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刀者,通過魔力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有很多不同的稱呼。

 在中國叫作鬥士,在日本以前叫武士,在美國叫超能力者……各式各樣的稱呼,都表示了他們的與眾不同。

 伐刀者的能力本來就是他們的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不存在哪位覺得不用劍術、靠著伐刀能力取勝有勝之不武的感覺。

 碰到能力克製也是常有的事情,很多伐刀者戰鬥的時候還要考慮場地的問題,而風術士則是術士類伐刀者中對場地要求比較低的一類了。

 畢竟絕大多數情況下,伐刀者們戰鬥的地方都是有空氣的。

 隻要有空氣的地方,風術士就能發揮出自己的優勢。

 即使王馬不是藥師霧子這類幾乎全靠術士能力戰鬥的類型,他的風術士能力仍然很強。

 判斷出劍術比不上一豐後,王馬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急需給自己喘息的時機,在空中向著地麵一揮劍,一道上升的空氣從地麵上形成,以極高的風速,形成了一道風的屏障。

 蒼茫之中發動的“風神結界”,在兩人之間形成,以此來阻礙一豐的攻擊。

 一豐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停留在了風的屏障之前,給王馬調整的機會。

 王馬在恢複重心後,後退一步,將“龍爪”向上一挑,上升的氣流迅速增加,範圍也擴張了很多,籠罩了場地四周,甚至連曉學園的幾人也被籠罩。

 但是這個時候的目的,就不是形成屏障了,也不是直接的攻擊。

 “無空結界”,通過掀起的上升氣流,一滴不留地卷走戰場上所有氧氣。

 越是激烈的戰鬥,身體耗氧量就越大,通過急速上升的空氣帶來的低氣壓,讓周圍變成缺氧區域,隻有他自己這個風術士能在無空結界中保持供氧。

 接下來,就是發動急速的攻擊,加快對方的氧氣消耗了。

 王馬再次將劍駕好,一邊維持著無空結界,一邊將結界內剩餘的空氣抽調給自己,在長劍上環繞了一層旋風。

 他的伐刀絕技“斷月天龍爪”最長能形成五十米的旋風,但是現在盡力將空氣向上抽,所以隻能將武器上環繞少量的風來增加攻擊力。

 同時,他用出了旭日一心流的奧義,旭日一心流·烈之極——〈天津風〉!

 順成相接的108斬,以極高的速度向著一豐發起攻擊。

 他已經試探出來一豐的劍術比他好,剛才輕鬆化解啦旭日一心流的剛之極、迅之極兩招,沒有道理應對不來烈之極,但是他仍然用出了這一招,因為麵對槍林彈雨一樣的“天津風”,而且還是纏繞著烈風的“天津風”,也不是一招兩招能夠應對得了的。

 而在缺氧的環境下,用的招式越多,就越會消耗肌肉中儲存的氧氣,此漲彼伏之下,勝利的曙光就會出現。

 這是王馬在“暴君”手下敗北後苦苦思考出來的對策。

 在攻擊發動的前一刻,他的眼前似乎再次浮現當時的景象。

 自己渾身浴血,淒慘地趴伏在地上。而那對雙瞳,就坐在那張有如王座的椅子上,俯視自己。

 不論做什麽,都是徒勞。

 “暴君”隻是坐在那裏。他不斷地挑戰、再挑戰,仍然無法觸及對方,也無力保護自己,隻是一個勁地挨打。

 身體熱燙、痛苦,無力感充斥內心。

 他再也不想重複當時的感覺,才會開發出這種即使對方魔力遠超過自己,也不可能無傷的招式。

 他的思路是正確的,而且真的比對起來的話,一豐現在是比暴君弱的。

 “暴君”等三大勢力的統領,在平時狀態下的魔力就已經超過普通魔人的超度覺醒了,也就是一般情況下,西京寧音這個水平的魔人的普通攻擊根本就不破防。

 一豐帶著寶石劍,在持久性上要超過任何一個對手,但是在同一時刻能調動的魔力量上,比不上“暴君”。

 但是和王馬比起來,就不一樣了。

 既然用上伐刀絕技的話……

 泛著黑光的刀刃出現一豐的左手上。

 原諒我吧,王馬,我也想多和你對上幾招的,可惜另一邊的好戲不能錯過,下次吧。

 冥道殘月破!

 黑色的冥道隨著天生牙的滑動出現在王馬的攻擊路線上,“龍爪”上纏繞的烈風沒有任何阻攔作用,冥道吞噬了風、吞噬了利刃,帶走了“龍爪”的上半部分後縮小,消失。

 冥道故意避開了王馬的身體,僅僅折斷他的國有靈裝,而一豐則以連解放風的束縛後的王馬都也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突入了王馬的陣地,來到了他的身前。

 右手的刃誠丸如同犀牛的角直直地撞在了王馬的肩頭,保護著他的風絲毫沒有阻攔住,而王馬的魔力護甲則在巨力之下崩潰,刃誠丸直插入王馬的左肩。

 同時一豐左腳支地,右腳向上,直踢在王馬的胸口。

 風林寺?我流·孤壘貫腿。

 王馬被一踢飛起,脫離了劍刃,砸在地麵上。

 時隔多年,再次遇到魔人,仍然以敗北為結果。

 王馬身上遭受的所有痛楚與過去連結,勾起當時的恐懼,他的全身開始顫抖不止。

 他不顧肩頭流血、胸口劇痛,渾身抽搐著、掙紮著要站起來。

 他自從小學聯賽上獲得第一後,第一次享受到勝利的快樂後,他就決定,要一直贏下去。

 從那以後,他數度體會世界的寬廣。

 長久累積而來的自信、尊嚴,一切的一切慘遭擊潰。

 但即使如此,他心中的渴望仍然不曾熄滅。

 ——我不奢望得到一切。

 我也不需要活得多順遂。

 我隻希望完成這唯一的心願。

 ——我想成為第一。

 他想在這個自己所愛的世界中站上巔峰。

 從他第一次獲得勝利的那一天,心中就懷抱著這個願望。

 他的心願,就好比單純孩童隨處可見的誌願。

 但正是這份渴望,推動著自信、尊嚴盡失的王馬,一步又一步地前進。

 他就隻仰賴著這份渴望。

 不管那是多麽幼稚、多麽自私——

 (這份渴望對我來說,都是值得賭上一生的真品!)

 所以——隻有這份渴望,他絕不放棄!

 在周圍剩下的破軍學園的學生和曉學園的人們驚訝的目光下,身受重傷的王馬,再一次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