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萬勇發怒,果毅軍中的二號和三號人物各自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張萬勇看到兩人如此敵視,表麵不動聲色,心中卻微微一笑。

其實自己手下的兩個副將不和,張萬勇還是很高興的。

上位者麵對下屬,分而治之是最起碼的手段,張萬勇怎麽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呢?

所以他才提拔陸武德,作為自己的又一個副將。

即使沒有陸武德,他還會提拔李武德、劉武德來做副將。

從而已達到分而治之的目的。

一幹將領說話之間,又路過另一個百人隊。

隻見這個百人隊,所有人成一個正方形的方陣席地而坐。

他們的最前麵,麵對麵站著一個新兵。

那新兵正在說著什麽話。

並且說著說著,那人高馬大的新兵竟然還哭了起來。

一幹將領中,除了秦風以外都有些狐疑。

這又是什麽情況?

一群大男人,坐下來說說話,嘮嘮嗑還給整哭了?

果毅軍中這一年來的稀奇事,都沒有在戰俘營這一個時辰中,遇到的稀奇事多。

張萬勇等人好奇心大起,他們走到這百人隊最後麵。

“家人們,我十歲那年,母親生了一場大病,父親因為沒錢,不得已三九寒天跪在我們鄉鎮唯一一個藥道修行者家門外一夜,最後還是被那狗眼看人低的藥道修行者給轟走了。”

“回到家沒有多長時間,我母親就死了。”

“母親死後,我和我爹相依為命,直到遇到這次洛城之戰,我和我爹莫名其妙的被咱們軍隊俘虜。”

“本來我關在戰俘營,我爹歲數大了,又正好生著病,被關在軍屬營,活過一天算一天,我擔心的不行。”

“直到遇到了秦營官,他把我爹的病治好後,送去吃的和穿的。”

“在軍營中,教頭也很好,雖然在教場上很嚴厲,但是從來不做侮辱人的事,並且生活上對我也很關心,讓我體會到大家庭的溫暖。”

“……”

那新兵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說到動情處,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而坐在地上的新兵們,則感同身受,紛紛唏噓不已。

身為貧苦人家出身的新兵們,經曆大都相似,看到講話的親兵哭了起來,不少人也偷偷的抹眼淚。

張萬勇輕咳兩聲,表情古怪的對秦風道:“秦營官,你平時經常讓他們這樣做麽?”

秦風答道:“是的,屬下把這稱為訴苦會,讓每一個新兵敞開心扉,談談對過去和現在的看法,更利於增強他們對戰俘營的歸屬感。”

張萬勇點點頭,不置可否。

倒是周無極的冷哼一聲,嘴裏嘟囔道:“花裏胡哨,搞什麽鬼……”

一幹將領在張萬勇的帶領下,離開這支百人隊,又向前走去。

“殺!”

“殺!”

“殺!殺!殺!”

這時,他們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殺”聲所吸引。

眾將領不由自主的向著殺聲方向走去。

隻見一個整齊的百人隊,每個新兵人手一杆長矛,奮力向前直刺。

每刺出一矛,就會喊上一聲“殺”。

新兵們那凶狠的表情,每刺出一矛後,仿佛用盡所有的力氣,喊出那聲“殺”!

方陣中,充斥著一股煞氣,讓觀看者都有些膽戰心驚!

“秦營官,你的這支百人隊看起來很有氣勢嘛!”陸武德誇讚道:“你看這些新兵殺氣騰騰的樣子,假以時日,咱們果毅軍中,又得一勁旅!”

秦風道:“多謝陸副將誇獎,屬下還要繼續努力。”

他知道陸武德這樣說,是為了讓張萬勇關注自己。

果然,張萬勇眯著眼睛駐足觀看起這隊新兵的訓練。

在眾位將領觀看軍陣的時候,陸武德裝作不經意間,走到秦風身邊。

低聲說道:“秦老弟,你之前所說的,想要戰俘營武裝鎧甲兵器的事情,老哥已經稟告過果毅將軍了。”

“可是,出了站軍姿和訴苦會這兩檔子事,果毅將軍的臉色很不好看。”

“現在正好遇到這裏的新兵正經訓練,你可不要再弄出什麽幺蛾子。”

秦風感激的看了陸武德一眼。

看來自己的這位“大哥”,一直把他對自己的承諾放在心裏。

張萬勇轉悠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見到戰俘營中有一個正常訓練的了。

他看了一會兒,讚許的點點頭。

這些人雖然是新兵。

但那股子殺氣,刺矛的動作,完全不輸老兵!

他看了看身旁的秦風,心道:要是這位秦營官,不搞站軍姿、訴苦會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說不定真能讓他練出一支強軍來。

可是。

張萬勇又看了一會兒,卻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不對呀!

這喊聲倒挺大,長矛的直刺練得也挺帶勁,可是怎麽刺來刺去就“直刺”這一招啊!

除了隨著那震耳欲聾的“殺”聲,快如閃電的直刺出矛外,好像沒有了其他動作。

“秦營官,這個百人隊的教頭是誰?能不能讓他換個長矛的招式,讓大家見識見識?”陸武德不等上官開口,主動問起了秦風。

並且,他那小眼神衝著秦風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質問:“剛才不是告誡過你,不要出幺蛾子麽?你這又是在搞什麽名堂?”

秦風撓撓後腦勺,他也有點懵逼。

為了戰俘營的甲胄兵器,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搞事情啊!

“孫小毛!”秦風喊道。

“屬下到!”隻見在百人隊旁邊,一直來回巡視的,一名身材不高,長的黝黑粗壯的親兵教頭,小跑著到了秦風身前。

半個月的時間,秦風天天在教場盯著,把親兵教頭們差不多都認全了。

這個孫小毛,秦風對他印象深刻,完全是因為一百個教頭中,孫小毛的長矛技術最好,甚至連徐川都承認,單論長矛,他打不過孫小毛。

“咳咳,那個,孫教頭,”秦風斟酌了下語句:“你能不能讓新兵們演示下新的招式?”

“為什麽?新兵們這不是練的挺好嘛?”孫小毛憨憨厚厚的回答道。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秦風舔了舔有點幹巴的嘴唇:“反正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新兵學上一招新招式!”

秦風不方便向孫小毛解釋,他偷瞄一下張萬勇那不滿意的臉色,強行向這位老實的教頭下命令。

“可是屬下就會這一招啊!”孫小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