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洲水患,百姓遭災!又逢姚順凡張踞賊子謀逆,死傷慘重!盛豐錢莊調撥一千萬兩,立刻買糧賑災,不得有誤!”
貪官的事情解決了,賑災的錢也到手了,趙淩天不敢怠慢,立刻吩咐馮崇明著手收購糧食。
數十萬老百姓還在受餓,作為一國之君,他還得在吳洲呆上一段日子。
半個月之後,災民全領到了賑災糧,趙淩天也征調了不少百姓,前往溱河修堤,其餘人也沒閑著,除了安撫災民,還得處理屍體。
眼看著已至深秋,溫度越來越低,趙淩天擔心老百姓受凍,還命馮崇明購買了不少衣物。
在吳洲足足呆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災民得到安置,大堤也修的差不多了,趙淩天有了回宮的打算。
“黃嵐,你雖膽小怕事,可對百姓還算不錯,即日起升任雲鴻省巡撫!日後溱河大堤再決口,朕唯你是問!”
在離開前一天,趙淩天坐在府衙內,重新開始任命吳洲各地官員。
“河務官任逯,你升任吳洲河務巡檢使,隨朕回工部述職!”
“唐錦,高旌,卓仕睿!你們三人升任其他三省巡撫,吳洲各地減免三年賦稅!”
“方旭才,你救駕有功,隨朕一起回京述職,加封豹韜將軍!”
“……”
第二天上午,趙淩天帶著眾人離開的時候,天陽郡內百姓跪在道路兩邊送行,上萬災民守在城門口,還親手製作了一把萬民傘。
車馬離開了很遠,後方山呼萬歲的聲音還在回**……
半個多月後,趙淩天回到了京城,文武百官早早收到了消息,都在城門口列隊相迎。
甚至錦繡別苑的那些藩王世子也都來了!
離開了將近兩個月,但楊遂暫理朝政,京城及各州都沒什麽大事發生,最讓趙淩天意外的是,建州肅王也傳來了捷報。
女真各部與肅王兵馬交鋒數次,沒占到什麽便宜不說,還被斬殺了十萬餘人。
趙鈞崎請旨,想帶兵回涼州。
趙淩天並沒有給他答複,晚上在宮中大宴群臣,將錦繡別苑那些藩王世子也都叫了過來。
可令大家意外的是,趙淩天並沒有準備什麽山珍海味,隻是簡單的饅頭青菜,配上一碗稀粥……
吳洲之行,趙淩天才明白史書上說的“易子相食”“餓殍遍野”是何等的恐怖。
如今他們在京城還能吃得飽,穿得暖,可吳洲當地的災民,一個月前還有人被餓死凍死。
“眾卿,朕此去吳洲,所見所聞,著實駭然!咱們這簡單的飯菜,都是那些災民不敢奢求的!日後眾卿不可鋪張奢靡,多為百姓著想!”
大殿中,趙淩天緩緩站起身,將第一杯酒,撒在了腳邊。
“這杯酒,朕敬那些死去的災民!”
於澤連忙上前,將酒水倒滿,大殿中的氣氛也凝重了許多,文武大臣一個個都垂下了頭。
“第二杯酒,朕敬那些死去的將士!”
大臣們都知道陛下這次在天陽郡差點身死,尤其是那些文臣,在下午趙淩天剛回來的時候,又齊刷刷的跪了一片,聲淚俱下的勸趙淩天日後不可輕身赴險。
“第三杯酒,朕敬你們!望諸卿日後勤政恤民,厚愛蒼生!”
趙淩天這邊仰頭將杯中酒水喝盡,眾大臣也紛紛應和,滿飲此杯。
“這麽難吃的飯菜,怎麽咽的下去啊!”
趙淩天這邊剛在龍椅上坐下,眾大臣也開始推杯換盞,殿中的氣氛緩和了許多,可藩王世子那邊,一個年輕人很是不爽的撅起嘴小聲抱怨了起來。
這些藩王世子都是十多歲的年紀,在家中格外受寵。
奉詔來到京城後,在錦繡別苑過了兩個月,可謂是怨言頗多。
但趙淩天也沒虧待他們,一日三餐,跟普通百姓無異,就算是龐源的兒子龐興棟,也是偶爾才能回家解解饞,身上肥肉都少了許多。
可對於這些水煮之後隻撒了點鹹鹽的青菜,這些過慣了少爺生活的世子,還是咽不下去。
“我也覺得難吃……”
“這何止是難吃?根本不是人吃的東西!”
幾個坐在一起的世子紛紛將嘴裏的青菜給吐出來,趙翰掃了他們一眼,低聲道:“小聲點,夜裏我帶你們去外麵開小灶!”
龐興棟橫了他們幾個一眼,甕聲甕氣的說道:“陛下沒在京城的時候,你們夜裏能溜出去,現在陛下都回來了,你們不怕被打板子啊?”
“你閉嘴!”
剛來錦繡別苑的時候,趙翰被龐興棟揍了一頓,現在兩人關係都不怎麽樣。
“我是你叔,你敢這麽跟我說話?”龐興棟攥著肥胖的拳頭,很是不爽的衝趙翰揮舞了幾下。
“哼!懶得理你!”趙翰被打怕了,將視線轉到一旁,不再跟龐興棟說話。
趙淩天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藩王世子來京之後,他還沒仔細跟他們聊過。
見這些小家夥麵前的青菜和饅頭都沒怎麽動,趙淩天不禁搖了搖頭,衝身邊於澤吩咐道:“讓禦膳房給藩王世子拿些糕點來。”
“奴才遵命!”
這頓賜宴大家吃的都不好,可當著趙淩天的麵,那些大臣又不敢抱怨,隻能裝出一副大快朵頤的樣子。
反倒是那群武將,對吃的不怎麽挑,身在疆場,每到糧草不濟的時候,餓兩天肚子也是常事。
賜宴結束之後,趙淩天也有些乏了,帶著於澤去了皇後那。
文武大臣也都三三兩兩的離開了,禁軍還專門將那些藩王世子送回了錦繡別苑。
按照陛下諭旨,藩王世子在別苑內一周僅有一天時間出去放風,而且還要禁軍陪同。
這些十多歲的小家夥哪受過這種罪?所以晚上的時候幾個年紀稍大點的,就從後院翻牆出去閑逛。
趙淩天不在京城的這兩個月,他們也都習慣了這種日子,所以回到錦繡別苑後,幾個小家夥直奔後院,一個個輕鬆的翻過了牆頭。
“陛下,您這兩個月……瘦多了!”
坤寧宮內,紅燭搖曳,上官昔瑤伺候著趙淩天寬衣。
多日不見,兩人眼中盡是柔情。
“無妨,這不是回來了嘛!想朕了沒?”趙淩天坐在床邊,伸手將上官昔瑤拉進了懷中。
“天天想……”上官昔瑤麵帶羞澀,湊到趙淩天耳邊柔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