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天看的真切,剛才自己那一箭偏了少許,梅花鹿不知因何又停了下來,這才中箭倒地。

定睛看去,梅花鹿左邊還有一支箭……

趙淩天詫異的轉頭,發現後方十多米開外,一名身披盔甲的年輕人正欲收弓。

陪陛下狩獵,這些將軍可不敢隨便放箭,他們的任務是幫趙淩天圍堵獵物。

畢竟誰要在陛下背後放冷箭,傷到了龍體,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趙淩天勒住馬,笑著衝那年輕人招了招手,將其叫到了身旁。

眾將也紛紛圍了上來……

“剛才是你放的箭?”

趙淩天這話一出,眾將頓時變了臉色,目光齊刷刷的盯上了那年輕人。

這小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麵白無須,身材頎長,劍眉入鬢,目若朗星,尤其是披著盔甲,腰懸佩刀,更是英武不凡。

“陛下恕罪,卑職方才技癢難耐,所以就……”

年輕人趕忙下馬,單膝跪倒在地。

周圍的武將紛紛皺起眉頭,祁烈更是板著臉準備訓對方一頓。

但趙淩天卻笑著說道:“技癢難耐?我看你是故意給朕撿漏啊!”

眾人不知何是撿漏,可那年輕人嘴角微微揚起,垂著頭說道:“卑職不該放箭的!”

“你是何人?朕之前沒見過你啊!”

“卑職定遠將軍之子鄒安隆,在禁軍效力……”

定遠將軍鄒深,可是武朝的一員虎將,當初西戎犯邊,肅王請援,鄒深帶兵十萬前去涼州。

一天之內連克十二城,與朝中的鎮遠將軍,撫遠將軍,威遠將軍合稱四大戰神。

祁烈當年就是他當年一手提拔上來的!

不過定遠將軍走得早,膝下三個兒子,有兩人都隨他戰死沙場了,隻剩下鄒安隆襲了定遠將軍的爵位。

當初司馬家在朝中一手遮天,鄒安隆不屑與他們為伍,就去了禁軍。

他雖然是定遠將軍的兒子,但在禁軍當中卻異常低調,花了五年時間,才做到都統位置。

“原來是虎將之後!”趙淩天上下打量著他,眼中滿是讚賞。

“起來吧!從剛才那一箭,足以看出你實力不俗,朕封你為禦前將軍,統領宮中護衛,以後就跟在朕身邊吧!”

禦前將軍,品級不高,但那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

饒是王巒這個禁軍大統領,以後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鄒安隆從禁軍都統一下升為禦前將軍,可謂是一步登天,周圍其他武將紛紛朝他投來了豔羨目光。

鄒安隆也是滿臉激動,慌忙叩謝天恩。

“眾將上馬,繼續狩獵!不用幫朕圍堵獵物,你們也該露露實力,讓朕看看我朝中將領的本事!”

“卑職遵命!”

鄒安隆緊隨趙淩天身邊,再沒放過一支箭,但那些朝中武將卻想在陛下麵前好好表現一下,各個大顯身手,策馬狂奔,彎弓搭箭,盡顯雄姿。

過了約莫有盞茶時間,一開始還陪在趙淩天身邊的武將,僅剩下七八人了。

就在大家準備下馬休息一會的時候,鄒安隆忽然勒馬,朝著前方一片樹林中放了兩箭。

眾人有些疑惑,趙淩天也詫異的皺起了眉頭,但鄒安隆卻麵色凝重的衝前方喊道:“什麽人?快滾出來!”

藏在這的二十多名刺客見暴露了,紛紛拿著武器不要命的朝趙淩天他們撲來。

鄒安隆見狀,立刻衝周圍那幾個武將說道:“有人刺駕,保護陛下!”

趙淩天也有點懵了,圍場四周都有禁軍把守,這些刺客是怎麽進來的?

“膽敢行刺陛下,我去會會他們!”

一名武將抽出腰間佩刀,想在趙淩天麵前好好表現一下,翻身下馬,朝那些刺客迎了上去。

但趙淩天卻微微皺了下眉頭,沉聲道:“沒腦子的東西!”

有弓箭在手,還要拿刀跟刺客對砍,這武將簡直就是蠢。

鄒安隆不敢離開趙淩天半步,一連放了十多箭,幾乎是箭無虛發,看的周圍那些武將暗暗咂舌。

二十多名刺客,眨眼間就被放倒了一半,趙淩天也鬆了口氣,身旁那幾個武將也紛紛叫好。

反觀剛才衝上去拎刀迎戰刺客的那名武將,雖然身手不俗,可好虎怕群狼,這才僅僅過了片刻,身上就多了數道血痕……

“留兩個活口,朕想知道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還欲放箭的鄒安隆聽聞此話,應了一聲,將弓箭交給旁邊一名武將,緩緩抽出佩刀,雙腳輕輕一點馬鐙,身子靈巧的躍了出去。

“這小子……身手挺好啊!”

趙淩天有所不知,鄒安隆雖然年紀小,但自幼熟讀兵書,刀槍劍戟無一不會,深得他老爹真傳。

“楊都統留手,陛下要活口!”

鄒安隆的加入,讓那名武將長長的鬆了口氣,剩下的這幾個刺客還想圍殺趙淩天,但他們麵對鄒安隆,沒有半點勝算,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全被放倒在地。

而且鄒安隆謹遵趙淩天吩咐,並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趙淩天帶著幾個武將過來之後,那受傷的刺客眼中閃過一抹狠色,用武器抹了脖子。

“死士!”趙淩天冷哼了一聲,下馬來到那些屍體旁邊,彎腰撿起了一把長刀。

鄒安隆和其他武將也紛紛圍上來,但當他們看見到那長刀後,瞬間變了臉色。

“肅王的人?”刀柄之上有肅王的標記,趙淩天嘴角微微揚起,臉上陰晴不定。

就在這時,祁烈與其他武將也紛紛趕了過來,聽鄒安隆將剛才的事講了一遍後,祁烈攥起拳頭,單膝跪地道:“陛下,肅王有謀反之心,臣願帶兵前往建州找他問罪!”

肅王趙鈞崎剛離開京城沒多久,這會應該還沒到建州呢。

趙淩天笑著擺了擺手道:“單憑幾個刺客,說明不了什麽問題……”

話音落下後,趙淩天拿起長刀,在自己手臂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周圍一眾將領倒吸了口涼氣,連忙跪倒在地,疑惑的看向趙淩天。

“放消息出去,朕不善騎射,圍場遇襲!為防趙家子弟惰於武略,特召各藩王未及冠之子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