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到……朋友？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和嘈雜的喧鬧弄醒。睜開眼一看，房內多出幾個男人正四脖子汗流的打著撲克。破舊窗子外吹進來的熱風，不但不能起到降暑的效果，還讓人身上更加粘膩起來。
“兄弟，醒了呀吃飯……吃飯”黑子看我迷迷糊糊的坐起來，忙把幾片大肥肉蓋著白米飯的搪瓷碗塞在我手裏。
“這幾位大哥吃了沒？”捧著搪瓷碗，坐在破涼席上，我不好意思的向四周問到。旁邊手裏沒牌的兩個男人忙不迭得跟我打招呼，手裏還攥著牌的那兩個全神貫注的盯著對方，根本沒聽見我在說什麽。
“這個兄弟是滿倉，河南人。那邊那個是三寶，我同村的老鄉。”黑子指著給我打招呼的人向我介紹到。
“滿倉哥……三寶哥。”我忙向這兩個男人點頭示意到。
“別……別……別我才17歲，黃哥叫我三寶就是了。”黑子的同鄉連忙搖手到，185的黑大個露出羞澀，靦腆的樣子。
“這位是黃老弟你睡的時候，黑子就已經介紹過，既然來了就都是兄弟。喊我滿倉就是。”近40歲的滿倉皮膚蠟黃，消瘦的臉龐上一對顴骨高高的突起。
“這兩位大哥？”我向打牌的那兩個人努了努嘴問道。
“那是二混和大炮。大炮今天在二混手裏輸出血了。就指著這一把撈本呢……嘿你快吃呀別管他們。”滿倉接過話茬，看著我端著飯碗沒動，忙示意我快吃。
二混和大炮好象聽見了滿倉的話，側著身子向我招了下手。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馬上又喘著大氣，你丟五快，他下十塊地纏鬥起來。
碗裏肥美膩口的大肥紅燒肉，就著白飯。對我這空著肚子睡了一天的家夥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美味。大口刨飯的我坐在滿倉的身邊看著他們打牌。他們打的是炸金花(關於炸金花的規則就不詳細描述了……)，叫二混的年輕人身前已經堆了三四百塊錢的零票了。看來是其中最大的贏家。
“我悶。”
“我跟悶。”
“算求了，不要。”
“老子悶開，你啥子？”
“我日，M的悶，你也悶得出來一對Q？啥子J8手氣哦。”
……
幾個人打得火熱，很快的就把端著搪瓷碗觀戰的我忘到腦後了。
“黃老弟，你不是好這個得嘛。上去整兩把……整兩把。”從外麵買紮啤回來的黑子，看到靜靜的在旁邊觀戰，忙推我上桌參戰。
“好嘛不過我打得爛哦，黑哥你也來。”把黑子拉到我身邊坐下，我找出1塊零錢丟進去鋪了個底，開始了我在廣東的第一把牌局。
這幾個打牌的，沒幹二張，偷牌，換牌的千數，也沒有找對家抬底的行為。不知道他們是根本不會？還是太熟下不去手。
三寶最喜歡悶牌，還要死活悶到底，明顯就是一個隻賭運氣的莽撞人。贏得最多的二混，最喜歡就是拿著牌，一張張慢慢捋起看。臉上的表情故做鎮靜，其實在牌手看來，他的牌被他的眉頭賣了個底掉。滿倉就更簡單，好點的牌他就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偷雞的時候就拿手壓著牌……其他的人跟這幾位也差不多，一看就是賭桌上的魚兒，純粹送錢的家夥。
跟這幾位狂賭到半夜12點的我，成功的輸掉了260塊錢。是的……我輸了260人生地不熟的我跟這些魚兒打牌，要特意輸給他們還真不容易。特別是要他們每人都在我身上贏到錢，真是一個大的挑戰……
贏了我的錢，再加上我熱情的散煙，很快大家就跟打成一片，互相稱兄道弟起來。就連輸得最多，黑著臉大炮。跟我說話的時候也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走唄今天放次血，大家喝酒去就當給老黑和黃兄弟洗塵了。”贏了600多塊，心情舒爽的二混拍著我的肩膀，笑嗬嗬的說到。
“我要吃回來。”黑著臉的大炮耿耿於懷的說到。
“走……走……走。”幾個人連忙推推搡搡的走出房間，浩浩蕩蕩的穿過堆滿垃圾的小巷，往遠處燈火通明的大排擋走去。
