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封我做侯爵?”
“你是趙家子孫嗎?”趙淩天似笑非笑的問道。
“是啊,我爹是慶王趙誠堯!”
“這不就得了,你大哥還是慶王,但你可以做侯爵!你再有了兒子,可以做伯爵!”
隨後趙淩天又補充道:“都是你爹的兒子,你們不過是小了點,但就算是老百姓分家,也得一碗水端平吧?”
“不錯!憑啥家裏的東西都給我大哥?”趙翰重重點著頭,顯得很是不爽。
小孩子就是好糊弄,趙淩天三言兩語就將他們心裏的火給拱起來了,各個嚷嚷著回到封地就要找老爹分家。
在錦繡別苑內呆了有差不多兩個時辰,趙淩天這才緩步離開,走之前還對這些藩王世子保證道:“朕給你們賜爵,朝廷就是你們的靠山,記住這句話!”
十多歲的小孩子,懂什麽叫陽謀嗎?他們隻想“分家”的時候,自己能多得點好處。
沒有推恩旨意,等他們老爹過世之後,這些藩王世子的地位就跟普通百姓無異。
可現在有朝廷做靠山,誰不想一生富貴?
“去天牢,看看慶王!”離開錦繡別苑,趙淩天心情愉悅,想去找趙誠堯聊聊。
可上了轎走出沒多遠呢,前方忽然傳來了爭吵和謾罵聲,趙淩天掀開絲簾看去,隻見一個婦人癱在地上,手裏還死死地抱著一個佛牌。
“當家的,這可是我花五兩銀子求來的,你打我不要緊……千萬不能摔了佛牌啊!”
婦人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但屋內走出來的一個男子,卻氣的渾身發抖,朝她身上又狠狠踹了幾腳。
“咱家一年才掙幾個銀子?你竟然花五兩買一個佛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說完,那男子抓起婦人的胳膊,就要往屋裏拽。
趙淩天看在眼裏,忍不住皺了皺眉,讓人將轎子放在了路邊。
“去問問怎麽回事,千萬別鬧出人命了!”
於澤應了一聲,連忙走到那夫妻倆身邊。
不多時,於澤回來輕聲道:“陛下,奴才問清楚了……是那婦人去寺廟花錢求了一個佛牌,家裏男人氣不過,兩口子就吵了幾句。”
“五兩銀子,隻求一個佛牌?”趙淩天眉頭皺起,麵色也逐漸冷了下來。
上次去找丁滔的時候,他剛訓斥過那些討要封賞的和尚,還命戶部收了他們的田產。
甚至全國寺廟的僧眾,都要登記造冊,領取身份文牒。
本以為他們會老實不少,可現在竟然更大膽,一個木刻的佛牌,巴掌大小,竟然就敢賣五兩銀子……
蘇清秋曾說過,一畝地每年也就賺五兩銀子而已!
久居深宮,於澤倒是不以為意,區區五兩銀子,根本不值一提。
“陛下,五兩銀子不多了……奴才曾聽說,去寺裏求一尊佛像,少說也得要百十兩呢!”
趙淩天冷哼了一聲,麵色難看的說道:“看來那些僧人斂財的手段挺多啊!”
見趙淩天變了臉色,於澤連忙閉上了嘴巴……
來到京兆府的天牢,剛進去沒走幾步呢,趙淩天就聽見了慶王那刺耳的謾罵聲。
“老子是慶王,為武朝戍守邊境多年,你們憑什麽把我關在這裏?”
“慶王好大的火氣啊!”
來到監牢外,趙淩天似笑非笑的盯著慶王問道。
正在破口大罵的趙誠堯愣了片刻,眼中雖然閃爍著怒色,但還是緩緩跪倒在地,裝出一副可憐樣子說道:“陛下,臣……臣好歹也是藩王,怎可將臣關在這天牢之中啊?”
“臣戍守蜀州二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望陛下明鑒,饒了微臣吧!”
趙淩天在於澤搬來的凳子上坐下,若有所指的說道:“你的確是第一個被打入天牢的藩王,但抗旨之罪,你覺得該如何處置啊?”
“我……臣隻是不懂陛下意思,並非抗旨!”趙誠堯眼珠一轉,跪在地上狡辯道。
“朕的意思很明白,給那些藩王世子賜爵封地!也可以說……朕是在削藩!”
趙淩天已經把話給挑明了,因為他有足夠的自信,見識過那些武備之後,民心所向,趙誠堯絕對不敢反。
果然,趙誠堯怔怔的抬起頭,難以置信的說道:“陛下您要……削藩?南蠻和西戎誰來打?建州邊境誰來防?”
其他藩王沒有太多兵馬,他們也不敢跟朝廷做對,但這戍守邊境的四位藩王,手裏兵馬加起來可有上百萬。
“你這是在威脅朕?”
“不……臣說的是事實!邊境不寧,如果您執意削藩,後果不堪設想!”
趙淩天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若是放在以前,朕要靠你們守國門,自然不會主動削藩!可現在國庫豐盈,武備齊整,隻需一年時間,朕就能訓練出來幾十萬大軍!”
“屆時邊境異族,敢有不臣之心者,全部剿殺……”
做皇上,自然要有野心!
趙誠堯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趙淩天,心中掀起了波瀾。
如果放在半年前,趙淩天這麽對他講,趙誠堯會覺得這是在開玩笑。
可自從查抄貪腐,推行仁政之後,百姓逐漸富足,國庫更是日益豐盈。
而且那些火銃和火炮若放在戰場上,更是殺人利器,異族誰與爭鋒?
聯想到前些日子趙淩天還提出要重修驛道,到時數十萬大軍開赴邊境,後麵糧草源源不斷,又有誰能擋得住?
“你該慶幸,朕還給你們保留了封號!”
趙誠堯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他知道推恩旨意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仁慈了。
而且趙淩天現在還能有說有笑的跟他們聊,等再過段時間,朝廷有了足夠的兵馬,削藩的手段就不會這麽懷柔了。
“陛下來天牢,是想……看微臣願不願意答應?”
趙淩天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就算你不答應,削藩也勢在必行!朕今天過來,是想看你夠不夠聰明。”
“臣,明白了!”趙誠堯身子一軟,仿佛力氣瞬間被抽幹了似得。
“臣答應削藩,也願……交出手裏所有兵馬,歸朝廷調度!從此安穩在蜀州做個富家翁,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