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格斯特拉射出最後一顆子彈,旁邊的電腦上自動跳出他這一小時的訓練成績。

伏特加不想在停車場傻等,在問自家大哥他們在哪裏後,也來到了射擊訓練館。

他原本想得很好,如果隻有底層成員在訓練,他還能在他們麵前露一手,但看到在場唯一的訓練者是安格斯特拉後,他選擇和琴酒一起站旁邊圍觀。

不是他慫,安格斯特拉的狙擊和射擊實力在組織都處於頂尖水平——連BOSS和琴酒都挑不出錯的程度——跟這樣的人一起練習壓力太大了。

琴酒直接操作電腦,把訓練成績打包發送到BOSS的郵箱,在點擊發送前,他停頓了一秒,勉強加上了貝爾摩德的郵箱地址,才選擇發送。

安格斯特拉放下槍走過來,伏特加看到這位未成年成員慢慢收斂了笑容。

“……你怎麽過來了?”安格斯特拉問道。

“大哥讓我過來的。”伏特加沒想那麽多,“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琴費士那裏差不多了吧?”

琴酒發完郵件,把所有的痕跡清理幹淨,然後看向另外兩人:“走了。”

三人一起回到屍體處理間。琴費士相關的一切都由安格斯特拉負責,現在的善後也是如此,琴酒看著他熟練地戴上厚手套打開爐子門,一把拉出滾輪床,拿起榔頭把較大的骨頭砰砰敲得粉碎,還用力碾了碾,最後用鏟子鏟起那些處理後的骨灰裝入盒子。

“……”

伏特加殺過不少人,此時看著安格斯特拉處理同事的骨灰,還是有些心裏發毛。

“你打算怎麽處理?”琴酒問道。

“還沒想好,想當化肥有些對不起植物,先帶回安全屋。”安格斯特拉把盒子上麵的蓋子壓緊,晃了晃確定已經固定住了,才收回到自己的包裏,“我餓了,先送我去附近的烤肉店。”

————

保時捷356A在離商業街很近的小道停下,境白夜看到周圍沒人,拎著包下車。在琴酒和伏特加離開後,他立刻把包裏的骨灰盒轉移到係統背包裏。

【……能不能別往裏麵放這種不吉利的東西?】係統有些無奈。

【對不起,因為我要去吃東西,感覺把骨灰盒帶進去不太好。】境白夜立刻道歉。

他來到商業街。今天是周六,街上人不少,一些餐廳門口都在排隊。

境白夜摸出手機,打開放在首頁的美食點評應用,查找附近評價較好的烤肉店。他對吃食比較挑剔,寧可慢慢排隊,也不想湊合去味道不好的餐廳。

反正他下午時間很多,琴費士的事情已經搞定,戴吉利那邊也提醒過了,應該沒那個膽子去害自己的手下……過會兒他可以再發個郵件提醒下綠川。

境白夜最後選了一家單人烤肉店,他現在就一個人,也不需要太大的爐子。

這家店裏客人不算多,他沒有排隊就進入餐廳,挑中一個離門口比較近、附近有綠化遮擋的位子坐下。看著菜單,又想了想自己目前的存款,挑了幾盤價格較便宜的肉,再要了一杯冰可樂。

烤肉店上菜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幾盤肉就上來了。境白夜把免費送的生菜推到一旁,拿起夾子夾了幾片肉放上烤盤。

不知道是因為肉不同還是溫度不同,烤肉散發出的香味和人體被焚燒時的味道截然不同,他聞著這味道心情很好。

他右手拿著夾子去翻肉,左手拿著手機打字,他先給綠川辛那邊發郵件。

【琴費士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明天你開始照常工作,身體不舒服或受傷提前跟我說。戴吉利那邊你不用擔心,琴酒讓他負責排查臥底,暫時沒空找你麻煩。——Angostura】

【宿主,你……】

係統本來想說點什麽,忽然又停住了。

【你怎麽了?】

境白夜覺得有些奇怪,係統以前也有過欲言又止的時候,可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好像突然拔掉電視的電源那般,是被某種外力硬生生掐斷的。

【……沒事。】係統好幾秒後才回答他。

境白夜將烤好的肉從烤盤上取下,沾滿醬汁後放到盤子上,幾口就吃完。

對麵的綠川辛發來回複:【現在組織裏有臥底?】

【是CIA那邊的臥底,好幾年前進來的,和你沒什麽關係。如果戴吉利找你問話,你說清自己是什麽時候進組織的就行,他應該不會糾纏不休,我提醒過他不許隨便找你麻煩……】

境白夜一邊放肉上烤盤,一邊在手機上打字。

【……明天早上你9點過來,給我準備早飯,我想吃鬆餅。之後我們去訓練場,中飯和晚飯到時候再說。安全屋裏沒鬆餅粉和糖漿,得麻煩你去買,購物的收據記得留下來給我。——Angostura】

【了解。】這次綠川辛回複速度很快。

和綠川辛交流完,境白夜又給雪莉發去不帶酒名代號的郵件,告訴她宮野明美拒絕以及自己勸她再考慮考慮。雪莉可能正在實驗室裏快樂摸魚,沒多久就給他回複。

【謝謝你,這件事還是以姐姐的意願為主。這次她去北海道會給你帶那裏的特產,如果你有想吃的東西,可以發郵件給她。】

境白夜不清楚北海道有哪些特產,上次宮野明美請他去的那家店不錯,可見她本身的眼光和口味還是可以的,於是他答複:【她隨便帶點就行,我不挑的。】

和雪莉說完,境白夜把注意力轉回到烤肉上。聽著肉被炙烤時發出滋滋的聲音,他想到了潘諾,他的身體被塞入焚屍爐時也發出過這樣的聲響,然後他又聯想到了那個CIA的臥底。

琴酒告訴過他,那些歐美國家的情報機構為方便打入總部在日本的組織,會特意挑選亞裔或有部分亞洲血統的混血,潘諾就是後者。他母親是日本人,他有著金發和亞洲人的膚色,筷子用得很順手,還能說流利的日語。

琴酒很有可能去提醒戴吉利這點。亞裔隻是國籍不同,光看外貌和日本人差不多,還得觀察他們的口音和生活習慣,而混血的特征非常明顯,可以優先去排查。

境白夜在日本見過的混血成員就一個安室透,不過想到那個金發男人排斥自己的樣子,他沒必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