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紀元昊一行人離開石頭寨沒有多久,石頭寨種出畝產千斤的糧食的消息,就開始在周圍傳播開來。

並在有心人的引導下,開始向著大雍各地擴散。

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還不是怎麽相信。大雍的糧食畝產多少,很多人都知道個大概,但凡是有點兒常識的人就知道,再精耕細作的糧食,也不可能達到千斤,更何況,傳言說石頭寨的糧食畝產達到了一千五百斤之多。

而且,石頭寨周圍的土地還都是非常貧瘠的荒地,就連下等田地都算不上。

有人懷疑,就有人好奇,但大多數選擇不信。

可是,隨著朝廷的一道聖旨的消息傳開,石頭寨種出畝產千斤的糧食的消息,開始讓大雍各地的有心人瘋狂起來。

“伯爵?朝廷居然給了安東衛置農使一個伯爵,而且還是封的忠勇伯?”

“這宋文遠到底是何許人也?怎麽不聲不響地就被封了忠勇伯呢?”

“會不會是因為番薯的事情?”

“沒錯,就是石頭寨的那個番薯,我家隔壁的劉大嬸的表侄女的小姑子的男人,就在吏部當差,據他在吏部那邊聽到的消息,這個宋文遠之前就是朝廷封的安東衛置農使。”

“安東衛不是大雍的軍事衛所嗎?怎麽有一個置農使的官職呢?我們怎麽以前沒有聽說過?”

“沒有聽說過就對了,朝廷設置這個安東衛的置農使,就是專門用來研究種植新的糧食的,巧合的是,那個傳言說種出了畝產千斤糧食的石頭寨,就是在安東衛的下轄區域。”

“破案了,這下一切都很明白了,這個新封的忠勇伯,應該就是為朝廷種植出了畝產千斤的新糧食來,才會被陛下給了這麽一個伯爵的重賞。

不然的話,大雍從建立以來,這麽多年了,朝中的爵位一直都是隻減不增,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就多出一個忠勇伯來了呢?”

“更有意思的是,據說這位忠勇伯的封地就是石頭寨!你們說這是巧合嗎?”

“……”

隨著宋文遠的封賞下來,大雍京城,關於石頭寨的畝產千斤的新糧食的輿論越來越多。

這對於宋文遠來說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當還在石頭寨指揮著一幫工匠,改進燒製琉璃的工藝的宋文遠,接到朝廷的封賞聖旨之後,整個人都麻了。

“忠勇伯?封地在石頭寨?這不是真的?”

宋文遠看著手中的聖旨,傳旨的人都已經離開好半天了,他這邊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的複雜,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恐懼。

原本他從宋家離開之後,一直都沒有安全感,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更加對大雍沒有歸屬感了。

所以即便是到了石頭寨,有了這麽大一幫子的人聽他的差遣,替他做事兒,他還是對石頭寨沒有多大的歸屬感。

一想到危險,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跑。

正因為這樣,在想到以後石頭寨有可能會遭遇的巨大風險的時候,宋文遠就給自己找好了一條後路,那就是見形勢不對,就開著船帶著石頭寨的人往海外跑。

反正以他的能力,不管跑到什麽地方去,都能夠有一席之地。

可問題是……

大雍的皇帝這是什麽意思啊?

想要彰顯皇帝的慷慨呢?還是在自己的身邊安了一個監視器呢?

怎麽就這麽巧,在他有了要向海外跑的想法出現之後,就直接給了重賞,封了一個忠勇伯的爵位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巧地直接把石頭寨給他做封地。

這不是想什麽來什麽嗎?

按道理來說,宋文遠這個時候應該高興才對,畢竟這也算是心想事成的好事兒。可他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事兒有些太巧了。

與其說這個忠勇伯是朝廷給他的封賞,還不如說是大雍皇帝在他身上套上的一道無形的枷鎖。

以前宋文遠是什麽都沒有,可以無所顧忌,想要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

可現在,他成了大雍的忠勇伯,有了屬於自己的封地,還是實打實的封地,他以後不管是要做任何的決定,都需要三思而後行了。

既然是忠勇伯,肯定不能夠做對朝廷不忠的事情,至少明麵上不能做不忠的事情。

石頭寨……

“恭喜啊!宋大人!啊,不對,從今天起我們應該稱呼你宋伯爺了!”

在宋文遠渾渾噩噩的時候,吳玉鳳嬉皮笑臉地出現在宋文遠的麵前,讓宋文遠清醒了過來。

“什麽伯爺不伯爺啊,吳小姐見笑了,以前咱們怎麽稱呼,以後你還是怎麽稱呼就好,這個伯爵……說實話,我還真的有些受寵若驚。”

“怎麽?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不是很樂意的樣子?”

吳玉鳳一臉驚訝地說道:“你這年紀輕輕地就受封為伯爵,還是實封,有著整個石頭寨作為你的封地,你居然還不樂意?不是,宋文遠,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實封忠勇伯的分量有多大啊?

你知道朝廷的軍中,有多少人九死一生,為了朝廷出生入死多少次,都沒有能夠換來你今天的這份榮耀?

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忠勇伯,現在有多少人羨慕,又有多少人一生都在為之拚命爭取嗎?

你居然還樂意了?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要是讓外麵的人知道,他們不得都氣死啊!”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當然知道,朝廷給的這份封賞很重。可正是因為這封賞有些太重了,重得都讓我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了,所以我才覺得這裏麵有蹊蹺啊。”

“你說什麽?什麽意思啊?你說有蹊蹺?”

“沒錯,肯定有蹊蹺。”

宋文遠道:“你想想啊,我宋文遠在大雍朝中,一沒有人脈後台,而沒有足夠的功績,怎麽就不聲不響地被朝廷重賞封了伯爵呢?難道你就不懷疑這裏麵有問題嗎?”

“懷疑?這又有什麽好懷疑的?你不是替朝廷種植了畝產千斤的番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