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雪鐵龍停在某個路口,愛爾蘭威士忌坐在駕駛位上。

今天的他有點忙,先是琴酒讓他去給安格斯特拉送貓,剛出安全屋坐上車,就收到了boss的郵件。

boss問他現在有沒有離開米花町,如果還在,就去商業街附近接人。於是愛爾蘭立刻開車到了這裏。

他麵色陰沉地注視著車附近來往的人群,這裏是客流量很大的米花町商業街,那位先生居然一聲不吭地跑到了這裏,身邊很有可能沒帶別人。

boss沒有保鏢,他本人身體素質和身手極為強悍,尤其是擅長空手格鬥和匕首短刀的使用,射擊也是左右手都相當靈活,普通的保鏢待在他旁邊反而會礙事。

那位先生有時手段冷血,但這是為了更好的管理組織。和上一代的殘渣相比,愛爾蘭更加尊敬現在這位boss。

就在愛爾蘭想發個郵件詢問時,他看到不遠處的拐角處,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抱著貓走了過來。在看清對方的麵容後,他鬆了口氣。

“先生,這次您提前返回日本,為什麽不讓我直接去機場接您?”

男人打開後座車門上車,聽到愛爾蘭這麽說,平靜地笑了笑。

“偶爾坐一下公共交通也不錯,而且你那時有其它事要辦。他喜歡那隻貓嗎?”

愛爾蘭原來還在奇怪為什麽琴酒要給安格斯特拉送貓,聽boss這麽說,立刻明白了前因後果:boss讓琴酒買貓,又安排他去送貓,所以他才知道自己今天會出現在米花町。

“他很喜歡,給貓取名叫錢多多。”愛爾蘭回答。

“那就好。”

男人抱著貓,可愛的蘇格蘭折耳貓又甜又嗲地蹭在他懷裏。

愛爾蘭通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boss一直都很受各種動物的喜歡,就算是野生的鳥類也願意親近他。

“現在要去哪裏?”愛爾蘭問道。

“先去雪莉的研究所,再去黃昏別館。”

愛爾蘭點點頭。以他的身份,當然知道組織在米花町的藥物研究所在哪裏,對黃昏別館他更熟悉,他多次帶boss從日本各地前往那裏,不用導航也能找到過去的路。

“這次我在日本待的時間會長一點。”

男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蘇格蘭折耳貓,那雙紅色眼睛裏滿是溫和。

“最近組織裏來了不少新人,還有一個CIA臥底被抓了出來……這段時間裏,我大部分時候都會以普通代號成員的身份活動,你可以用那個代號稱呼我,不用對我用敬語。”

“好的……斯皮亞圖斯。”

愛爾蘭直接應下,雪鐵龍進入隧道,在出來後已經到了隔壁綠台町。

組織裏有這麽拗口代號的人其實不多,愛爾蘭認識的組織成員裏隻有兩個,一個是boss,另一個是安格斯特拉。

這兩種酒很特殊。安格斯特拉太苦,很少會被人直接飲用;斯皮亞圖斯酒精含量太高,隻有部分烈酒愛好者才會禁不住**去品嚐,然後為自己的好奇心嘴麻胃痛或是幹脆躺屍。

這兩種酒多數用於酒吧,和其他酒混在一起,製作成各種雞尾酒,一個增加酒的風味,一個提升酒精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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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野誌保在4點左右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她靠在椅子上剛想稍微放鬆一下,琴酒給她發來郵件。

【那位先生會在5點左右過去看你,老實配合好他的工作。——gin】

“!!?”

看到這句話,宮野誌保瞪大眼睛,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坐直身體,簡直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麽。

那位先生……組織裏那位行蹤不定、對大部分成員長相和聲音都是迷的神秘boss,竟然要到這裏來?

宮野誌保從未見過這位組織boss,唯一的接觸隻在她剛畢業時,他給她發了兩封郵件。

【從今天起,你就是組織的藥物研究組負責人,代號‘雪莉’。】

【我聽貝爾摩德說琴酒有時對你很凶?如果他對你太嚴苛,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為你換一個溫柔點的監護成員。】

當時的她完全不知道boss的第二封郵件是什麽意思,是真心想為她換個溫和的監護人,還是在警告她要聽話?

宮野誌保認為是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貝爾摩德在組織裏地位特殊,她和boss親如父女、深受關懷,平時去調戲玩弄……不是,是關愛幹部琴酒都沒事,而她甚至不敢和琴酒大聲說話。

而且……

宮野誌保想到這點就止不住地恐懼。

boss和貝爾摩德一樣,都是她父母研究出來的藥物——銀色子彈的受害人。

她在剛去美國時見過貝爾摩德,七年過去了,時間沒在這位女明星身上留下一點痕跡。從她的情況來推斷,同樣吃藥的boss,也維持在服藥時的年齡。

在剛知道這個消息時她是萬分詫異的,如果boss同樣受到那種藥物的傷害,為什麽沒有報複過她和姐姐?以他的地位,讓她們死或生死不如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宮野誌保拿起手機,本能地想給姐姐或是安格斯特拉發去郵件,但想了想後還是放下了。

如果boss真要弄死她不會等到現在,她隨便給別人發消息說不定會害了他們,安格斯特拉是代號成員還好,姐姐就……

想到唯一的姐姐,宮野誌保心裏湧現出了些許的勇氣,她不求其他,自己死掉無所謂,隻希望這麽溫柔對她好的姐姐能夠平平安安活下去。

她辦公室的電子門開了,一個有著奇怪眉毛的高大男人率先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個外國人。

在看清那人的相貌時,宮野誌保愣住了。

她的記憶力不錯,很確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這個男人,可他卻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黑發紅眸的外國男人對她笑了笑,皮膚蒼白到讓人擔心他是不是得了大病。

他的身上沒有組織成員——比如總愛放殺氣嚇人的琴酒——身上那種讓人恐懼的感覺,相反他的氣息非常幹淨,不帶一點殺氣或惡意。

奇怪眉毛的高大男人對他點點頭,轉身就出去了,這種態度讓宮野誌保瞬間知道了他是誰。

“這是你出生後我第一次見你。”男人走到她的麵前。

宮野誌保本以為自己麵對boss會害怕,這個男人是連琴酒見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存在,可當她抬頭和那雙紅色眼睛對視時,那種恐懼奇跡般的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