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境白夜愣了愣，一邊的琴酒卻皺起眉頭。

“……先生。”他直視麵帶微笑的boss，“牽扯到組織派出臥底，不該讓太多人知道，我是否要出去回避？”

境白夜回過神，轉頭看向表情嚴肅、隨時打算離開會議室的琴酒，不愧是把組織規矩和利益時刻放在心上的組織勞模，他不會仗著自己在組織的地位，隨便去關注不由他負責的重要情報，甚至會有意去避開。

“沒事，我本來就想讓你還有朗姆知道有這件事。”boss說出沒讓他回避的原因，“至於具體人選是誰，我和安格斯特拉知道就行。”

他又看向境白夜：“平時由你和他們聯係，如果我、朗姆、琴酒或其他人需要這三名臥底做事，都由你中轉，我們隻會找你。選誰都可以，隻要能提供準確情報、不出賣組織……你可以選擇策反，也可以找新人打入其中，這個看你自己選擇。”

“動物園組織和警察廳不急，優先尋找能潛入境組的臥底。”

境白夜提出最關心的疑問：“那報酬呢？臥底任務很危險，如果沒有充足的利益，我恐怕找不到合適的人選。臥底身份特殊，學琴酒那樣一味威逼肯定行不通。”

“會有的，不低，你和臥底兩邊都有。我等會兒發郵件告訴你具體數額。”

境白夜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不窮了，可錢這種東西沒有哪個人會嫌多的。聽到報酬不低，他臉上控製不住露出笑容，旁邊的琴酒見他這樣冷哼一聲。

“我沒什麽其他事要交代你了。”boss說道，“你先去看看你的手下吧，你好像很關心他們的傷勢。”

“好。”

境白夜轉身走到門口，手按在門邊的身份識別機器上，電子門緩緩打開。他剛離開會議室來到走廊上，忽然看到另一個人也從電子門裏走出，是琴酒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來了。

他奇怪地停下腳步：“你還有其他事嗎？”

“關於臥底，我有話要提醒你。”

琴酒和諸星大的身高差不多，都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得半低頭才能和他對視：“不要把你三個手下送出去。”

“……”

其實境白夜原本就不想把他們送出去，諸星大剛進組織，進入組織半年的綠川辛和安室透一個怕殺人犯、一個怕警察和死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能接受臥底重任的樣子。

見境白夜張嘴，琴酒以為他是要反駁，打斷道：“他們長相顯眼，會被你這種喜歡看臉的人牢牢記住。而且組織內部不少人看到過他們和你一起出行，如果那些人裏有老鼠，他們去臥底會立刻暴露身份。”

想起這位勞模和臥底鬥智鬥勇多年，對臥底有著豐富的經驗，境白夜決定虛心求教：“那你有什麽建議嗎？”

琴酒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但實際上他話不算少，尤其在涉及組織任務的時候，他完全不介意多說點——事前多提醒，總比沒提醒造成難以挽回的失誤強。

“忠誠和能力，這是最重要的兩點。”走廊上沒有監控，琴酒確定自己身上沒有竊聽器，他也放心境白夜身上不會有這種東西，就直接說了：“長相普通最好，長得太好或太醜都會讓人印象深刻……不過你大概聽不進這點。”

麵對琴酒鄙夷的目光，境白夜平靜地點點頭：“那就說說其他方麵吧。”

“組織裏認識他們的人越少越好，多一個見過他們的人，他們的身份就越容易曝光。”

琴酒像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嘴邊勾起一個陰森的冷笑。

“過去有組織老鼠就是被他們自己人弄得暴露了身份，比如路上遇到時竟然當麵喊出了他們的本名……最早的美國CIA臥底酸麥威士忌，以及日本公安臥底日本威士忌，他們都是這麽暴露的。”

“那就是選新人或邊緣人士？”境白夜沒在意兩瓶假威士忌，思考著琴酒的話，“可這樣的人忠誠度難以保證。”

“這是你該解決的問題，我隻是來提醒你。”琴酒冷淡地說完，轉身回到會議室。

————

會議室內，電子顯示屏內仍然亮著。

屏幕上的boss在翻看著文件，琴酒知道他除了組織外有其他工作，那份工作同樣忙碌。

他靜靜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先生，我不明白您為什麽要把安格斯特拉調回日本，就算不能繼續留在法國，他也能回美國待著。”

boss放下文件，抬起頭看向他，琴酒知道這是示意他繼續說的意思。

“組織打算一年內對境組動手，而他和那個家族有密切關係。”

這是琴酒聽到安格斯特拉的調動消息後就有的疑問，以他對組織的忠心，很少會去質疑boss的決定，這是十三年來的第一次。

如果是組織其他人，為了把風險降到最低，琴酒會建議boss直接清理掉對方，但安格斯特拉不一樣。這個小鬼大半時間都在組織裏長大，愛錢歸愛錢，但絕對不會為一個苛待過他的黑道家族背叛。

讓他避開不是因為不相信他，而是為了他在組織裏少受流言蜚語。

boss聽到琴酒的話，很平靜地笑了笑：“他不會在意的，而且……”

他用那雙和安格斯特拉如出一轍的緋紅眼睛，注視著組織裏最勤勞的幹部：“如果遺傳基因相似就代表著關係密切，那我該怎麽算呢？”

“…………”

作為權限等級為a級的幹部，琴酒知道組織內最重要的情報。

比如幾代首領的真實身份，二把手朗姆現在的所在地，現任boss和貝爾摩德不老的原因……以及和組織曾經合作過，如今卻打算對他們黑吃黑的黑道家族——境組的相關信息。

黑發、紅眼、蒼白病態的皮膚，流著他們家血脈的人都長這樣，比如安格斯特拉。

除此之外，他們家的人還有一個令人羨慕眼紅的特征：長壽。

組織建立的目的、前兩位boss的目標都是永生，前任boss選擇和境組合作，就是因為想弄清他們家的長壽之謎，研究的結果是和基因突變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