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公府邸大門口,幾十號官員在大呼小叫,嚷嚷著要進去找龐源,手裏還都拎著禮物。
可長樂公主趙瀅瀅卻站在前院中,秀眉緊鎖,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正要去商政司衙門的龐源剛從屋裏走出來,趙瀅瀅來到他身旁,輕聲勸道:“外麵那麽多人都在等你呢,今日就別去衙門了,在家裏躲躲吧!”
滿朝的文武大臣,都想參宴,可陛下隻給了三十個名額,還交給龐源來分配。
這種“得罪人”的事,一下子將龐源推到了風口浪尖。
但龐源卻笑了笑,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輕聲道:“放心吧,於公公昨天已經找我商量過了,陛下自有安排。”
“陛下有安排?我還想著……去找他訴苦呢!”趙瀅瀅很是不解的嘟囔道。
“嘿嘿,這看起來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但外麵那些文武大臣在商政司創辦之後,都安排心腹做起了買賣!”
龐源壞笑了下,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陛下之所以就給了三十個參宴名額,就是想借這次萬壽節讓文武大臣出點血……”
經龐源這麽一說,趙瀅瀅恍然大悟,隨後也掩嘴跟著笑了起來。
“價高者得唄!”
龐源輕輕點頭,接著說道:“一會還要去宮中議事,夫人在家中好好幫我想想,萬壽節該給陛下送什麽賀禮。”
說完,龐源整理了下自己官服,大搖大擺的朝門口走去。
大門剛被打開,外麵站著的朝臣瞬間湧進來,將龐源給圍在了中間。
“榮安公,聽說這次萬壽節陛下在宮中賜宴,參宴的名額隻有三十個?”
“龐大人,咱們關係向來不錯,老夫也在翰林院為官多年,您看可否給老朽留一個參宴的名額?”
“小龐子,老子當年跟你爹可是交情頗深,你說我有參宴的資格不?”
“……”
龐源被一眾文武大臣吵得頭疼,但臉上還得強擠出一副笑意,畢竟大家同朝為官,這些人都不能得罪。
“諸位,馬上就要上早朝了!參宴的事,晚上我在醉雲樓擺上幾桌,咱們再詳談如何?”
好不容易抽身離開,龐源坐上馬車,長長的鬆了口氣,但嘴角卻微微揚起,壞笑道:“陛下猜的還真準,滿朝文武大臣可都是個頂個的有錢啊!”
宮中禦書房內,趙淩天麵色卻異常的難看,腳邊還有幾封奏折,於澤全身哆嗦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召他們入宮,竟然還敢帶兵馬……這些藩王是想給朕一個下馬威?”
於澤的暗衛剛收到消息,五位藩王奉旨入京,趙淩天是想讓他們來,狠狠教訓一下那幾個紈絝的世子,順便再從藩王身上“撈點”好處。
可讓趙淩天沒想到的是,這五位藩王竟然都是帶兵前來。
尤其是蜀王趙誠堯,竟然帶了五萬大軍!其他藩王也都將護衛軍給帶來了,更像是來京城逼宮的。
“數日前就已經出發了,日行數百裏,看樣子這兩天應該就會到……讓下麵的人給朕盯緊了!”趙淩天揉了揉發痛的腦門,沉著臉在龍椅上坐下。
於澤趕忙點頭,將地上的奏折撿起,小心翼翼的放在趙淩天手邊,慢慢退了出去。
“五位藩王帶兵入京,少說也有十萬人!逼宮謀逆,他們應該沒這麽大的膽子,無非是想嚇唬嚇唬我而已!”
斟酌許久,趙淩天眸中閃過了一抹寒光,沉聲喚來了外麵的一個小太監。
“去武備庫,將於雲牧給朕找來!”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文武大臣已經在太和殿等著上朝了,還沒看見趙淩天的身影。
於是一群人又將龐源給圍了起來,聊起了參宴名額的事。
此時在禦書房中,於雲牧站在禦案旁邊,手裏還拿著幾幅之前趙淩天給他繪的圖紙。
桌上擺著一個改製後的連弩,大約半尺多長……
“陛下,這連弩完全是按照您的要求製作,卑職已經試過了,威力極大!五十步內,可輕易洞穿皮甲!”
於雲牧滿臉興奮的給趙淩天講著連弩,還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箭矢,想出去好好展示一下。
但趙淩天卻隻是淡淡的掃了那連弩一眼,表情並未有太多欣喜。
他所繪製的圖紙,十分的詳細,如果武備庫再造不出來,那趙淩天就該懷疑於雲牧的能力了。
連弩畢竟是冷兵器,他更關心的是火銃。
於雲牧見趙淩天一直沒有說話,對麵前的連弩也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尷尬的說道:“陛下,火銃已經在按照圖紙製作了,但工匠們之前沒有接觸過這東西,可能還得幾天才能造的出來!”
“會調配火藥了?”
“嗯,武朝不缺硫磺跟硝石,木炭得來更容易,如今武備庫已經調配出兩百斤火藥!”
“朕再給你兩天時間,將火銃製作出來!”
說完,趙淩天拿起筆,又畫了幾張圖交給於雲牧。
“這是火炮,威力比火銃更大!但製作起來相對簡單一些,你回去試試。”
於雲牧接過圖仔細琢磨了許久,眼中再度閃爍起了激動之色。
“卑職遵命!一定趕在萬壽節之前,將火銃和火炮都給陛下造出來。”
“嗯,朕得去上朝了,你回武備庫忙去吧。”
來到太和殿,趙淩天還沒進去呢,就看見龐源被眾多文武大臣圍在一起,大殿內嚷嚷聲亂成了一團,趙淩天不自覺的皺了下眉頭。
當他帶著於澤走進殿內,眾臣這才放過龐源,一個個跪倒在地,齊呼萬歲。
“朕早上接到密報,五位藩王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
兵部尚書李德愣了下,慌忙站出來躬身問道:“陛下,臣未曾接到五位藩王奏報啊……”
李德雖然之前是一名悍將,但如今也上了年紀,加上心裏還惦記著萬壽節參宴的事,所以並沒有太注意五位藩王的異動。
趙淩天掃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他們已經啟程多日,而且還是帶著十萬大軍前來!李德你作為兵部尚書,難逃失察之責!”
大殿內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李德也慌忙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