“混子，今天來還錢的嗎？”一走進靚妹海鮮的平房大排擋，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就向著二混催起帳來。
“今天我帶兄弟們來喝酒，每人上隻螃蟹，來幾個涼菜。搬兩箱啤酒來”
“現在不賒帳一天就知道賭，欠了一屁股爛債還來大吃大喝”女孩皺著眉頭向二混說到。
“老子有錢，最近手氣好得很。欠那點小錢過幾天就還你，煩人得很今天老子給現錢，趕緊把東西整上來”感覺掉了麵子的二混，掏出錢來在手心中打得啪啪做響。
“喲，財了多吃點，總比你拿出去輸好。菜馬上給你們上起來。”看到現錢的女孩臉色馬上好看了起來。
“靚仔，第一次來呀我給你說，這一片數我們靚妹海鮮的菜最為地道。以後多多捧場呀你來我給你打個8折。”一轉身，女孩看見新麵孔的我，連忙上來拉起生意來
“呃小琴，弄份魷魚過來。”隔壁的桌子大聲的招呼到。
“來拉催什麽催靚仔你們慢慢吃。”名叫小琴的女孩聽見隔壁桌的召喚，對我歉意的笑笑，轉身忙生意去了。
“看見靚仔，小琴你連生意都不做了唆？”隔壁桌大聲的調笑起來。惹得小琴衝過去照著調笑她的人的後背使勁的拍下去。
“黃哥，你從小就住在大城市，給我們說點新鮮事嘛。”拿著一根螃蟹腿，苯手苯腳挑著吃的三寶，對我問起他向往的城市人的生活。
“城市頭的人阿………來……來……來……喝起喝起”經過網絡時代的我，挑了幾件網上的怪事，幾個最新的葷段子，把桌上的人都說得捧腹大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黃哥，一看你就是一個有本事的人，怎麽想起來廣州討生活？還跟我們這樣沒有什麽文化的人混一起？”三寶端起啤酒一口而盡，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桌子上的幾個人都好奇的望著我，顯然這也是他們心中的疑問。
“哎，做生意被朋友騙了。在老家還欠下了一屁股債……沒辦法隻有帶著僅有的2000塊錢，來廣州看看能不能重頭再來……算了，不說了喝酒”我神色黯淡的舉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三寶的這個問題是我現在正好需要的……真實的情況我不可能，也不敢告訴他們。在我短暫的回答裏，我不光透露了我是一個很相信朋友的人(所以才會被騙)，還透露了我家裏欠著一大筆錢，身上也就2000塊錢。讓他們不至於對我打歪主意……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有退路的我必須十分謹慎。
而我的身上確實也隻有2000塊錢。我僅剩的8萬塊賭本的銀行卡和一大堆的衣物，被我用郵寄的方式寄到一家有名貨檔裏……預先交了1年停貨費用的我，隨時都可以用我的身份證把我的賭本取回來。
聽到我的遭遇，桌子上的人都對我露出了同情的目光。黑子先舉杯跟我碰了一個，其他人也一邊對我說著寬慰的話語，一邊灌我啤酒。
“不行了……來不起了，醉了……再喝就倒了。”
“兄弟，這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嫂子病在**，你侄兒還要讀。我還不是照樣的過來了……喝”滿倉舉杯對我說到。說著……說著……眼圈也漸漸紅，目光中遮不住的想家之情。
“黃哥喝回頭我們一起賺錢，小翠還等我回去娶她呢。”沒想到17歲的小屁孩就定了終生了。
“喝~~大家喝。”原本躲酒的我，在多喝了幾杯的情況下也豪放起來，頻頻向他們勸起酒來。
………
“沒……沒醉……三……三寶……把……把哥放下來……嗝~~~接著喝”趴在三寶背上的我，意尤未盡的叫到。
喝醉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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