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豐不再阻攔理事長,因為五視萬能的投影中,出現了新的進展。

 魔力耗盡、體力透支的一輝,無力地喊著愛德懷斯的名字,但是愛德懷斯仍然毫不理會地轉身:

 “在遇到打破命運的人阻攔之前,我都不會停止的,殺死史戴菈,這是我定下的契約。你和我之間相差還太遠,現在的你根本沒有和我對抗的能力。

 再見了,我要繼續履行我在契約。”

 一輝單膝跪地,想要起身,卻動彈不得。

 不僅僅因為遍體鱗傷的身體,還有身體之外,那種讓人窒息的、痛恨無力的絕望感。

 強忍著不讓自己昏厥,眼前幾乎一片漆黑,似乎自己不在平地上,而是在漆黑的洞穴中,四肢如同被鎖鏈鎖住一樣。

 不是真實的鎖鏈,卻如同真實存在一樣,讓他窒息,讓他無助。

 並沒有將他鎖在地麵上,而是延伸到他後方的漆黑之中。

 一輝自己也明白。

 這個鎖鏈,就是自己的命運。

 畢竟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當然心知肚明。

 他很清楚。

 這個漆黑無光的洞窟,就是自己的盡頭。

 原來如此,這個地底深淵與F級的才能的確相當匹配。

 這具身體沒有權利繼續前進了。

 命運鎖鏈以無法違抗的重量阻止他前進。

 但即使沒有這些鎖鏈,他的身體早就不剩半點力氣,連一步都踏不出去。

 他真的耗盡一切。

 力氣、體力、魔力——他所擁有的一切。

 他丟出手中的籌碼,賭在那一分鍾上。

 連帶著呼吸法的壓榨,所以他已經空****的了。

 彷佛隻要風一吹,他就會隨之飄散。

 他真的盡了最大的努力。

 灌注所有生存之力,耗盡自身的可能性——

 ——即使如此,他還是輸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

 他甚至可說是做得很好了,畢竟對手是那個“世界第一”。

 如果是比賽的話,他這個時候放棄,也絕對不會有人說閑話。

 但是——

 這不是比賽,這是性命攸關的比試,而且關係到的還不僅僅是他的性命,實際上這個被評為“凶惡”的通緝犯,對取走他的性命沒有任何興趣。

 “喀鏘——”黑暗之中,鎖鏈互相摩擦。

 一輝趴伏在地,氣力全失,一步都動不了。但是這個男人依舊伸出右手。

 接著奮力抓住不存在的濕潤的岩石地麵。

 “——!”

 他使勁抓住地板,指尖幾乎要瘀血,彷佛爬行似地想要前進。

 但是,他當然無法前進。

 名為「命運」的鎖鏈牢牢束縛住他的身軀。

 鎖鏈緊緊相扣,沉重如山,難以動搖的重量捉住這具身體。

 手指滑落。

 指甲應聲剝離。

 劇痛、出血,一切僅是徒勞,他隻是在傷害自己罷了。但是——

 “——喔喔……”

 一輝不顧傷勢,失去指甲的指尖再次緊抓岩石。

 他的力道比方才更強,硬是拖著這具精疲力盡的身體前進。

 即使他知道自己站不起,即使他知道,即使自己站起來了,在“世界第一”的麵前也不夠看…——

 即使這樣——

 他也要站起來,那怕隻能移動一厘米,那怕之能拖延一秒鍾……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他立起膝蓋,撐起上身,全身牽引著鎖鏈。

 鎖鏈則是鏗鏘作響,同時緊扣著一輝的身軀,幾乎要壓碎他的全身。

 鎖鏈擦破皮膚,扯碎肌肉,壓迫骨骼。

 這些痛楚、如山一般的重量,都在告訴一輝:

 別白費心機了。

 你就隻能到此為止。

 這裏就是你的終點。

 一輝隻吐出一句:“那又怎麽樣!”,否定這一切。

 命運不允許他繼續前進,但那又如何?

 他才不管這些。

 那種理由無法讓他停下腳步。

 為了史戴菈——燃燒吧!

 他的燃料,就是胸中這份即將滿溢而出,永無止境的「情意」。

 他仰賴「情意」的力量,向前再踏出一步。

 他可以的。

 一輝比誰都不願意順從命運,所以他很清楚。

 不論擁有多麽優秀的才能,沒有「意誌」就無法前進。

 ——全身燒焦漆黑,仍然毫不氣餒。

 ——被他人判定無法再戰,仍舊毫不放棄。

 ——吞下悔恨得全身顫抖的敗北,依舊持續挑戰。

 正因為人們擁有這樣的意誌,才能不斷前進。

 這份意誌,讓自己能比一分鍾前的自己更加強大。

 那麽這份意念,才是足以開辟命運的力量。

 走吧。

 手持胸中這份取之不盡的“意誌”。

 即使這裏是地底深淵,也要扯斷鎖鏈,向前邁進。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一輝的右腳向前踏出一步,同時鎖鏈斷裂、迸飛。

 ——黑暗的世界滿溢著光亮。

 不僅僅在虛幻的空間中站了起來,在外麵真實的世界,他的身上發起藍色的熒光,如同藍色的箭矢一般,攜帶者熊熊魔力,再次起來。

 第二次“一刀修羅”!

 不僅僅是“一刀修羅”,而是超越其之上的,踏入修羅道的,因為沒有對陣東堂刀華而沒有機會用出來的“一刀羅刹”!

 一輝以自己的全部,發起的第二次強攻,講平白出現的第二次魔力全部壓縮在一秒鍾之內,不顧身體發出“吱吱”的抗議響聲,不顧毛細血管的崩裂,以超越極限之上的極限向著愛德懷斯攻擊而來。

 愛德懷斯則猛地轉身,這個時候的她不再是一襲白衣,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粉色的裝扮,戴著粉色的頭飾,手中潔白的雙劍的劍柄上甚至都有了粉色的裝點。

 就如同料到了一輝的攻擊一樣,講雙劍同時一攪,交叉的雙刃擋在了一刀羅刹的麵前。

 雙劍如同剪刀一樣攪碎了“陰鐵”,然後其中一把劍橫著的劍身直直地拍在了一輝的身側,將他拍飛。

 而愛德懷斯則稍微皺了皺眉頭,又馬上恢複了冷峻的表情,小聲半是對著已經徹底昏迷的一輝,半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踏入修羅道的家夥……如果不是強弩之末,再加上我有Ruby的魔力加護,剛才這一下,我也會受點傷吧。

 怪不得一豐這麽肯定,真是個有趣的家夥。

 被‘打破命運’的人阻攔,我的契約正式完結,放心把,我已經被阻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