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沉默。

boss向她解釋了原因,從語氣判斷他說的是實話,但更加讓她一頭霧水。

如果是要為組織收納未成年人才,兩個一起要才是最佳的吧?

boss對天才很寬容,會鼓勵他們一起成長,絕對不是那種“兩個天才互相爭鬥,隻許最優秀的活下來!”的養蠱愛好者。

……難道是嫌棄會自殺的千葉周作承受能力太差, 心理素質不適合?

貝爾摩德很疑惑,可惜boss沒有詳細說明的意思。他站直身體朝前看去,隻見弗裏德曼的車出現在音樂廳後的小路上,安格斯特拉站在車邊。

貝爾摩德走過去,安格斯特拉替她打開副駕駛座邊的車門。

“我明天上午就要回美國了。”她轉頭對他說。

安格斯特拉愣了一下,表情呆呆的:“你才來幾天就要走了?……能不能稍微多待幾天?我還有好多地方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貝爾摩德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她同樣心有不舍, 但無奈道:“我還有工作,下周有新電影要開拍。”

她抬手捏了捏安格斯特拉柔軟的臉頰,手指輕輕拂過他左眼前的頭發。

果然還是她的小烏鴉好,比起另一個冷冰冰的家夥可愛多了。

安格斯特拉一向很尊重貝爾摩德,聽監護人這麽說,他表情沮喪地點了點頭。

“以後你也可以主動來美國找我。”貝爾摩德替安格斯特拉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美國it巨頭辛多拉公司打算開發一款全息遊戲,根據在那裏工作的成員傳來的情報,他們的老板有意以高薪聘請更多的it領域知名天才一起參與研發,或是提供建議……”

以安格斯特拉的才能,他絕對會被邀請,這是貝爾摩德對他的自信。

這點美國比日本強,很多時候看實力,自身實力比所謂的資曆重要,不會為年齡卡人。

————

境白夜坐在斯皮亞圖斯的旁邊, 看著前麵開走的車, 歎了口氣。

貝爾摩德很忙, 她對外可是有兩個不同的身份, 對她得早早回美國他是有心理準備的,但實際聽到時, 他還是會失落……

“你可以在辛多拉邀請你時去美國一次。”斯皮亞圖斯說道,“不在最近,在11月末左右。”

“可我有信息組的工作……”

“隻是讓你回美國看看,沒說讓伱一定要加入那裏,組織給你的工資比辛多拉公司高。”

境白夜應了一聲。

然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去看坐在駕駛座上的斯皮亞圖斯——他已經係上了安全帶,隨時會駛動車子。

“……”

境白夜沉默,這個算不算組織boss親自給成員當司機?

“boss,我來負責開車吧?”

境白夜感到後背涼涼的,他不是在意身份的人,也知道斯皮亞圖斯不在意,可組織裏有些人超級在乎,如果被組織勞模知道樂……肯定要再次拿槍捅他的臉。

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或者你打電話讓愛爾蘭過來。”

“愛爾蘭最近去法國了。戴吉利收尾工作出現紕漏,朗姆人手不足,我讓他去幫忙。”斯皮亞圖斯說,“沒必要在意這點小事,尊卑不是體現在這點小事上,我不至於讓未成年人替我開車。”

境白夜不再多話,默默地給自己係好安全帶。

他拿出手機,發郵件告訴蘇格蘭他今晚不會回去,讓他和安室早點休息,如果課程上有什麽不懂的,等他明天去給他解答。

發完郵件,境白夜收起手機。

“boss,你讓我去雙塔摩天大樓是有什麽任務嗎?”他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重要問題。

“沒有任務。”斯皮亞圖斯看了他一眼,“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

晚上22點44分,西多摩市雙塔摩天大樓a棟。

境白夜站在光線充足的貴賓電梯裏,手指在麵前的玻璃上摸了摸。

之前被他打出一個洞的外牆玻璃早就被換成新的,壞掉的電梯按鈕也換掉了,地麵擦得幹幹淨淨。如果沒有提醒,不會有人知道西多摩市上一任市長就死在這裏。

常磐集團對這兩棟大樓花了不少心血,除了忙前忙後去賄賂議員允許建這種違規建築,還請知名設計師負責設計。

境白夜是查詢森穀帝二資料時,才知道這兩棟樓原來他弟子風間英彥設計的。

電梯很快到了75層,這裏是境白夜上一次來過的宴會廳,斯皮亞圖斯未來使用的董事長辦公室在74層。

宴會廳裏空空****,除了他們外沒有其他人,連燈都沒有打開。

電梯門在他們身後緩緩合上,四周頓時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來自落地窗外。

“跟我去頂層。”斯皮亞圖斯對境白夜說。

境白夜不明所以,但他不會違逆給他高薪、平時對他不錯的老板,老實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安全通道的樓梯前往頂層。

作為雙塔摩天大樓中較高的那一棟的頂層,這裏才是當之無愧的——離天國最近的地方。

a棟頂層是直升機坪,斯皮亞圖斯很少乘直升機,所以這裏大部分時候用不到。

境白夜剛邁上最後一級階梯,就被迎麵呼嘯而來的狂糊了一頭一臉。

他額前用來遮擋左眼傷疤的劉海被吹得掀起,劇烈的狂風讓他下意識抬起手臂擋在麵前。

斯皮亞圖斯好像對身後人的狼狽一無所知,他筆直地朝前走去,不知不覺中拉開了和境白夜的距離。

直到等到風小了點,境白夜才放下手臂,抬頭去找斯皮亞圖斯。

組織的boss一直走到了大樓的邊緣處,那附近沒有任何防止人意外掉落的護欄,再往前跨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漆黑夜空。

斯皮亞圖斯在那裏站定,轉過身,麵對離他很遠的境白夜露出一個微笑。

看清這一幕的境白夜,心裏某處一沉。

——麵前的景象,竟然與他過去做的那個不祥的夢境漸漸重合了。

難道……難道他是要……

“過來,白夜。”

斯皮亞圖斯的聲音隨風而來。

狂風吹拂起他的衣擺,他毫無防護地站在那裏,邀請境白夜前往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