今天早上，在阿佩羅離開後不久，竟然有成員進來檢查。雖然他們沒對他問話，但從他們凝重的表情裏，諸伏景光察覺到基地裏發生了什麽不妙的事件。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我時間有限，希望在0點前可以結束，沒法給你詳細說明。”
伊澤潤從口袋裏摸出兩個小型手電筒，一個自己拿著，一個交給諸伏景光。
而諸伏景光一動不動，沒有伸手接過。
“他還活著嗎？”他堅持問道。
伊澤潤見狀無奈道：“當然活著。我早就說過，除了安格斯特拉，其他人不會動手殺伱們。”
……殺是不會殺，那其他方麵呢？
世界上有遠比死亡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事情。
擔心發小的諸伏景光還想再問，伊澤潤直接把手電筒塞到他手裏打斷他。他還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站到一邊去。
“你讓讓，我打開通道。”
諸伏景光挪到一邊，他看著伊澤潤走到他休息了十幾天的床邊，手指在某處一扣，一塊蓋子翻了下來，露出下麵的指紋識別器。
這些天諸伏景光查看過床，早就發現這個，也嚐試按過，但按下去毫無動靜——既沒有打開，也沒有發出警報。
伊澤潤在上麵按了一下，一陣噠噠噠的聲音從地下響起。
床自動翻起，露出下麵的地板，隻見地板正在緩緩打開，露出一條通往下麵的階梯。
“我們走吧。”
伊澤潤歎了口氣，“等這趟走完，我就送你回米花。”
……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階梯。
伊澤潤似乎很放心諸伏景光不會在這叫天天不應的環境裏偷襲，一直頭也不回地走在前麵。
階梯又窄又深，即使兩人走了五六分鍾，階梯下方還是埋沒在黑暗裏，一眼看去見不到底。
在這片黑暗裏，隻有兩人的手電筒發出亮光。
諸伏景光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
不知道下麵是什麽布置結構，在這樣深入地下後，也沒有缺少氧氣的難受感。
他到底要帶他去哪裏？
ZERO到底怎麽樣了？還有安格斯特拉，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為什麽到現在都沒來？他去了哪裏？
他……知道伊澤潤來策反自己嗎？
“蘇格蘭。”
伊澤潤突然開口，打斷了諸伏景光的思緒。
“你在基地關了十幾天，外界也因為BOSS露麵討論了烏丸集團十幾天，那你聽過烏丸集團的那個傳聞嗎？”
“……傳聞？”諸伏景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黃金？”
“嗯。”伊澤潤應道。
烏丸家族的黃金之謎。
這是和幕府黃金寶藏並列的，日本兩大黃金迷案。
烏丸集團創始者烏丸蓮耶的母親是一位非常富有的女性，在她去世時，她把自己大部分遺產留在黃昏別館中，明麵上隻給兒子一小部分，剩餘的則是留下一個謎題，隻有解開才能找到。
有傳聞說，那筆遺產是一筆猶如落日黃昏般令人震撼的巨額黃金。
諸伏景光眉頭微皺：“……但那隻是傳聞，不是嗎？”
他同時注意著腳下台階，這裏太黑了，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踩空摔下去。
“以組織的作風，如果那是真的，早就把消息抹除得幹幹淨淨，根本不會容許有人在媒體上公開討論那麽久。”
聽到他的感想，背對他的伊澤潤發出很輕很低的笑聲。
“是真的。”
手電筒的光束繼續往下照，諸伏景光忽然感到眼前有什麽東西閃過，那是一抹亮眼的金色。
終於，兩人邁下最後一級台階，諸伏景光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撼了。
天花板、牆壁、腳下，全是金色。
——他們的眼前是一條黃金之路。
“你得感謝那位先生的慷慨，蘇格蘭。”
伊澤潤的聲音在隻有兩人的黑暗裏回**。
“如果是安格斯特拉，哪怕他再喜歡你，也不會別人輕易踏入這裏……”
“這裏就是組織誕生的地方。”
————
有人說過，最賺錢的方法都寫在刑法裏。
那麽反過來，一旦涉及巨額財富，也會滋生出無數犯罪。
烏丸蓮耶就是典型例子。
在他從母親那裏繼承遺產後，他成為了日本最有錢的人，但他沒有感到滿足。他想要找到剩餘的遺產，還想要活得長長久久，好好享受財富帶來的快樂。
組織因此而生。
兩人繼續朝前走去，這是一條很長的黃金路。
BOSS在推翻前任後，很快就解開謎題，找到了當年那筆真正的巨額遺產——整棟黃昏別館就是純金打造的。
可能是因為機關，也可能是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這棟由純金打造的房屋在表層沒脫落時一直支撐著沒塌，在所有偽裝脫落後，開始一點點陷入地麵。
伊澤潤不知道那時BOSS幹了什麽，隻是一個晚上，那些陷到地下的黃金，就變成了一條連接黃昏別館殘骸與當年實驗基地、長達五公裏的地下走廊。
他看了看旁邊的蘇格蘭威士忌，這位臥底是徹底傻掉了。
從下來開始，他臉上先是驚訝，接著是喜悅，然後隨著兩人繼續往前走，他的笑漸漸消失。
到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
——這裏黃金的數量，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