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馬夫,你不知道,你還問我。”任昊無語了。

“老爺,要不我帶你去禦史府,說不定陳禦史還在府中沒走。”張統不好意思的問道。

“就按你說的吧,去禦史府吧。”任昊點了點頭,讓張統驅車前往禦史府碰一碰運氣。

差不多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張統驅車趕到了禦史府。

“老爺,你慢點。”

張統連忙下車蹲下來,給任昊當人梯。

任昊踩著張統的後背從車上下來,就往禦史府裏走。

隻不過他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名身著“禦”字服的監史走來攔住任昊說道:“站住,禦史府要關門了,要有什麽事兒等明早再來。”

“關門?”

任昊先是一怔,還是頭一回聽說禦史府也要關門下班的。

要知道按漢律,禦史府,延尉府,是時刻都不能關門,時刻都要有人值守。

“是誰讓你們關門的?”任昊皺起了眉頭。

“你管的著嗎,你要是不走……”其中一名監史正準備要發作,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來者給打斷道:“你們不可對司空大人無禮。”

這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監史統尉班梁。

司空大人?

這兩名監史腦袋一懵,完全是一副頭一回聽到這種官名的樣子。

但不過也不怪他們沒有見識,畢竟他們隻是沒品的監史,不知道司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司空大人,這兩名監史都是府裏新來的,還請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班梁走上前作輯道。

“班統尉,是誰給你們的權利要讓禦史府關門的?”

“難道你們不知道漢律有令,禦史府是時刻都要有人值守,不允許關門的嗎。”任昊毫不給麵的追問道。

“司空大人是這樣的,這兩名新來的不清楚漢律規定,這禦史府肯定是不會關門的,中…中丞大人正在堂中值守。”班梁連忙賠笑,把所有的責任都往這兩名監史的身上推。

隨後,班梁又給這兩名監史擠眉弄眼。

這兩名監史也是連忙跪在地上道:“還請司空大人饒過我們兩,我…我們兩才來禦史府上任,並不清楚漢律規定。”

任昊皺起眉頭,就責問班梁:“你們禦史府是怎麽用人的?連最基本的規定都不知道,就能任用為之?”

“司空大人,這…這禦史府暫時缺人手,我…我們也是沒辦法啊。”班梁連忙打起馬虎眼,畢竟這兩名監史是陳泰良安排進來的,他也不能直說,隻希望任昊能高抬貴手。

“哼。”

任昊瞧著班梁那樣子,心裏也明白了這兩監史是因為關係戶才進來的。

不過這一次他是有求陳氏,若不然他說什麽都要管一管。

見任昊向堂中走去,班梁瞪了二人一眼道:“你們兩個快滾,別待在這裏礙眼了。”

“是…是。”

倆人連忙連滾帶爬的趕緊滾蛋,而班梁小跑追上任昊。

“你們的陳禦史呢。”任昊邊走邊問道。

“陳禦史已經回自己的府邸了,現在府中隻有中丞大人在值守。”班梁跟在一旁說完,又似乎想起來了什麽就提議道:“司空大人,中丞大人這會有點忙,你看你要不要先去府中的客房坐一會?小的讓人去給你沏一杯好茶。”

忙?

任昊隻覺得有點好笑。

像他這種靠老子才能當上官的紈絝,能在堂中忙個什麽?

忙著花天酒地不成。

任昊正想著的時候,隻聽到從遠處禦史堂裏傳來的一陣歡聲笑語。

任昊頓時看向了旁邊的班梁。

班梁滿臉尷尬,低著頭不敢去看任昊的眼神。

任昊走近禦史堂,隻見裏麵一陣燈紅酒綠載歌載舞,真是有辱掛在堂門上的公正嚴明。

能把公正嚴明的禦史堂變成庸俗粉地,這陳泰良也真是夠大膽的了。

也難怪禦史府晚上要關門。

任昊靠近禦史堂,就見裏頭一幫士族紈絝跟一群紅塵嬌豔正在載歌載舞的飲酒作樂,那坐在堂中的陳泰良更是左摟右抱快活極致。

在這些紈絝裏,任昊還看到了一個頗為眼熟的人,他正是徐雅婷的大哥徐白,也就是禮部尚書徐天寅之子。

徐白穿的一身白衣盡雪,在配上他那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慘白臉,簡直就是在世的空虛公子。

此時的徐白坐在堂下不但左摟右抱,還甚至旁邊美女身上的綢衫拔下來穿戴在自己的身上,還洋洋得意的問那些紈絝他美不美,這把堂中紈絝逗得哈哈大笑,惹得旁邊的美女連連嬌嗔討厭!!!

徐白也跟著哈哈大笑,毫不知道自己洋相盡出把徐家的臉給丟盡了。

比起這群毫無節操的紈絝,堂中居然還有人盡職恪守的不聞不問,這倒是讓任昊刮目相看。

那坐在旁邊的禦史太丞何超,正在默默的處理禦史政務。

這不管旁邊的美女如何邀杯,如何逗弄何超,何超都不分心的繼續處理。

真可謂是出淤泥而不染。

“太丞大人是真的沒意思,跟個木頭一樣。”

逗弄了何超半天的美女,見何超連正眼都沒有瞧她一下,她頓時也無趣的回道了陳泰良的身旁坐下。

“何超你就先別忙了,先趕緊一起玩樂啊,至於你手裏的那些事兒等明天在處理也不遲,畢竟這茅子可不是每天都有的。”陳泰良放下酒杯,對著何超說道。

“中丞大人你們先玩不用管小的,這些批章都是禦史大人交待過的,他明早可要呈給陛下的。”何超抬頭說完,就接著批改桌上堆放的禦史政務。

而這些政務全都是各郡縣的官吏所犯之錯。

“咳咳。”

“中丞大人,你這麽吊,你爹知道嗎。”

任昊在也看不下去的走進了禦史堂。

而他的咳嗽聲,頓時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那些紅塵嬌豔都沒有見過任昊,臉上各個都擺出不屑一股的表情,而那些紈絝一副你特麽的是誰啊?敢這樣跟中丞大人說話。

“任昊,你不就是靠拍龍屁當了個戶部司空嗎,你…你拽個什麽拽啊?”

“這…這裏可是禦史府,可不是你隨便能來撒野逞威的地方。”徐白站起身,搖搖晃晃醉眼朦朧的指著任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