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邦看起來怒氣騰騰,九五至尊的目光逼視著陳天。

房間裏麵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龍溫婉和魏婉兩個女人的神色也是一變。

這一刻,兩個女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終於良久之後,魏安邦終於開口問道:“那劉建華真的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

聞言,魏安邦笑了出來:“你倒是夠坦率的,你就不怕朕殺了你嗎?”

“陛下如果是想動手的話,隨時可以,在這深宮之中一切定然是您說了算。”陳天微微一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仿佛陷入牢籠的人並不是他。

“朕覺得即便是在深宮之外,也是朕說了算!”魏安邦自信的說道。

“我看未必!”陳天搖了搖頭。

“願聞其詳!”

“陛下有多久沒離開過帝都了?”陳天緩緩的問道:“龍國疆域之大,世界少有能比,陛下深居宮中,所見所聞皆是經由他人之口,並非親眼所見,這其中難保,有人巧立名目,混淆視聽呢?”

“接著往下說!”

“陛下畢竟是一個人,龍國疆域太大,鞭長莫及,哪怕是在帝都這個地界上,有些事情也不是您一個人說了算,在一些偏遠的地方,哪怕是您的聖旨都抵不過一個村長的一句話。”

“你放肆!”魏安邦拍案而起。

旁邊兩個女人嚇得渾身一顫。

就連魏婉都被嚇住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自己的皇兄發這麽大的脾氣了。

“是陛下讓我說的,事實而已!”陳天依然淡定的說。

魏安邦的眼睛微微眯起,身上仿佛散發出了一股殺意。

但很快他又坐了下來:“哪怕你說的是真的,朕依然是皇帝九五至尊。”

“這個是自然,我隻是想表達,陛下並非無所不能。”

“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麽跟我講真話了!”魏安邦點了點頭:“但你要給我個理由,讓我不殺你,劉向權是朝廷命官,你殺了他,足夠你死10次了。”

“以牙還牙,是我行走江湖行事之準則,劉家既然想殺我,那就別怪我殺回去。”陳天坦然的說道:“不知陛下可否知曉,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的朝廷命官居然集結高手,對一個平民出手,這又是什麽性質呢?我陳天又所犯何法呢?”

“平民?你能把劉建華殺了,就不是一個平民!”魏安邦目光如炬:“劉向權犯了錯,自然會有法律來處置他,但這並不是你擅自殺人的理由。”

“那陛下的意思是,我要束手就擒,等黎尚權把我殺了,在等您去處置他了?”陳天直接笑出了聲。

“朕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反倒要問一下陛下,如果不是我殺了劉向權,而是我一個平民被殺了,這件事情會傳到您的耳朵中嗎?”陳天笑著反問道:“即便是傳到了你的耳朵中,你會在乎嗎?”

魏安邦頃刻間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看來陛下心理目前沒有答案,可見在陛下的視聽之外,有多少冤屈,有多少強權欺壓,是您不知道的。”

陳天這番話,直接讓魏安邦陷入了深思。

是啊,皇帝畢竟也是一個人,並非無所不能。

不然在古代又怎麽會出現錦衣衛這種組織的存在呢?

可天下因果,歸根結底不過是人心。

有權利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腐敗,他身為皇帝,也沒有辦法去消除人心上的惡。

不過魏安邦此時此刻在心裏已經放下了對陳天的殺意。

但他並沒有直接表露出來,而是滿臉鐵青的站了起來:“這頓飯就到這裏吧,朕不想再看到你。”

“皇兄,你這是幹什麽呀?”魏婉此時此刻才敢說話。

可是魏安邦已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隻留下手足無措的魏婉。

“不知道陛下這是什麽意思!”龍溫婉的神色也比較凝重:“我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人敢在陛下麵前如此說話的,陳天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他狠狠的瞪了陳天一眼。

“正是因為沒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才需要我對他說這些話,這位年輕的皇帝還是太天真了。”陳天搖了搖頭。

有句話他藏在心裏沒有說出來,這天下豈是一個人的天下。

“走吧!回去再從長計議。”龍溫婉對陳天說道。

“溫婉姐姐!你們幹嘛要走那麽快?我還要帶你們去宮中玩一玩呢,先留下來,慢些走!”魏婉趕緊拉住了龍溫婉的手。

“不行!陛下已經讓陳天走了,我們必須要離開!”龍溫婉搖了搖頭。

“那我跟你們一起走!”魏婉急切的收到,生怕這兩個人把自己丟下。

“你就留在這裏吧,去勸勸陛下,看他能不能網開一麵。”龍溫婉歎了一口氣。

本來這件事情也不是太難處理,因為皇帝對魏婉還是比較疼愛的,今天以柔克剛讓魏婉出麵,皇帝是大概率會饒恕陳天的。

隻可惜陳天這個楞頭青說了不該說的話,惹怒了皇帝。

現在更加不好收場了。

兩個女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陳天的身上。

“走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天無所畏懼的說道。

今天沒死在這深宮之中就是最大的成功。

其實他也看出來了,皇帝並不想殺他,不然不會拂袖而去。

龍溫婉帶著陳天離開了皇宮。

車子直直的向龍家開去。

龍振華早已在別墅的大廳裏麵等候多時,他一口一口的抿著茶,眉頭都擰成川字了。

一看到龍溫婉和陳天走進來,他馬上問道:“情況如何?”

龍溫婉搖了搖頭,然後將皇宮裏麵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跟龍振華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龍振華倒是笑了起來,眉頭也舒展開了。

“爺爺這麽嚴肅的事情,你笑什麽呀?”龍溫婉不明所以。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有些事情看不穿!”龍振華教訓道。

“所以我才問你呀!”

“劉家這些年勢大,三老權勢滔天,加上其他三大家族,一直是陛下頭疼的存在,一邊權利必須要給出去,一邊又必須保持各方勢力的平衡,劉建華的出現,成為了一個不可控的因素。”龍振華笑著說道:“或許陛下才是那個最想讓劉建華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