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房間,外出采購東西吃午飯,回來後繼續整理。

到了下午4點,降穀零和安格斯特拉再次出門。

太陽不像早上那麽明媚刺眼,兩人坐在公交車上,降穀零聽著周圍乘客說著他很費力才能聽懂一點點的語言,在心裏歎氣。

學外語果然沒那麽簡單, 隻學三個月根本不夠。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惡魔,他十四歲就精通日語、英語、法語以及俄語,說不定還會其他外語,真不知道組織是怎麽培訓的……簡直像作弊一樣。

“我們還有幾站下車?”降穀零詢問。

安格斯特拉抬起頭,朝外麵看了看:“這站就到了。”

兩人起身離開座位走到後車門,一位有點年紀的婦女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們,似乎是很驚訝他們要在這裏下麵,對著降穀零嘰裏咕嚕說了一大串話。

降穀零聽得一頭霧水, 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安格斯特拉。

安格斯特拉一手握著扶手,一手拉著降穀零的胳膊,扭頭對她說了什麽,她愣了一下,遲疑地點了點頭。

下車後,降穀零回憶著那位婦女的表情,他肯定那不是歧視或是厭惡,更像是一種擔心。

“她說了什麽?”他虛心求教道。

“她指責你不負責,隨便把我一個身體虛弱的未成年人帶到這樣的危險地區,我安慰她說我是主動要來的,你是我的保鏢。”

危險地區……

降穀零微皺起眉頭,他說自己第一次出國是假的,但這的確是他第一次來法國,在這之前他做了不少準備工作, 比如了解哪些區域安全、哪些地方危險。

有些傳統危險區域, 晚上盡量不出門, 白天都最好少去。

不過這對組織成員而言沒什麽,普通的小偷混混搶劫犯對上槍支也得歇菜,或者說正是這裏魚龍混雜、充斥著暴力和犯罪,才適合作為組織的據點。

離開公交站台,降穀零和安格斯特拉並肩走在路上,他提高警惕觀察著四周的一切。

周圍仍然是那種低矮的房屋,沒有那種特別高的高樓,乍看上去和他們居住的5區差不多,但相比5區的平靜安寧,這裏從氛圍上就顯得古怪。

街邊的男人,女人,或是年紀不比安格斯特拉大多少的小孩,就讓降穀零感到渾身不適。

一種糜爛的、難堪的……惡臭的犯罪氣息。

一個麵色疲憊的青年迎麵朝他們走來,他瘦得驚人,臉色灰白,顎骨高高凸起,下巴長滿膿瘡。在擦肩而過時,他身體往旁邊一歪,借著身體的遮掩,伸出手朝安格斯特拉的口袋抓去——

“哢噠”

安格斯特拉麵不改色, 抓住他的手腕,毫不客氣往外一折。

青年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安格斯特拉拎著斷手,像扔垃圾一樣隨手一甩,身體掄出了大半個圓圈,拋進左邊一條小道,麵朝下重重倒在地上。

降穀零沉默。

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心驚他的心狠手辣,對個小偷都下這樣的毒手;還是該心疼一下,他為什麽可以那麽熟練地處理……

“這裏癮君子不少,你注意一點。”安格斯特拉語氣平淡,好像隻是拂去了一顆灰塵。

經過這段插曲,兩人又走了一段,降穀零記下地鐵口,因為他記得安格斯特拉說過,結束後他們是坐地鐵回去。穀惌

地鐵前往巴黎的遊客們最喜歡的吐槽的地方之一,那裏盜竊和搶劫案很多,不少是趁著地鐵門關掉的那一瞬間搶了東西就跑,讓人猝不及防。

如果有人敢搶安格斯特拉,或許會被推入鐵軌裏碾成肉醬?

不,安格斯特拉不喜歡牽扯無辜,發生那種事會影響無辜乘客出行,他不會願意這麽做的……那就是後續追殺到滿巴黎跑?

在降穀零腦洞大開時,兩人在一處河岸邊的底層樓房前停下。

他收回亂七八糟的腦洞,跟上了安格斯特拉,和他一起……走入了街邊一個不起眼的電話亭。

降穀零很迷惑,仍然跟了進去,把門關好。

電話亭不大,站了兩個人後顯得很擁擠,幸好四周沒有路人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安格斯特拉拿起話筒,在上麵撥下0858。

看到這串數字,降穀零目光犀利起來,這正是組織boss郵箱號碼的前幾位。

最後一個8撥完,撥號盤轉回原來的地方,中間區域向下滑開,露出下麵的指紋識別機器,安格斯特拉伸出手,將食指按在了上麵。

“身份確認完成,準許入內。”話筒裏幽幽飄出一段機械音。

電話亭的地麵突然顫抖起來,如老舊電梯運作的聲音響起,地麵開始下沉。

降穀零沉默。

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有一種走錯片場的感覺……

偽裝成電話亭的電梯下降了整整1分鍾後,在一條走廊前停下。上麵沒有燈,隻有腳邊有著兩條地麵燈帶,散發出幽暗的光芒,勉強照亮他們前行的路。

降穀零努力抑製著心裏的興奮和探究欲。

朗姆作為法國負責人居然待在那麽深的地下,簡直像是打洞的老鼠一樣,不知道這個組織的首領會在哪裏……

————

境白夜和安室透朝前走,走了大約5分鍾,在一扇電子門前站定,這次是掌紋識別。

身份鑒別無誤,電子門才緩緩打開。

電子門內簡直是另一個世界,明亮的白光刺激得境白夜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他帶著安室透穿過另一條走廊,這條走廊有很多岔道和緊閉的電子門,如果沒有熟記這裏的地形絕對會迷路,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監控攝像頭,對走廊進行無死角全方位拍攝。

有幾名研究人員打扮的人在他們身邊經過。見到境白夜點了點頭,算是對他打招呼。

境白夜在一扇看似不起眼的門前停下,進行虹膜識別,門打開後,他看見了庫拉索和愛爾蘭威士忌。

“好久不見,安格斯特拉。”愛爾蘭手裏拿著一疊資料,見到他揮了揮手。

“愛爾蘭,庫拉索。”境白夜看向兩位熟悉的成員,又看了眼他們身後的門,“朗姆在裏麵嗎?”

“他在裏麵等你。”庫拉索回答。

境白夜扭頭看向身後的安室透:“你在這裏等我,朗姆做事很迅速,不會留我太久的。”

安室透似乎有點緊張,一雙紫灰色的眼眸亮得驚人,他緩慢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