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陳老七會影響到我們戰鬥力的發揮不成？”
吳玉鳳繼續說道。
“有這種可能。”
宋文遠毫不避諱地回答。
“你怎麽就覺得，他會影響到接下來的戰鬥呢？”
吳玉鳳一臉的不解。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宋文遠道：“石頭寨的這些軍隊，幾乎上全都是由陳老七訓練出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要聽他的，可現在我卻把大權交給了你這個大家看來的外人，你說他們會怎麽想？”
“不是有你這位宋先生在嗎？有你在難道他們還敢抗我的命不成？再說了，即便是沒有你在，誰要是敢對我陽奉陰違，我到時候就隨手砍幾個人頭，來個殺雞儆猴……”
“能不殺人的事情，還是盡量不要殺人。”
宋文遠道：“而且，留下陳老七，到時候就可能會存在著到底是該聽陳老七這個千戶的，還是該聽你這個吳小姐的選擇，隻要存在這兩個選擇，下麵的人就都會猶豫，隻要存在猶豫，就會影響到從上到下的決斷的速度，進而影響到戰事。”
“還有呢？”
“還有就是，陳老七是石頭寨的人，他可能會在無意間偏向於石頭寨的老人，以前石頭寨的軍隊隻有那一千多人還好說，可現在多出了兩千多人，這裏麵有你們吳家的人，也有先後招收進來的來自天南地北的新人。
如果出現危險，誰上去誰就會死的時候，你會如何選擇？”
“我？當然是誰最適合上去，就派誰上去啊，我可不管是石頭寨的人，還是我們吳家的人。”
“對呀，其實有時候我們兩個人是一類人的，我們都是自私又冷血的人，該讓誰去送死，我們可能一點兒都不會含糊。
但是陳老七不同，他是老兵，也是老油條，在麵臨選擇的時候，他肯定是會有所傾向的，治軍最重的就是賞罰分明，還有就是一視同仁……”
“行了，我明白了，你這個人還真的是夠冷血的！”
吳玉鳳道：“不過正是因為你足夠的冷靜，才讓我對接下來的戰鬥更加有信心了。其實在此之前，我還以為就你這樣的書生，在戰場上，看見死人怕是會嚇暈過去呢！”
“誰都不想死人的，但是戰爭是不可能不死人的。”
宋文遠道：“戰爭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誰要是怕死，誰就已經先輸了。我們能夠做的就隻有，盡量讓戰爭快一點兒結束，盡可能地讓自己這一方少死一些人。
想要讓自己這一方燒死人，那就必須得讓敵人多死人才行。”
“所以呢？你有什麽好的辦法，能夠讓敵人多死一些嗎？”
“辦法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宋文遠指了指城樓上嚴陣以待的火炮道：“數十門的火炮已經準備好，炮彈充足，而且還是我們最新研製出來的開花彈。
落在敵人的陣營裏麵，不再是砸一個坑了事，而是直接爆炸開來，炸彈裏麵的琉璃碎片，可以飛濺到四周數米的範圍。
也就是說，這麽一顆炮彈下去，如果發揮得好的話，至少能夠讓倭寇的一個十人小隊失去戰力。”
“開花彈，是挺厲害的，但你如果想要僅憑火炮，就打退衝上來的倭寇，可能是把他們想得有些簡單了。”
吳玉鳳道：“如果我們石頭寨無利可圖的話，或許打幾炮之後，讓倭寇損傷慘重，他們就自動退卻了。可現在的石頭寨，可是遠近聞名的大財主啊。
誰都知道，我們石頭寨靠著賣味精和精鹽等掙了一大筆，然後又靠著大量地出售番薯，又掙了一大筆。
石頭寨現在在別人看來，簡直就是一座金礦，而且這座金礦現在還失去了守護。
在這個時候，他們要是還不拚命地來搶奪，那還能等什麽時候呢？”
“他們想要來搶石頭寨就來，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麽好怕的，我們已經給他們準備了足夠的炮彈。”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石頭寨儲備了多少這種開花彈啊？”
“也不多，也就差不多一千多顆炮彈而已。”
“一千多顆還不多？按照一顆解決掉十個倭寇來算，你這都可以幹掉上萬的倭寇了……可能整個東南沿海的倭寇，都得被你解決幹淨！”
“不能這麽算，戰爭不是做算術題這麽簡單。”
宋文遠道：“如果戰爭能夠像做算術題這麽簡單的話，我們石頭寨現在儲備的火槍定裝彈已經有數萬枚了，按照一顆子彈幹掉一個敵人來算，這都能夠直接幹掉數萬的倭寇了，如果真能夠幹掉數萬的倭寇，那我們大雍沿海的倭寇之患就解除了。”
“說得也是！倭寇又不傻，不可能站著讓我們用大炮轟！”
吳玉鳳道：“這次從海上來的倭寇數量，可能不是一般的多，我們必須得有個心理準備才行。不過你也放心，我們大雍沿海的倭寇數量是有數的，就算是全來了，也不會太多，再加上，倭寇已經有一部分在鬆江府登岸了，剩下的了能夠來攻擊我們石頭寨的倭寇就少了。”
“倭寇是不會太多，當時你不要忘了，我們石頭寨還有一個敵人，也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誰？石頭寨的人？”
“安東衛啊！”
宋文遠道。
“安東衛？你這是在說什麽胡話？安東衛不是已經被調往了鬆江府了嗎？再說了，現在的安東衛的指揮使是杜雲天，他這個即便是再差勁兒，也不可能會讓安東衛來進攻石頭寨吧？還有，我們石頭寨可是給了安東衛一成的份子錢，那可不少了。
我們石頭寨已經成了安東衛金主了，安東衛的人即便是再蠢，也不可能對自己的金主動手吧？難道他們都不想過好日子了不成？”
“我說是左迎光，是左迎光帶著叛逃的那些安東衛！”
“左迎光？”
吳玉鳳眼皮一跳道：“如果這個時候，左迎光真的帶著叛逃的安東衛回來，那我們可就麻煩了。那些安東衛老兵，可不同於倭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