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尋天涯如此取悅,青年也是麵色陰沉。
他眼有怒火,氣急一聲:“混江湖的又能如何?就憑我是當官的。”
尋天涯不屑的看了青年一眼,不再理睬,徑直走了過去。
開什麽玩笑犢子,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敢以官之名壓人,看來他爹也不是什麽廉潔之官,說句狗官都不為過。
教導出如此犬子,日後隻會為自己增添禍害。
隻是尋天涯又哪裏知道,實乃如今局勢震**,南朝國庫空虛,銀子對於他們這些官員尤為重要,因為底下有著幾十號幾百號甚至成千上萬號人來養。
有了銀子,他們才能將人聚集,不說帶兵造反,至少守的一方稱王稱侯,日子也能說得過去。
即使北朝打來,自己有著人手,也能俯首稱臣,等著招安。
如若兩袖清風,在這亂世也隻是曇花一現,觸碰利益隻會落得:輕則莫須有的罪名扣上,押進大牢永無明日,重則不知怎的就暴斃而亡。
這個局勢下,人人自危,唯有與渾水同汙,才可一息尚存。
而尋天涯在這賭莊可是撈走近千兩,如何不讓他們冒險截留。
但尋天涯是那個任人拿捏的主嗎?
他依然一臉痞氣吊兒郎當的把玩著錢兜徑直走過。
隻是在路過這幾人時,其中一名漢子大手抓了過來:“我家公子沒讓你…”
話沒說完,本欲表忠心的漢子卻是一聲慘呼,再看:手已被斬落地上。
胳膊斷手處,鮮血噴湧。倒在地上打著滾。
尋天涯看都沒看一眼,悠哉的繼續走著。
立在原地的青年麵如冰霜,當著其他隨從的麵被別人騎到頭上,日後他的威嚴如何維持,日後這幫隨從還怎麽忠心。
隻是他又不傻,怎會看不出尋天涯實力不俗。
於是他待尋天涯背對自己時,懷中贗品木盒,針孔對準。
這是他費好大勁搞來的五毒門獨門絕器:贗品五毒針。
雖不至於像真品那樣能殺藍境,但這贗品傷的黃境應是沒什麽問題。
機關一按,百針齊發。
長針帶著奪命的光澤,幾乎是轉瞬抵達。
尋天涯背後長劍靈性出鞘,長劍旋轉間,劍氣八斬。
待的劍再入鞘時,毒針散落一地,八人也應聲倒地,而尋天涯至始至終都沒轉頭哪怕看上一眼。
他依舊瀟灑的白衣輕飄,走在古道。
回客棧?
不不不!
那裏兩女如狼似虎,
一男寡言喝酒,馬轎吹風。
去青樓嗎?
不不不!
那裏姑娘雖是活兒好,卻是無趣。
雖也不見得會花上銀兩,但是全無半點過程。
找誰都索然無味,
自己守在空房又有些孤芳自賞,還不如出去尋個樂子。
或是老天聽得尋天涯心聲,頭上一根支窗木棍落下。
出於本能,尋天涯劍氣外放,木棍一分為二落於地上。
抬起頭,那裏一身素衣的女子正眼有擔憂,隻是當看到尋天涯如此身手後又不免掩嘴驚呼。
尋天涯看著如此正點的婆娘,心裏也是一喜,這樣的才合我的胃口。
尋天涯儒雅的撿起棍子,示意招呼道:“姑娘,您的木棍。”
二樓的女子,臉色有些拘束的下了樓,她低著頭:“不好意思,官人,沒砸到您吧?”
尋天涯看著這穿衣雖然土氣,但模子還是中上的女人,心裏也是暗自點頭:好一個農家姑娘,沒有了城裏這些的嬌氣。
於是他也被挑起了興致,眉毛一挑打趣笑道:“別說,還真是砸到了。”
“啊?”女子驚呼一聲,剛剛她可是看到了這白衣官人不知怎的將木棍一分為二,如此身手又怎會被傷到呢?
莫不是要賴上自己?
自己隻是一個小小平民,男人在前線又不知是死是活,要真的攤上事,可如何是好啊。
隻是心裏所想,終究是隻能自己所想。
而且自己有錯在先,不管傷到與否也不可能那樣詢問。
於是女子眼中惶恐:“您這是砸到哪裏,要不要緊。”
尋天涯戲謔一笑,指了指左邊胸膛三根肋骨處:“是這裏。”
女子更是不安,看著尋天涯左邊胸膛,臉上猶豫掙紮幾下後,還是緊咬銀牙開口道:“要不帶您去郎中先看一下。”
看著如此厚道的姑娘,尋天涯擺了擺手,臉上笑容如春風:“不打緊,隻是砸在了心裏,泛起了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這…
即使是從小幹著農活長大的姑娘,又怎能聽不懂這弦外之意。
她當即紅著臉低著頭,手指搓揉衣角間,聲音似蚊子般細膩:“官人不要取笑奴家,如若您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去給我夫君做飯去了。”
尋天涯看著這已點起燈籠的街道,笑意暖人中,把木棍放到了女子手中。
……
……
……
兩個時辰後,女子房間中。
女人低著頭,滿臉嬌羞。
尋天涯輕解白衣,緩緩走來。
待坐到女子床榻旁緊鄰而坐,尋天涯打趣道:“不是要給夫君做飯嗎?怎的都喂我口中了。”
女子紅色更勝,嬌嗔尋天涯一眼:“你怎明知故問。上水郡平民百姓家的男人都被抓去從軍上了戰場。”
嗯?
聞言,尋天涯也是愣了片刻後豁然開朗:原來如此,怪不得在入了上水郡後沒見一個農夫壯丁,原來都是去了前線。
隻是尋天涯還是有點不解:“你們為何還在這裏呆著,不去逃難去,戰火應該快要燒到這上水郡了,到時刀劍無眼,恐怕又是一番災難。”
女子聽聞此話,臉色也不紅潤,繼而取代的是滿臉的愁容:“誰都知道啊,可是又能怎麽辦呢?之前曾有人跑過,可是都被官兵就地處決,因為有若水河環繞的緣故,我們就像被圍困在這裏的牲口,任人宰割。”
“而且我聽聞,待北朝打過來時,朝廷要求整個上水郡老弱婦幼全員皆兵,後退者格殺勿論!”
說著女子也哭了起來:“其實我們都明白,這是讓我們去死,好讓他們那些達官貴人多些時間撤退!”
見狀,尋天涯默默站立良久不語。
待的最後,尋天涯從懷中拿出白銀三十兩放在桌上:“這點銀子也夠你一些時日安穩了。”
說完尋天涯淡然轉身,還未脫完的衣服重新係上。
他有些傷神的出了院子,
未看房中女子低泣,也未聽那亭樓商女唱著**。
他尋天涯雖是浪**,但也不是什麽女人都去招惹。
苦命女不碰,
幼女不染,
保家衛國家眷不欺。
他**不羈雖然不錯,但是心如明鏡,心裏也有著屬於自己的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